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盛宴(四千)
浮天舫总舫外,青天白日的,所有人只觉一股从头到脚的惊悚,整个人不寒而栗。
等终于确认一个个强敌覆灭,忍不住面面相觑。
舫主淳远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面孔因为过分的惊惧显得扭曲,他大声道:“从今日起烟波剑改名了,就叫烟‘破’剑!谁若言错,休怪我手下无情!”
“多谢陈先生赐名!”
他竟上前一步,撩起下摆恭敬地跪下。
“是!”
一众属下战战兢兢地应和。
一旁。
洪绍一边轻轻地摇着羽扇,一边眯着眼凝视着陈非群,道:“能让我‘睡龙’失色者,唯君尔!”
年老的步空尽瞳孔睁大,嘶哑道:“阁下真的是人域之人?这种实力说星域的我都信!”
淳不忘怔了片刻,张了张嘴道:“先生神通盖世,大恩大德,不忘感激不尽,愿献一切于先生!”
这话就说得很微妙了。
面对殷浊风威逼,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可面对陈非群,她内心是向往的,是有意向的。
再说了。
夜阁的实力现在看来也就那样,若不把陈非群服侍开心了,他一覆手浮天舫就要没!
这太可怕了!
现在她对陈非群是又敬又惧!
而落入其他人耳中,非但没有觉得半分不妥,反倒认为淳不忘有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天!我孙女堂堂地域之凰,风姿绝世,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一只母癞蛤蟆的地步。”
“谁能相信?”
淳远心中惊愕。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太直白,要含蓄委婉一些,因此上前道:“陈先生,府中已备好酒席,不如里面谈?”
“不了,我们回去了。”
陈非群道,说着就要领着姜若初离去。
“先生!”
淳不忘突然冲过来挡在身前,张开双臂,俏脸红润,略带娇羞,“还请先生停留片刻,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见状。
姜若初柔声道:“大师兄,要不我们就再耽搁一天吧?”
“好。”
豪宅中。
姜若初帮陈非群在脸盆中洗手,她的手纤白而柔滑,一双眸子爱慕而骄傲地盯着他。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在你面前好像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小若将来也要做你这样的人!”
“会的。”
陈非群任她揉搓,换了个坐姿,“刚才没走成,接下来要走就麻烦了,也不知他们把菜园打理得怎样。”
姜若初轻嘶一声,用毛巾擦干他的手:“难道有谁会拦着我们?”
陈非群洞若观火道:“凡是树叶就有树枝,凡是树枝就有树干,凡是树干就是树根。”
“那群被我一只手愉快送走的人哪一个没有背景?”
姜若初娇躯一挺,接过毛巾:“是啊!殷浊风和那两个殷家人关联着天域殷家。”
“那个邬隆关联着邬家。”
“‘邪蝠’石径关联着‘碎’!”
“还有那么多名宿大能!”
她一脸懊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只想着让那淳不忘和你……”
陈非群问:“和我什么?”
姜若初脱口而出:“咱们帮了浮天舫这么大忙,怎么不得索取点报酬,否则太亏了!”
“我想啊,”
“那淳小姐对你颇有妾意,怎么着也得让她服侍你一晚,或者干脆嫁了你也行!”
陈非群瞅着干净的手,很满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吗?”
姜若初紧抿嘴唇,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大师兄不是一般人,像天神,像世界的至高者!”
陈非群点点头:“有点眼力劲,所以说——”
“可咱不能吃亏啊。”
“……”
一炷香的时间后。
宴厅。
这是浮天舫最奢华,最高档的宴厅,不是很大,却有着帝王般的待遇,尽显大气。
一般想进这里非得是名动地域的人物,否则没资格。
现在。
一个个穿着清凉,长相标致的侍女已一一将珍馐美味上桌,还有倾国舞女翩翩起舞。
桌前只坐着淳远、‘睡龙’洪绍、老迈的步空尽、陈非群、姜若初、淳不忘和郭井织七人。
淳不忘盛装打扮,穿着一袭有些像新娘衣服的红裙,略施粉黛,雪臂半露,美到极致。
郭井织也不甘落后,依旧轻衣薄纱,大胆前卫,像一位丰满婀娜的上古女神般迷人。
姜若初则并未刻意打扮,但清雅脱俗,气质怡人,与二女相得益彰,宛如下凡仙子。
在座的四个男人,除陈非群外,三人皆不敢正眼看这三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娇娘。
步空尽只饮了一杯酒就抱恙告退,洪绍也说事情已解决,他还有事,先回龙窟了。
现场七人只剩五人。
淳远闷了口酒,轻叹一声道:“先生,你可知那两人为何这么急匆匆离开,连酒席都不吃完?”
