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重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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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脸上的花瓣

    盼盼向方舜飞了个吻后,转身往舞池翩然举步,方舜喜滋滋地跟了过去。

    灯光黯淡下来,盼盼过去换了支舞曲,是陈明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在迷离的光影中,舞池中的男女也随之进入了寂寞求欢的境界,身体靠得更紧了些,舞步也更为摇曳,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情似水。

    而且,跳到动情处,偶而也会红唇一点,在寂寞的男子面颊上染上几朵嫣红花瓣……

    偎在沙发上的罗逸,燃起了一支烟。

    在一团白雾中,欣赏着镭射灯撒落在地板上、墙纸上的光斑,就如碎金一般,散发着芬芳的‘铜臭’气息,吸入肺腑时,令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候,刘正东却蓦然警醒:大家都沉浸在温柔乡里,你罗逸却独自清高,这算什么?到时候怎么向庞晓霞汇报黑材料?

    于是,他停下舞步,拉着他臂弯中的小姐姐来到罗逸面前。

    “罗逸,你特么啥意思?”

    “怎么了?”罗逸抬头望了一下刘正东,见他脸上已经印了三朵红花瓣。

    “拉我们下水,你到在这儿装清高,你安的什么心?”

    说着,刘正东把身畔的小姐姐塞给罗逸。“去,和罗哥跳个大温柔。”

    “别、别、别,”

    罗逸把身子挪到沙发一角,躲开这个穿黑丝袜的女孩,“我身上有老鼠屎的。”

    黑丝袜本来咯咯笑着去扑罗逸,但听到这话,忙缩回了身子,难为情地对刘正东说:

    “哥,你不喜欢人家了吗,还要往别人怀里推。”

    “别啰嗦!”刘正东皱着眉头说,“他要是进不了舞池,我就去左老板那儿投诉你。”

    黑丝袜面上一惊。店里有规定,如果有客人投诉的话,老板会趁机把台费克扣下。

    罗逸赶忙圆场:“正东,哪有这样欺负女孩的,人家也不容易。”

    “那你还端着干嘛,还不和她跳舞?”刘正东说着,把女孩往罗逸方向推。

    “正东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顿了下,罗逸接着说,“刚才我就说了,要老板娘来陪我,她没来,我有什么办法。”

    这让刘正东心里窃喜,没想到罗逸的口味竟然这样浓重,如果告诉庞晓霞的话,一定会恶心死她。

    于是他笑了,对黑丝袜说:“去,把老板娘叫来陪舞。”

    黑丝袜终于解脱,转身就要离开,但被刘正东拉住叮嘱了一句:“别给我打马虎眼哦。告诉她,她要不来,今天这餐费就别想要了!”

    看着他凶恶的眼神,她频频点头,小跑着出了门外。

    正在吧台上迎来送往的左笑妍,听到黑丝袜的诉说,不屑地一笑,

    “这帮家伙准是喝多了,连我一个老太婆都要调戏。甭理他,找几个下了桌闲着的姐妹一起去就行了。台费还按你一个人结算。”

    黑丝袜找了几个姐妹后,对方都摇头,有的直说:“你屋里那人身上都是老鼠屎,我才不去。”

    有的推说自己来了好事……

    无奈之下,左笑妍苦笑了一下,只好说:“看来老娘也得被逼下海了。”

    众小姐姐发出一阵笑声,有的还说:“老板娘,那小子很帅,你吃不了亏。”

    “别给你王叔说这件事啊!”左笑妍叮嘱了一句,才和黑丝袜一起,越过廊道,进入了188包间。

    罗逸没想到老板娘真的会来,无奈之中,被她胖嘟嘟的手拉扯进了舞池。

    边往舞池里走边嘎嘎笑着说:“臭小子,不是要我陪你跳嘛,今天不把你跳吐了,老娘的左字倒着写!”

