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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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未来转折

    今天白天和岑志强闹的有些不愉快,也算是撕破脸皮了吧,不过还好,这一天还算和平,下午没见岑志强也算是清净,据说他和张导一起去拍摄抗震救灾的现场了。

    我这一天带着60多个孩子,给他们盛饭,带他们做游戏,讲解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小知识,这一天也就算过去了,许多孩子告诉我说:跟我呆在一起比跟岑老师呆在一起要开心。难道我真的有一种亲和力吗?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个孩子吧,孩子和孩子之间可没有鸿沟,只不过一群是小孩子,一个是大孩子罢了。想起了许多年前中国特别流行的一个儿童剧叫《快乐星球》,里面的孩子都很快乐,一位叫老顽童爷爷的人帮助他们,让他们领悟快乐的真谛,或许我以后老了,也是一位老顽童爷爷吧。哎呀,真希望现在制作电视的剧组少拍一些小鲜肉偶像剧,或是那些不切实际的对先烈饱含侮辱的抗日神剧,多拍一些像快乐星球的电视剧难道不好呢,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不仅孩子爱看,就连许多大人也会看快乐星球解解闷。

    又是几天过去了,算算,我在玉树已经呆了7天了,这七天里我无非就是看管着这些孩子,帮助后勤人员搬运一下物资,晚上帮忙给伤员们送饭,照顾孩子们的起居。不过也好,一边照顾这些孩子我也能沾光和孩子们一起住在板房之内。

    今天老汪他们几个来找我了,他们说抗震救灾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们想去其他的地方帮忙,另外附近有一个堰塞湖随时会有泄洪的风险,到时我们可能整个营地的人员都会撤离,我本想跟他们一起走,毕竟袭人不在这个地方,但是老汪却拒绝了我,他说这个地方需要我,我留下了他们的电话也就算告别了。他们一走,我这心里还真的不是滋味,虽说不是生离死别,却也是一场离别,我突然觉得我在这里连一个熟人都没有了,想听人吵吵闹闹条件也不允许,现在跟我走得最近的还真的只有慧苗了。

    这几天我吃饭都和孩子们还有慧苗在一起,她也是一闲下来就过来找我,我都觉得命运似乎没有眷顾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儿,但它试图让我去眷顾,可我并不觉得我是最佳人选,因为她的明天追求安稳,我的明天却是一段未知的旅途。看看我的小说,不知不觉也写到十二章了,这十二章里前面是写我遇到袭人与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后面写的是我不知道袭人为什么对青海如此执着,直到她离开我去寻找她。夜晚我给文山的奶奶写了一份信让灾区的邮差给我寄了出去,信上也没说我和袭人走散了,只是说我们都很好,不用担心。

    我回头看了看板房里的孩子,再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我进去喊了一声“孩子们,准备洗漱休息了。”

    照顾孩子是一个体力活,幸好这些孩子还算听话,但是为了他们一声“谢谢喻老师”也算值得了。我收起平板电脑走到服务区打一盆水,毕竟我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没冲脸,身上都发臭了。走着走着却看见了岑志强端着水盆子在他的板房外拿毛巾洗脸,一边洗脸一边抱怨这里的日子真苦真脏。

    我站在他的身后端着一个空脸盆对他说“有这么多怨言你就不要来了,回家算了。”

    岑志强回头看了我一眼,擦了擦脸“喻仲达,你少在这里和我说风凉话。”

    “我跟你犯得着说风凉话吗?过不了苦日子为什么还要来灾区,来这里就要有觉悟,多多少少得帮上一点忙啊。”

    “本来我这里挺好的,给你这么一搅和,全乱套了。”岑志强刚说完一个小护士从我们身边经过,刹那间一个轻微的余震袭来,护士头顶上的吊灯被震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在小护士头上,那火花迸发出来的瞬间把小护士吓了一跳,我和岑志强什么也没说冲上一同接住了掉下来的吊灯。

    “没事儿吧?”我问了小护士一句。

    小护士简单地摇摇头跟我们道谢了一声便跑进板房里检查伤员了。我和岑志强尴尬地对视一眼,一同笑了一声。我跟他把灯放下来一起坐在板房外,我随口说了一句“动作挺快啊。”

    “你不也是。”