“为何?”
陈非群径自轻啜着酒,酒很香,醇而不浓,就像整个宴厅一样,艳而不俗,奢而不靡。
淳远先敬了一杯才道:“这等场合,他们也想多留,好好享受一番,可他们不敢!”
“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道理。”
“这世上拳头硬不一定好使,只有背景足够强大才能横行无阻,为所欲为!”
旁边。
淳不忘今晚话很少,这不像她,她轻轻地喝着酒,双眸不时看向陈非群,克制优雅。
陈非群则道:“如果说拳头硬不一定好使,那一定是拳头不够硬,淳舫主说对吗?”
淳远一愣,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是!但再硬的拳头也有挥不动的时候,小胳膊终究难扭得过大腿!”
“步空尽和‘睡龙’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匆匆告辞,否则他们将遭到池鱼之殃!”
他说着扑通一声跪下。
登时老泪纵横。
“先生助我浮天舫击灭强敌,本应适可而止,不存他想,可如今事态暴走,你若一走。”
“我浮天舫上下,包括忘儿顷刻间皆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声泪俱下的诉说着。
淳不忘沉默。
不发一言。
陈非群搭着眼皮一瞅,道:“我们来是对付夜阁的,我们对付了,完成约定了。”
淳远心想话是没错。
可你不仅把夜阁对付了,还把那么多庞大无比的势力给对付了!出手便是覆灭,都来不及阻止!
你若一走,这些债都得算得我们头上!
这些话他没敢直言,而是重重地叹息声,一脸颓然,那张原本焕发矍铄的脸一下子苍老许多。
“先是说的是,我和忘儿已麻烦了先生一次,怎敢再麻烦第二次?今晚喝个痛快!”
“算是为先生践行!”
“为我浮天舫上下数十万人践行!”
他不再提其他事,就是喝酒,喝酒再喝酒,很快醉了,被下人强行搀扶了下去。
桌上现在剩陈非群和三个绝色美女了。
舞还在跳。
乐曲还在演奏。
酒香,菜香,体香,种种混合在一起,淳不忘站起身,走到陈非群面前,敛衽(rèn)一礼。
“先生大恩无以回报,稍作一舞,还请先生观赏!”
她脚步生莲,款款到一众舞女中间,众星捧月,开始随乐舞动,千娇百媚,柔弱扶风。
因为一直饮酒,她的俏脸已一片酡红,嘴上噙着盈盈笑容,双眸从不离开陈非群。
乐曲婉转,舞姿动人。
不说陈非群,姜若初感受着这种气氛,欣赏着这种场面,都有些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哧溜。
郭井织吸了口哈喇子,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喉咙发干,赶忙喝几大口酒,一部分酒水顺着她的玉颈滑落而下。
前面。
不得不说,作为地域第一美女,顶级富二代,顶级大家闺秀,淳不忘一舞倾城,美人如斯,绝世无双!
渐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淳不忘的动作轻缓下来,手放在柳腰之上,轻轻一扯,腰带松开。
其他舞女几乎同步。
然后,一副香艳可餐的盛景近在眼前,如此壮观,如此辽阔,这才是真正的美。
纯天然的美!
淳不忘如含苞待放的蓓蕾,纤手下意识地去遮挡,可一想到之前爷爷对她说的话就又挪了开来。
“忘儿啊,爷爷知道有些委屈你,但没法子,我原以为你去请的是高人,谁想你请来的是祖宗!”
“翻手间覆灭如此多可怕的强者,一下子得罪如此多可怕的势力,他都不带犹豫的!”
“噢,他装完逼拍拍屁股走人,留我们在这承受那些可怕势力的怒火?”