    刚刚迈开舞步,罗逸就亲热地喊了一声:“伯母,”顿了下才说,“我是王书蕾的校友,如果知道宴宾舞是您开的,早就该来拜访了。”

    左笑妍听了,打了个激灵,舞步顿了一下,接下来的大温柔,连想也不敢想了。

    因为,王书蕾是她的长女,在河东县广播局工作,刚刚上班。

    她随即把胳膊从罗逸肩头滑了下来,抓着他手说:“噢,你是书蕾的同学啊!怎么不早说,来来来,陪阿姨到这边唠唠。”

    说着,她把罗逸拉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下,促膝聊天。

    同时,她心里犯疑,女儿上班没几天,这小子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而且,怕自己开小姐姐饭店会影响女儿的岗位分配,她和女儿的母女关系都是隐瞒着的。

    她哪知道,王书蕾在一年后即成为河东广播电视台的第一女主播,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像罗逸这种重生族,记忆再不好使,也能想起关于她的大致情况,

    被蒙在鼓里的刘正东看得心急火燎,这两人怎么回事?舞也不跳,怎么就滚到一边去聊天了?

    ……

    与此同时,在盘龙镇采油厂工会电影院出来的庞晓霞和几个女同学们,边呼吸着新鲜空气,边谈论着《秋菊打官司》里的情节,吐槽着巩莉的造型。

    停车场上,王司机带了朋友的车子已等候多时,见庞晓霞等人来了,忙扔了烟蒂迎了上去。

    在归程中,庞晓霞和马爱华偎在后车座上,嘁嘁嚓嚓地拉呱,不时发出低笑声。

    离一个路口不远处,庞晓霞对着前方吩咐:“右拐一下,到宴宾舞看看。”

    王司机哈哈笑道:“这好吗,那地方……”

    “王哥,你拐就行了,我要去接个同学。”

    小王摇摇头,只好按庞晓霞吩咐的去做。

    停下车后,王司机想跟进去,被庞晓霞止住“王哥,你在外面等就行。”

    见庞晓霞和马爱华进了酒楼,王司机慌忙找了个磁卡电话,向刘正东呼机上留言:“小心,霞霞来包间查岗了!”

    到了吧台旁,庞晓霞问服务生,“方舜、吴正德在哪个包间?”

    “这个……不便透露。”见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女生,服务生拒绝回答,这也是店里的规矩,怕因争风吃醋惹出麻烦。

    但另一位服务生扫了下外面的红旗,见到零字开头的车牌号,心里一惊。

    于是,他吐露了实情:“噢,他们在188。”

    接着,一个酒楼里的小姐姐边说着“我去给你叫一下”边向走廊跑去。

    庞晓霞喝住她,“站住,不用你通风报信,我们自己进去!”

    那位小姐姐只好折了回来,眼看着两位小仙女越过自己,推开了188包间的门。

    见屋里烟雾腾腾、灯光昏黄暖昧,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听到靡靡之音的回响,庞晓霞心头窜上一股怒气。

    她抬手摁了下门框边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雪亮!

    跳舞中的男男女女顿时一愣,几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姐惊叫着,同时眼前一花,见两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她们讶异中顿觉自残形秽,慌忙在舞池中散开,退到了墙角,等待下面要发生的情况。

    方舜晃荡着脚步向庞晓霞迎过来,解释着:“就是跳个交谊舞,很正常的交谊舞……”

    “滚开!”庞晓霞对他视若无睹,在他身畔越过,直逼刘正东,望着他脸上的几朵红花瓣。

    有样学样,马爱华也走向了不住讪笑着的李延水,他脸上的花瓣也随着猥琐的笑容变幻着形状。

    见庞晓霞面色太冷,眼神凌厉,刘正东堆着笑解释:“是正规的慢四,要不咱俩也跳一下……”

    话还没说完,庞晓霞抬脚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脚。

    “恶心!”