    我才发现虽然岑志强矫情,有些毛病,但是他这个人并不坏,反而在危难时也会挺身而出,我舒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来灾区啊?难道你和我一样头脑发热?”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来这里还不是为了我爹。”他这么说我才知道他有他的苦衷。

    “我爹是做企业的,为了加深企业文化,我爹投资了许多赈灾物资,可他觉得不够让我来到灾区,还投资了张导的纪录片,不然哪里轮得到我出镜啊,结果还被你这家伙给搅黄了。”他这么说我才明白,我也挺为他感到可怜的,似乎他做的一切都不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也只是个父母与企业的傀儡,我能理解他那种一点自由都没有的生活。

    “男人嘛,不打不相识,要是有酒就好了,我敬你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杯。”

    “你讲话真难听,”他从一旁的洗漱包里拿出一罐汽水“酒没有,汽水就这么几罐,我先敬你这个口臭军师一杯。”

    他喝了一口又把饮料递给了我,果然这就是男人的友谊,说吵就吵,说合就合,一点也不像女人那么墨迹,我接过来也喝了一口,好久都没有喝到汽水了,还真的解馋。

    岑志强也问了我一句“话说你一个海归人才,为什么要来灾区啊。”

    “我算个屁人才,正经事一件没做成,就想着白日做梦了,想着做点什么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来旅行了,要不是为了找人我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方。”

    “呸,我看你呀,就是不放心女朋友,跟着女朋友一起来的吧。”

    他试图拿回汽水,可是我缩了缩手,我还没喝够呢“放屁,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净扯淡。”

    他咧着嘴说“哟哟哟,我都看到了,你跟那个小护士,别的小护士都告诉我了,你们两个是情侣。”

    要不说谣言真的可怕呢,我把汽水还给他又点了一根烟“我们不是情侣,我是来找一个女孩儿的,结果无意间遇到了那个小护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走的特别近,但是只是好朋友罢了。”

    “你也真的是个怪人,要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我跟你说我们家在南京有个合作企业,合作企业还派了一些人来赈灾,其实说是说赈灾,其实是因为那个企业董事长的女儿走丢了派人来灾区寻找的,要我说谁没事儿往灾区跑啊,和你一样,怪人一个。”听岑志强这么说我还好受了一些,看来世界上的怪人不止我一个。

    “话说那个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女儿来玉树了?”

    “我也好奇啊,后来我爸说,那个董事长的老婆是个记者,汶川地震那一年去现场报道,结果被堰塞湖的带来的一个小洪灾给冲走了,活下来的只有摄影师,摄影说他当时想拉住她结果没拉住,后来她女儿对地震有了一些阴影,所以董事长就在想可能他的女儿跑来玉树了。”

    我为这一段故事而感到惋惜,难道袭人也有一段这样的故事?这才迫使她不得不只身前往玉树?我从来就不爱听伤感的故事,但是这些灾厄就算发生了,也要勇敢地面对,勇敢的活下去,这种精神不正是唐山与汶川人民向世人所展示的吗?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明亮的星星,我似乎有好久没看过星星了,并不是国内人说的什么污染严重看不到星星,而是我们太繁忙没有停下脚步去寻找星星。

    看着出神的时候岑志强拍了拍我的肩膀“真希望早点遇见你啊,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我也跟你一起去旅行。”

    “切,我不跟大老爷们私奔啊。”我和他竟然一笑泯恩仇,我们两个一同击掌,过去的不快也都抛在脑后了,或许这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心境吧,也不需多说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站了起来端起脸盆冲我笑道“就你口臭,你也洗漱洗漱吧,看你脏的和个煤球一样,我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我挥了挥手掐灭了烟头,我把脖子上的耳机戴上,也只有这闲暇时刻才能听听音乐了。我的耳机中响起一首陈小熊的《你有多久没看过星星》,我看着天空听着歌,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正如歌词里唱的:你有多久没有看过星星,就像那夜空中凝视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世事变幻,彼此却从不曾互相靠近。

    你知道吗?看着星星我似乎想起了很多过去遗忘的事,我看着天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那一首歌,而是小时候坚信,长大却觉得幼稚的事情,因为夜空中最亮的星叫“奥特之星”,那里是奥特曼的故乡,小时候我也在夕阳下奔跑,“追赶”黄昏中最闪亮的星星,大声喊着:“第一,不要饿着肚子上学;第二,天气好的时候要晒被子;第三,过马路时要注意来往车辆;第四,不要依靠别人的力量;第五,不要光着脚在地上玩(出自《杰克奥特曼》中的奥特五大誓言)。”

