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帝养成了四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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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训子

    司少阳并不知道,暗地里有人隐隐盯上了自己。

    如今他肉身不属于的自己,难免沾染些莫名其妙的因果。

    若是知道与这肉身有关,他肯定会关注一二,但也不至于时刻提防小心。

    浑浑噩噩的吴小姐被司少阳带回了家。

    这要命的时候,吴老爷也睡不着,急匆匆的迎出来。

    司少阳也懒得整那些虚礼,将人交出去之后便自行离去修整了,毕竟肉体凡胎,还不能断了睡眠。

    吴老爷注意也看出了这点,连连道谢之后,便遣了识眼色的仆从跟随侍奉,自己则不耽搁领着女儿转身入了书房。

    辅一入书房,吴老爷便遣散原先在内的几个小厮,然后关上了房门。

    “跪下!”

    吴老爷的表情阴云密布,他在商场侵淫多年,魄力胆色一样不缺,冷起脸来,也颇有威势。

    吴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在做掌上明珠,不曾见过这阵仗,内心有些发颤。

    但到底是宠了自己多年的亲爹,难免有些恃宠而骄。

    吴老爷的威势在女儿这到底削弱三分,吴小姐抿着唇,梗着脖子抬着眼睛,针锋相对。

    一看女儿这副模样,吴老爷更是怒火中烧。

    他指着吴小姐骂道:“我吴宗杰一辈子都在算计,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猪脑子一样的女儿!”

    “余家的女儿,也不过比你大两岁,好似一只滑不溜手的小狐狸,早早为自己谋算——”

    那余莲儿不久前还想留在吴府,等待司少阳回来,为此还和吴宗杰打了几个来回的机锋。

    进退得体,有所成算,以这个年纪来说,也算是少见的。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做了天大的错事,却依然梗着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吴宗杰深吸了一口气,心头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吴月盈!你可记得金玉?”

    吴家的生意在历城是排的上号的,其中也有不少管事,这位金玉是其中某个管事的女儿,和吴月盈算手帕交,关系不错。

    吴小姐有些疑惑,不知父亲此时提起金玉是什么意思。

    吴宗杰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也有小半年没见过金玉了,我也不瞒你,那姑娘死了!她出门采买的时候被街边的流氓掳走,被救回来后就吊了脖子!”

    “什么!”,吴月盈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

    吴宗杰继续冷笑:“我还告诉你,那小丫头是他爹亲自送走的,丢了名声的姑娘,李管事嫌弃脏了门楣,要让人笑话,就自己动了手!”

    “这、这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吴小姐下意识的反驳。

    “你大可以去问其他人!或者去看看,这世上,脏了名节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吴宗杰疾言厉色,“若是有活路,她们又怎么会去死。”

    “你也就是走运托生在老子这里,老子不在乎这些鸟人,不在乎那些逼话,不然就凭你与人淫奔这一条,我就能亲自送你上路!”

    吴宗杰年轻时走南闯北,也难免沾染些市井气息,此时被女儿气的很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吴月盈何时被这么对待过,眼睛一酸,泪就落下来:“我不过是心悦于他,父亲为何要说的如此难听?”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把这些话挂在嘴上?而且还眼皮子浅的巴巴贴上去,轻浮孟浪!”

    边说着,吴宗杰边将桌上的一沓戏文扔在了吴小姐的脸上。

    吴小姐看了两眼,只见那纸上字字句句,都是自己与情郎私下言语,其中不乏添油加醋。

    这种东西被拿到台面上,由自己的父亲看着,吴小姐一时间又气又愧。

    涨红脸哭着说:“我又不知他是这样的人。”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跟他走?”

    吴小姐无言以对,只有泪水不断的滚落。

    到底是唯一的骨血,这样看着,吴宗杰难免有些心疼。

    白日里他虽然在司少阳的面前也狠骂了女儿,但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心自然是偏向吴月盈的。

    他板着脸留着台阶:“原先我只当你小,没想过婚嫁之事,既然你自己闹出这档蠢事,我也不瞒你了,你的婚事,我早有打算。”

    吴月盈沉默了数秒,然后缓缓抬起头:“是上次在码头见到的那个男人对不对?”

    吴宗杰微微一愣:“你知道?”

    吴月盈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甘:“父亲,我未来的夫婿,为何就一定要听你的……”

    这个时候还敢说这种话,吴宗杰刚起的一点怜惜又被压了下去:“蠢货,你又能选出什么东西!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敢说这种话,果真是不知悔改!”

    “来人,将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然后便不顾吴月盈的哭喊,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直到吴月盈的声音消失,吴宗杰才长叹了一口气。

    那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皱纹和难以掩盖的颓废。

    “老爷,小姐只是年少而已,迟早有一日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吴管家从门外进来,看见如此颓废的吴老爷,忍不住宽慰道。

    吴宗杰摇了摇头:“阿兴啊,我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早已淡薄那些身外之物,眼下在乎的,不过是这唯一的骨血。”

    “只是往年那些债,总是找上门来。”

    吴宗杰感慨着,然后继续问道∶“查出什么名堂来了么?”

    吴管家摇摇头:“线索在秀月那里就断了,她要死收了李成业的钱,不肯说幕后指使。”

    秀月是吴小姐的乳娘,也是吴老爷很信任的人。

    吴月盈出入皆有仆婢跟随,怎么可能就刚好走错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救。

    这其中有内鬼,吴老爷一眼就看得出来。

    但也仅此而已了。

    吴月盈虽然是被李成业诓骗。

    但吴宗杰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那小子不过是个棋子。

    一个穷苦书生,哪里来的本事买通乳娘,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将一偏不知所谓的戏文传遍整座历城呢。

    “他们不过是想通过盈儿掣住我。”

    吴宗杰耷拉着眼皮∶“眼下这时节,敢动炎石矿脉的无非就是那些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皇”字来。

    吴管家的面色一变:“老爷,会不会是您多心了,若是那几位,哪里用得着如此迂回的法子?”

    吴宗杰冷笑一声:“阿兴,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自从炎神弩问世以来,普通商户哪里还敢再打炎石的主意,也只有掌了兵权的人才敢伸手!

    至于他们为何如此苟且,不过是有对手在盯着罢了。”

    吴宗杰长叹了一口气:“一张炎神弩可抵十名精锐,也不知是哪里的能工巧匠造出来的。

    在此之前,炎石不过是生火取暖的东西,眼下却成了和铁矿一样的军备……

    我当年通过那件事得到了历城炎石矿脉,如今纵使有心抽身,只怕也要万劫不复。”

    吴宗杰忍不住叹息:“敢伸手军备之人,我哪个得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