“没门!”
“今晚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明的,暗的,淑女的,浪女的,高贵的,贱人的,都必须把他拿下!”
“既然他这么喜欢装逼,那就让他连你的也装了!”
想着这一句句话,淳不忘酒劲儿越发上头,整条玉颈都红透了,眼神也由薄凉转为迷离。
她是个清傲的人,目空一切。
即便这种境地,这种时候,面对这种强大遮天的男人,她仍旧无法主动去做什么。
因此为了今晚保证完成任务,她特地给自己的酒里加了点料,自然不是用来醒酒的。
而是……
事实上,陈非群的酒里也被下了药,是天域最新研制出的药,价格昂贵,药效极强。
弄舞时,淳不忘不时望向他的桌子下面。
然而果然如她所想,陈非群这种存在,多么高级的药也无法使他方寸乱上分毫!
“我都这般倾尽全力了,他却还对我无动于衷?我就这么不招他待见?对我无视?”
淳不忘心中一时忧愤。
想着,带领一众舞女开始围着餐桌妖娆,她打定主意,就算陈非群是佛祖,她也要让他就范!
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其他舞女们也怦然心动,情意绵绵,舞姿艳丽,但在陈非群看来,只觉得她们吵闹。
这一晚,几乎一整晚,整个宴厅都成群魔乱舞了,郭井织这货后来也加入其中。
放飞自我。
陈非群一手托着下巴,静静观看,任由这些不着一缕的绝丽佳人们放浪形骸,真性表露。
内心毫无波澜。
倒是姜若初把持不住,沦陷其中,被这群女妖精搞得又惊又怕,同时又丝丝窃喜。
清晨,她们实在太累了,加上酒力耗神,终于安静下来,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桌上、房顶上、墙上、窗户上呼呼大睡。
陈非群摇摇头,走到姜若初跟前,为她披上衣服,自己则打开门,晨曦美好而宁静。
清风吹走他身上的酒气和香气,远处湖泊上,淳远正在垂钓,见陈非群走来连忙打招呼。
陈非群示意不用。
两人并排坐着,湖水清澈,鱼儿游来游去。
淳远又恢复成满面春光,笑道:“年轻就是好!那么多折腾一晚上还这么精神!”
陈非群瞅着他手里的鱼竿:“喜欢钓鱼啊?”
“哈哈,”
淳远笑了笑,“我们这些跑码头的原本就整日与水为伍,十个有八个都有这爱好。”
他稍稍敛容,问:“先生此番来地三域莫不是也是为了钓鱼?”
陈非群回答:“算不上吧,我若想要鱼,不需钓,只需随手一捞,鱼儿自当入手。”
淳远意有所指,道:“那若捞到鲨鱼呢?”
陈非群面色平静:“鲨鱼也罢,鲸鱼也罢,多大的鱼,多古老的鱼对我来说都一样。”
淳远微微一惊:“恕小老儿直言,这世界天大地大,这江海深不可测,先生是否言过其实?”
“没有。”
陈非群只回了这两个字。
这时有属下前来禀报:“舫主!门外有贵客到!”
贵客确实很贵,乃是地域域尊沈雄本人!
作为地域九个域之尊,至高权力,沈雄雄傲刚武,平日虽给夜阁三分面子,但却是殷浊风在地域唯一惧怕的人!
若是以往见了,淳远估计得远迎三千里,铺上百里红毯,笑脸相迎。
可此一时彼一时。
此时的淳远只是正常地打个招呼,他都得罪那么多可怕实力了,一个地域域尊,什么玩意?
沈雄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其实不想来,但事情发生在他辖制的地域,他不得不来。
为的是拜一拜陈非群这座可怖山头!
他见到了陈非群,发现陈非群一点都不可怖,寻常的很,但他更知道人不可貌相。
“想必这位就是陈非群陈先生?”
他恭敬地问。
“是。”
陈非群答。
沈雄先是数落了一番夜阁和‘碎’的胆大妄为,又自责失职,最后问有什么可效劳的。
陈非群摇头。
沈雄见他滴水不进,不像故意为难他,这才稍稍安心返回地域总部,静等暴雨袭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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