    许多人回想起来会觉得幼稚,但是其实生活告诉了我:奥特五大誓言其实并不能这么理解,第一条可以理解为做任何事情前都需要做好准备,不打没有准备的战斗;第二条可以理解为抓住生活中每一个机会,切勿错失良机;第三条可以理解为做任何事情都要谨慎,毕竟细节决定成败;第四条可以理解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依赖心理让人永远不会成长;第五条应该理解为不管什么情况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突然觉的如果把这个写进小说会不会跑题了,但是没办法,旅行中的所见所闻,感悟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就是我看着星星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听着歌不知不觉有些疲惫,我知道岑志强住在离我不远的板房之中,跟他一起住的还有许多志愿者和拍摄组的工作人员。我回到孩子们的板房中发现他们已经熟睡了,我拿上了平板电脑坐在板房外一边守着他们一边写小说,这一趟旅行也算完成了心里许多的愿望了,与同学交心,看看百态的生活,当了英雄,还当了老师。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慧苗没有来找我,难道今天晚上这么忙吗?她不来我还真不习惯。我的手不小心按到了平板电脑的锁屏键,借着头顶的灯光我的黑屏幕上看到一个人脸。天哪,我被吓了一跳,难道我的小说要变成恐怖小说?我一回头看见一个男子冲我一笑,那一口白牙和那个面容,是张宇峰导演。

    我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气“哎呀,张导您可吓死我了。”

    “喻老师还不睡觉啊。”他的口气挺和蔼的,虽说没有架子,但是也不像白天时那么严肃,毕竟这几天我看过他骂剧组的工作人员不认真,那音量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我合上平板电脑“我是夜猫子,没那么早睡。”

    “睡眠不好吧,”还真的被张导看出来了呢“不用瞒我了,你看你那黑眼圈,其实我睡眠也不好,想着出来走走,要不要陪我一起散散步啊。”

    “荣幸之至。”

    “好了,喻老师,咱们都一样,不要把我当成导演,咱们都是普通人,不必要那么客气。”张导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两人便围着营地开始散散步,这里的黑夜很暗,但是这样的夜晚才宁静。

    我随口问了一句“张导,您来这里还习惯吗?”

    “怎么会不习惯呢,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我也去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现在那么出名,自从上一年拍摄完《司马懿列传》这部电视剧后我就一直没有想法该拍什么样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了。”原来张导也有这么多烦恼,也难怪他睡眠也不好。

    “没关系,肯定能找到好题材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不像你那么年轻,你知道吗?我也希望我像曹操一样啊。”

    “您还不像曹操啊,旗下那么多名演员和制作团队那不就像是曹操身边的典韦,夏侯惇,夏侯渊,徐晃,张辽,张郃啊。”

    张导眼睛瞪大了看着我“小子知道不少啊,但是你知道你说了这么多猛将却忽略了一个人吗?”

    “郭嘉?毕竟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嘛。”

    “所以我身边的郭嘉离开我了呀。”

    我摸了摸脑袋,毕竟曹操身边的名将太多了“那难道是荀彧,荀文若?”

    “所以说我身边的荀彧,心向汉室,跳槽了。”

    “那是谁?”

    张导双手靠在背后“傻,司马懿,司马仲达啊。”

    “呀,怎么说呢,司马仲达熬死了三代皇帝,你不怕你身边有个司马仲达抢了你胜利的果实啊。”我也开了个小玩笑,其实我和司马懿一样,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狼子野心。

    “历史总是需要有才能的人去推进的,如果我身边有个司马仲达,他能帮我推动一代潮流的发展,我会很开心的。”张导的胸襟让我有些佩服,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新时代还得交给新生代来开拓。张导终于一针见血地切入了正题“喻老师,我刚刚看你不像在写日记,你在写小说吧,我能看看吗?”

