就在周恒红莲寺一战后不久，中原的东部一个叫作金海的城镇上。

    一个人扛着一杆枪，找到了一个叫作何秀的男人。

    “你是来寻仇的？”

    何秀打量一番来人，目光在来人手中的枪停顿了一下。

    来人亮出架势，枪尖暗淡却自带一种锋锐感。

    何秀坐在地上，拉起裤腿，说道：“我已经少了一条腿，跑不掉的。东海的朋友！”

    来人没有说话，但枪锋也没有变化。

    “慕容定海已经死了。你的仇人只剩下我还有怒海帮。但我想你应该是先去的怒海帮。”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江湖人的傲骨，复仇必然要从最强的开始。这和我当年很像。”

    “有什么遗言？”

    何秀怂了下肩，说道：“没有喽！快点送我上路。”

    说完，何秀靠在破庙的石柱边，一脸解脱。

    来人手中的长枪笔直地刺出，沾血即回。

    何秀也确实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性命被他人取走。

    “他是怎么回事？”

    阅历尚浅的他无法理解现在这一幕的缘由。所以他向隐藏在暗处的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年怒海帮与白沙帮同为慕容定海效力，慕容定海当年大败，被大裕诛灭三族。怒海帮提前向接任慕容定海位置的人效忠，趁机覆灭白沙帮。作为白沙帮的帮主，他被怒海帮生擒然后关在这间破庙里。死对于他来说等于解脱。”

    来人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擦去枪头上的血。

    “中原人对同族也是这样残忍吗？”

    “说出这样的话，你一定是被保护得很好。不然作为那里来的人，绝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来人枪锋如毒蛇一吐，点在说话之人的喉头。

    “这样就生气了？不过你总算没有失了理智，真对我动手。”

    “道歉！”

    “嗯？若非你对魔域大计有用，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来人身形立刻一进，不曾想一只手已经捉住长枪，长枪难动分毫。

    “二十六岁的先天，的确是你冠绝呼流岛的本钱。但这不是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理由。”

    东宇海闻言，面色阴沉。

    “先天。”

    “现在，我们的计划继续。可不能叫那只老乌鸦拔得头筹。”

    ……

    “痴儿！”

    苦行僧于一块巨石上盘膝打坐，巨石下一名少年持刀怒视。

    “我要为师父报仇！”

    苦行僧睁开眼，看向少年。

    “报仇？佛门讲究因果循环。善因善果，恶因恶果。如今不空得了恶果，便一定有恶因。你要为他报仇，那你可愿接下他的因果？”

    少年挺胸抬头，说道：“便是舍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苦行僧重新闭眼，说道：“可我没看到你的担当。”

    “什么担当？要我怎么证明？”

    少年仍未明白苦行僧口中的深意。

    “灭红莲寺之人是谁？”

    “周恒！那个不知名的野种！”

    “他因何灭红莲寺？”

    少年一愣，反问道：“他这种人作恶还需要理由？”

    “阿弥陀佛！恶人有恶人的理由，好人有好人的理由。若无理由，他便无求，无求便是明佛。他若是佛，那红莲寺被灭只是该当此劫。你也就不需要复仇了。”

    “……那你知道？”

    苦行僧双手合十，平静地开口道：“贫僧知道。”

    “那你便告诉我！”

    “告知你于我有何益处？于佛门有何益处？于人间有何益处？”

    “你这秃驴耍我！”

    少年闻言，提起刀便要再次对苦行僧动手。

    苦行僧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痴儿当罚！”

    一阵清风拂过，乍闻惊呼。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少年捧着脱落的秀发，眼中再如何不舍，也难以改变既定的事实。

    “贫僧替你去了这三千烦恼丝。望你以后莫再口出不逊！”

    “我和你拼了！”

    苦行僧不动不移，任由少年挥刀直砍。可少年终究实力不足，刀锋只能靠近不能伤人。

    “连贫僧的护身之术都破不开，你有何脸面敢去找先天寻仇？”

    ……

    莲台山中的一处隐秘之所。

    两道罪恶的身影再次相聚。

    “你果然未死！”

    “你也不差！”

    “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准备在此回甲子风云会弄出一些动静。”

    “这般抛头露面，你不怕那老鬼把你抓回？”

    “那便最好！”

    “你有了新盘算？”

    “确实。我需要回去一趟，被抓回去符合我的利益。”

    “你是想要那件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