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者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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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花(中)

    清晨的青楼不如夜晚的灯火通明,热热闹闹。在蔚蓝的天空下,只是一栋美丽古典的楼房。

    门被悄悄推开了,一位女子背着琴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门“吱呀”一声关上,女子像只小兔子一样迅速的离开几米之外,才放慢速度,心中悬着的巨石也放下了。

    她叫冷沁,青楼里的雅妓。她的美貌会让男男女女都如痴如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见过她的名人雅士称赞她为“宋代第一美女”,还有为她题诗作词的。

    只可惜冷沁的生活并不自由,她厌倦了在青楼中弹琴的日子。今日偷偷出来玩,大家伙儿还不知道呢!她在临走前特意给侍女留了话说修理自己的琴,要出去一趟。侍女本还不相信,她又是撒娇又是讨好,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之身。

    这次机会难得,不可浪费!冷沁暗暗握紧拳头,她一袭白衣,脸上蒙着面纱,绝不可能有人认得她。

    “卖早点嘞——豆浆油条,麻球大饼!”

    “糯米糕糯米糕,白白嫩嫩,新鲜出炉!——”

    “鲜花饼——美容养颜!诶,那边的娘子来尝尝吧!”

    街道两旁的小铺子喧嚣着,卖的东西也是玲琅满目,令人移不开眼。冷沁吃完早点,便向卖小物件的小铺子看过去。正巧,她看上一根玉簪子。玉簪子洁白无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面还雕刻着一朵彼岸花。冷沁禁不住拿起端详,笑意渐浓。

    店铺主人吃了一惊,当然,是因为冷沁的容貌。面前的女子虽一袭朴素白衣,脸上挂着薄薄的面纱,但依稀可见端正的五官。并且女子肤色胜雪,笑起来的眼睛如同月牙一般,眼中闪烁的亮光充满生机和活力,仿佛可以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希望。

    店主最终还是回过神,笑盈盈的开口:“姑娘,看上这簪子啦?”

    冷沁抬眼,冲店主笑了笑,点点头。之后,拿出钱袋子,询问道:“请问多少钱?”

    得知簪子要二十铜币后,冷沁微微蹙眉——她只有十个铜币了。

    天哪,出来的时候也没注意,随便拿了一点钱,没想到根本不够!冷沁心中暗叫不好,此时早已急得焦头烂额,双手微微颤抖着,默默垂下头,心中打着算盘:在这里弹琴卖艺?不,不可能……店主也发现不对,以为冷沁看出这是劣质的,顿时也紧张起来。

    半晌,两人无语,空气异常沉寂。

    “噗。”一声爽朗的笑声夺入耳帘,似乎在嗤笑他们。冷沁有些不满,迅速抬头,狠狠地瞪了笑声的主人。站在面前的男子见她此等表情,笑意渐浓,但还是活生生憋住了。接着,他用平静又淡然的声音开口:“这根玉簪子,我替姑娘卖了。”说罢,将铜币交到店主人手上,若无其事的走了。

    冷沁傻傻的愣在那里,羞红了脸。她跺了跺脚,匆忙追上去,没想到男子步伐极快,她追上时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公,公子……请把簪子,还给我……”冷沁断断续续道,她正叉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跑得快又背着一架琴,她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

    男子回身,眯着眼笑了笑,优雅的像只狐狸,他说:“这是我付钱买的,为何姑娘让我还给你呢?”

    可恶!冷沁咬牙切齿,不过她抿了抿嘴,恢复平静后轻柔地说:“不知公子可曾记得您是‘替小女买的’,可没想到公子买后却不理睬小女,直接走了。这会儿小女追上讨要,公子竟是忘了。不知公子是装傻充愣还是记忆不佳,真的忘了?”说罢,她又阳光一笑。在任何人眼里,这笑颜是多么美好,但只有男子懂得这笑中带有深深的讥讽与挑衅。

    男子轻笑几声,最后还是忍不住大笑,他回答道:“姑娘真的智勇双全,是在下小瞧您了,在下这就把簪子还给您。”

    冷沁看着他这般谦卑乖巧的样算是满意了,但心中还是很不好意思。她接过簪子后别扭的转过头,耳坠却有些粉红。男子注意到了她背着的琴,好奇的开口:“姑娘可是会弹琴?”

    “正是。”冷沁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看看姑娘我是谁,我可是青……”

    “那么这样,请姑娘为我弹奏一曲。”男子掀起衣摆,席地而坐,对她挑了挑眉,似乎示意她赶快开始。冷沁面色铁青,悔青了肠子:早知道不回答这厮的话了!卑鄙无耻!连给人自言自语的机会都没有!

    她无奈之下放下琴,跪地而坐,看到这架古琴,她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人可以恨,琴不能随便弹!

    冷沁深吸一口气,伸出她修长的手,开始弹奏。弹出第一个音时,周围还如往常一般吵闹,可弹出一串音时,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吃东西的,吵架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一棵柳树下,一男一女的身上。男子嘴边噙着笑,女子则是认真端坐着弹奏,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不少人脸上流露出惊羡的神色。这可谓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弹奏完毕后,冷沁呼出一口气,但明显的感到气氛不对。她看看似笑非笑的男子,再看看四周人向他们投来的目光,脸烧了起来,火辣辣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误会过,在青楼里都没有!并且在她旁边那个素未相识讨厌的臭男人,似乎还得意洋洋的!冷沁恨不得挖个地洞,当场钻进去!

    “弹得不错。”男子拍拍手,面露赞赏之色,起身说道,“我还有事要离开,下次我们就在这里见面。然后,我叫煜轩。”说罢,煜轩微微一笑,离开了。他今天也是一袭白衣,风吹过时衣摆,轻轻摆动着,他像仙人一般飘走了,悠然自得,来去自由。

    冷沁怒极反笑,她一字一句的对他的背影说:“煜轩,我记住你了!”须臾,她总觉得此话不对,气得大喊到:“为什么我要记住这个人啊!”

    未时,少年讲得口干舌燥。他灌下一杯茶水后,语气莫名沉重起来:“即使奶奶和爷爷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好,奶奶赎身后改头换面与爷爷成亲,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奶奶的身世还是被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