    “啊,我就是随便写写的,这东西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啊。”我心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的手却挺老实地把平板电脑递给了张导,因为能得到这么大导演的指导是我的荣幸。

    张导并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则反倒让我觉得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许久他一边走着一边读着我小说的章节,他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喻老师,我觉得你的文笔很别致,在这个快餐文学的年代,我不能评定你的作品是大师级的作品还是不入流的作品,但是我只知道你的书不一样,快餐文学只注重对话与情节快速发展,而你的小说没有突出景色,但是你却突出你的心理与人物的对话和情节,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风格是模仿日本小说家新海诚的吧。”

    我的天,高人呐,不仅把我的风格看的这么透彻,连我模仿风格的对象都能道得一清二楚,难怪人家是大导演,我猛然点头“是的是的,因为景色我不需要刻意去描绘,我想用感悟与故事来衬托这里景色,所以说景色只是辅料,我的所见所闻才是主菜,心理描写的风格模仿了新海诚的笔风,但是不一样的是我只从‘我’的角度描写,而新海诚可以用不同的角度来刻画,就像他写的《言叶之庭》。”

    “好小子,我看好你,我初步只看了你的第一章,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同学会上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捏了拳头点了点头,我并不否认我在同学会上受到了侮辱“是真的,后面的故事就写我突然决定去旅行,遇到了一个同路的人,我们一路上经历的事情和感悟。”

    “你知道吗?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在这个快餐文学横行的年代,一定要有人用一种独特的笔风引领新一代文学的潮流,如果你想做这个领路人,你必须成功。”他的表情很认真,但是我相信他说的话,虽然这个梦想很大很大,大到让人觉得荒谬,可是我相信,就像我当初立下的誓言,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聚光灯落在我的身上,我将写出一本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

    我诚恳地请教“张导,请您为我指一条明路。”

    “坚守梦想需要你这样的勇气,每个年轻人亦是如此,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接着旅行,当你把这本小说写完的时候,我希望你来找我。”张导的话让我似乎看到未来的转折点,似乎因为他肯定了我现在走的道路是正确的。袭人,姐姐,你们能听到吗?有人认可我现在走的路了,我也更相信这条道路是正确的。

    张导在我的记事本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和微信号码,这是他的联系方式,我反复看着那一串电话号码,此时的我除了“太谢谢您了”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也想知道你这一趟旅行都看到了什么,你领悟到了什么,你就把你自己当成司马懿,四处游历,然后再回魏国去更大的战场检验你的才能与学识,别对不起你名字里的仲达那两个字啊。”他说完便伸了个懒腰走向他的板房“哎呀,困了困了,你就加油吧,司马仲达,我在‘魏国‘等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确实,我的梦想在别人看来是荒谬的,可是即使荒谬,我也必须要成功。我突然爱上了“文学青年”这个称号,开始它只是一个贬义词,现在我倒觉得我得对得起这个称号呀,这一刻过去的烦恼与不甘都被我抛到了脑后,但是如果此时袭人在我身边与我分享就好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结识这么大的人物,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拥有如此高的评价,虽然我身边许多人都管我叫大军师,可是我从来没有一种做军师的感觉,今天真的有人把我当作司马仲达,不得不说,我此时都把自己当成司马懿了,游历江山,挥毫文墨,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就像老汪说的,这里需要我。

    “仲达,你怎么还不休息啊。”一个轻柔的女声唤醒了此时沉沦在热血中的我。

    “慧苗啊,你不也还没睡吗?”

    我回头看着她,她穿着一身花格子外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慧苗脱下白大褂的样子,她的脸还是肉嘟嘟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她端着脸盆“今天晚上来了几个重伤军官急需动手术,忙活了一个晚上了。”

    “白大褂都湿透了吧,你看你这汗。”我一遍说着一边用手抹去她额头汗珠,她对我从来不抗拒,可能也是这几天我们的关系开始有些暧昧了吧。

    她的脸突然烫了起来,我还以为她发烧了呢,真搞不懂雌性生物,一个小动作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看着我的脸也脏兮兮的“跟我来吧,我也帮你打理一下,你看你这脸,不知道还为你是小煤球呢。”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我说俏皮话了,我虽然不自恋,但是我知道她想将我们这种关系升华一下,可是她要的明天对我是束缚的鸟笼,她或许也知道我心里装着什么,于是拼命想挤进去却又担心挤不进去。我没有拒绝她,只是跟着她打了一盆水,她沾湿了毛巾又拧干了水擦着我脸上的泥灰,又重复同样的动作擦拭着我的双手,真是个心细的姑娘,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吧。她再次把毛巾放进水里冲洗,我也将手放在水中压着她的手“别光顾着我啊,我什么时候洗不行,照顾完病人还要管我,本来就够累了,你这样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医院不都是这么忙忙碌碌的吗?”她说着让我闭上眼睛,我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她的力度擦拭着我的脸还蛮舒服的,所以虽然嘴上说不好意思,闭眼睛的时候倒是挺老实的,但是过了挺久的我都没感觉到毛巾的触感,我脑洞大开,这家伙不会是趁我闭眼睛的时候要踹我一脚然后跑掉吧。