    与此同时,李延水的脑袋上也挨了马爱华一粉拳。

    “败类!”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向正在沙发前陪着一个大妈说笑的罗逸跑过去,及到近前,一个牵了他左手,一人挽了他右手。

    一个温柔地说:“罗逸,天晚了,咱回去吧。”

    一个柔情细语:“以后别和这些人渣喝酒。”

    罗逸边笑着边起身,向愣在那儿的左笑妍告辞:“左阿姨,咱下回聊哈。替我问学姐好。”

    左笑妍忙站起身,瞭了下已换了新装的庞晓霞和马爱华的装扮,又见仙女一样的模样,知道不是凡家女孩,忙陪笑说:

    “姑娘,喝杯饮料喝首歌吧,别急着走啊。”

    庞晓霞见她涂得又红又厚的大嘴唇,冷冷望了她一眼,“没这个闲功夫。”

    三人穿过舞池时,刘正东和李延水忙躲到一边,罗逸还向他们嘻笑者说:“回家前先洗洗脸,你看你们脸上,都成了调色板了。”

    刘正东醉意一下散去,他伸指往脸上划拉了一把后,看着手心里的红斑,抱着头抵在墙上,身子沿着墙面,无力地滑了下来。

    李延水则推开门,向着三人喊道:“一起走啊,等等我啊!”

    庞晓霞头也没回,甩了一句:“以后一刀两断,再也不是同学了!”

    罗逸也撇了嘴帮腔:“对,明天就上民政局办手续!脱离同学关系。”

    李延水大声杠着:“你就扯吧!要办也是去教育局,关人民政局嘛事?”

    罗逸在吧台结账时,188的小姐姐们也跟了出来,她们是担心自己的台费。见罗逸遵照事先的约定,把台费翻了个倍,才放下心来。

    盼盼刚想绽开媚笑说一声谢时,被罗逸几句生猛的的教训给赌了回去!

    “记住我在包间里给你说的话了吗?”

    盼盼忙说“记住了”,忙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身子挺得倍儿直,像学生在听老师训话。

    “工作没有贵践之分,但理想却有高下之别。希望下次见到你时,能见到成人高考的录取通知书!”

    盼盼深深鞠躬:“谢谢罗老师的教诲!”

    罗逸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携着两朵金花离开了酒楼。

    隔着门玻璃,见三人走远了些,吧台周围才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一位男服务生艳羡地看着罗逸上了红旗车,咬着牙说:“妈的,这家伙也太能装了!”

    盼盼边笑边说:“你呀,以后要学着点儿。”

    王司机瞅了下呼机上刘正东的留言,“王哥,谢谢你提醒霞霞过来。可是,我特么没看见啊!”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边打了火,边就着后视镜问罗逸:“怎么样,工程文件都签了吗?”

    罗逸笑笑说:“只是闲喝酒,没大谈工作。”

    听罗逸如是说,王司机心里掠过一丝凉意,知道他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又见庞晓霞和他有说有笑的样子,觉得自己为刘正东站队,就怕不是明智之举。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慢,他在迎合着庞晓霞的心思和节奏。

    虽然罗逸被夹在两朵金花中间,但庞晓霞还是探了身子向马爱华低声说:“我听说有一种男的,专门对大妈感兴趣……”

    罗逸蹙了下眉,嘴里“啧啧”了两声。这不明白着在嘲讽自己吗?

    马爱华只是“嘿嘿嘿”了笑了下,迟了会儿才问,“比如……”

    庞晓霞咧开嘴巴,粗气粗气地学着罗逸的调调:“左阿姨,咱回聊哈……”

    罗逸的脸色难看起来,马爱华仰起长长的颈,嗬嗬嗬地笑着。

    “弄不好过后还要给他左阿姨赋诗一首,”庞晓霞双手抚胸,显得极为抒情,“啊,你那又粗又短的大火腿……”

    马爱华笑喷了,弯下腰来,头顶着前座,双肩瑟瑟直颤。

    罗逸推了庞晓霞一下,“霞霞别闹。王书蕾是咱学姐,刚到广播局上班,她妈就是左笑妍。”

    “你就编吧。”庞晓霞撇了撇嘴说。

    消息极为灵通的王司机接了话:“王书蕾确实分配到广播局了,但没想到,她和左老板竟然是母女关系。”

    听王司机话头里有对这种母女关系的菲薄,罗逸忙说:“王哥,你可得给人家保密一下。”

    “这个我理解,放心吧。”王司机说。

    庞晓霞狐疑地望着罗逸,“不会吧,你比王哥信息还灵通?”