    突然之间我感到一阵轻柔的气息,似乎她的嘴唇碰到了我的嘴唇之上,那种感觉就跟触电一样,其实上次我们似乎阴差阳错地接了一次吻,但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没有打雷,也没有余震,总之这一次应该不是意外。

    我睁开眼睛看见她踮着脚尖亲了我一口,她似乎纠结了很久,但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展开了攻势。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她觉得反正已经做到这样了,不说出来就可惜了,她低着头轻声说“仲达,其实……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那一眼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能不能……取代袭人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不得不承认我动摇了一下,确实,世界这么大我去哪儿找袭人?我沉默了良久,似乎慧苗急的都快哭了出来,我心里也默念着:袭人你快回来啊,你要不回来我就真的跟人走了。

    “慧苗,你抬头看着我,”我让她抬起头来,毕竟这孩子从刚刚开始就没敢抬头看我,仿佛我会吃人一样,她缓缓抬头看着我的,我继续道“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有女生和我表白,我这个晚上经历了好多,和人化敌为友,被人肯定,再到你和我表白,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夜晚吧。“

    “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啊,自从柏胜走了以后,医院里很多医生都对我告白,可是遇见你我才动了真心,我这几天疯狂地想接近你,你却离我时而疏远时而靠近,就连你的无动于衷都让我抓狂。”她已经为了争取而歇斯底里了,我也开始有了一些动摇,可是我还是坚守着我最后的防线。

    我不喜欢墨迹,更不喜欢像肥皂剧里的男主角那样一直与女角色周旋“可是我给不了你要的明天啊,我和你不一样,你期待的是平淡安稳的生活,而我暂时还不能停下,我期待的明天是跌宕起伏的波澜啊。”

    慧苗是个感性的人,但是我知道此时的她还有一丝理智,其实她厌倦了等待与离别,曾经她爱上了一片云,每次起风起云都要与她告别,直到最终消散在微风之中,我知道她已经说够了“再见”,所以她希望未来能够依靠一颗参天大树,春天能够发芽,夏天能够遮荫,秋天能够结果,冬天能够燃烧,可惜她偏偏又爱上了一阵风,这阵风春天似剪刀,夏天似熔炉,秋天使花草凋零,冬天卷起阵阵飞雪。她似乎已经知道我的回答了,她掉下了两滴眼泪,可是还是强忍着笑颜问“我能自私一下吗?”

    “怎么了?”

    “我没见过袭人,但我知道你心里全是袭人,可能因为她能理解你,她能和你同行,而我不行,但是能不能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当你旅行疲倦了,就回来找我,或者你找不到袭人就回到我的身边吧,我随时都愿意成为你的家,只要你来找我,我随时都会答应嫁给你跟你回家。”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暖,我笑着点头“好啊,但是你也别全部留给我,留一点位置给其他人,说不定哪个大帅哥能把我给顶替掉呢。“

    “既然我们现在做不了情侣了,你能主动亲我一下吗?”她的眼神似乎在祈求我。

    我点了点头亲了一下我的食指与中指,随后轻轻贴到她的唇上,我的微笑再次让她双颊通红,她的眼中有些许泪光,里面倒影着我的脸庞“这个就算我给你的欠条了,这个吻我先欠着你,如果我还不起了,下辈子我一定找到你把这债给还了。”

    “那一言为定。”

    “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果你还不起,下辈子我怎么找你要债啊。”她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她天真的笑容我才知道原来有一种爱叫“放生”,或许因为她太爱我了,才愿意放生我,我仿佛是一条鱼,呆在鱼缸里会压抑,她爱我,所以她把我放生到江海之中任我遨游。

    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这还不简单,下辈子我姓司马,名懿,字仲达,想找我还债记得要叫张春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