    罗逸哈哈一笑,说:“我只是对传媒行业一直很有兴趣。”

    “你这兴趣可真够广泛的。”

    庞晓霞刚撂下话,一个与媒体有关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是文化局李局长来电,说的是《安德日报》对罗逸的《死了都要爱》很感兴趣,想要过来进行专访。

    “李伯伯,恰好罗逸在,你们直接聊吧。”

    庞晓霞把大哥大给了罗逸。

    罗逸斜倚在靠背上,歪在脖子夹着大哥大,和李局长聊着。“……行啊。不过,这首歌版权不是我的,不能做媒体推广。”

    “不是你写的?不会吧!”李局长语气里充满着疑惑。

    “嗯,真的不是……是我表哥写的。他名叫信乐团,是个隐士,十年以后他会亲自来传播这首歌。”

    “小子!”李局长的语气严肃起来,“跟你伯伯说话正经点,别还满嘴跑火车……”

    “李伯伯,您误会了。要不,就这事儿咱爷俩赌一把……”

    “去去去,挂了吧,等日报的人联系你吧。”

    见通话结束,庞晓霞一肚子的话才迸出来:“你不说不接受媒体采访吗?而且,怎么又蹦出一个信乐团表哥来?”

    “此一时,彼一时。”

    罗逸轻拍着庞晓霞的红酥手说,“《安德日报》是咱安德地区的天字号媒体,把记者约到工地,让他们就希望工程做个专访,对咱的业务拓展工作会有什么好处?”

    庞晓霞被罗逸摸着手,脸色绯红,由于分神,话语里含含糊糊:“这、这能有什么好处……”

    马爱华则伸出手去,在罗逸摸着庞晓霞的手上拍了拍,阴阳怪气地说:“小伙子,很聪明啊。这样子再开展业务的话,不要太容易。”

    庞晓霞忙把手抽了回去,两花目光一触,各自翻成了白眼。

    特别是庞晓霞,心有触动,这小妮子明面上对我低眉顺眼,论到领土和主权时,是寸土不让啊!

    正想着呢,又来电话了。

    一看是刘正东的号,庞晓霞冷哼了一声不接,任大哥大叮铃铃铃响个不停。

    最后被炒得烦了,才勉强接了。

    不等刘正东说什么,庞晓霞抢话说:“你看你那个脏样子,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刘正东连连喊冤,说自己为引蛇出洞才拼成了这个模样,可谁知道罗逸不上勾,装得跟个太监一样。

    而且,他还提示说,罗逸有可能是恋母情节,否则不会和一个老太婆腻歪什么的。

    但换来的是庞晓霞的一串“滚滚滚”。

    刘正东败下阵后,换上了李延水。他张口就是要钱。

    “一米七,你还敢要钱?”庞晓霞火了,忘了避讳罗逸,“以前以为你人残志坚,结果人品更残……”

    李延水滔滔辩解着“我这是为你做出的牺牲,好好的一个黄花少年,连初吻都没了……你得补偿我!”

    “就你,还黄花?”庞晓霞想象着李延水的模样,给气笑了,“狗尾巴花才是!”

    说完,挂了电话还关了机。

    听到李延水要钱,罗逸好奇心腾地上来了,问庞晓霞“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俩有交易?”

    庞晓霞脸上泛红,不搭这茬,可罗逸连连逼问,不依不饶的。

    她只好说:“李延水向我借钱,是给你缴学费的。”

    “嘁,忽悠谁呀。他向我交的哪门子学费?”罗逸不屑地说。

    “咦,你忘了那堂生理卫生课了?深更半夜,在教学楼顶平台上……”

    庞晓霞咬了咬小贝齿,坏笑着,“人家李延水做为旁听生,要给你缴学费的。”

    罗逸立即干咳了两声,望着马爱华一侧的车窗找了个话题:“今晚月亮挺大的。”

    马爱华低声说:“是挺大……”

    说话时,她的小手也没闲着,在罗逸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