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繁体版

297“牛肉”银币

    犊牭牯楼是广州城南新旧码头之间,秋风街上一家新开的酒楼。

    这处酒楼是老饕们的最爱去的一处酒楼。

    老板姓陈名南宁,也是林家家丁出身,为人豪侠仗义,对贫苦人们很是照顾。

    犊牭楼的前院是酒楼,后院是客栈,客栈分为单间上房,几人同住的普通客房。

    还有大通铺,这里的大通铺是与其他客房隔开的,而且价格非常便宜,五文钱便可以住一晚。而且他们的一日两餐也被陈老板包了。

    虽然吃的东西只是酒楼的下脚料和折罗放在一起与土豆煮的炖菜。

    但是盐给的非常足,而且还给的量非常大,一碗足以吃饱。而且一时不住店也可以用钱买来吃价格三文。

    客栈的名字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国人对牛有几种称呼犊是指刚出生的小牛,有成语,初生之犊不怕虎。

    牬两岁大的小牛。

    犙三岁大的小牛。

    牭四岁大的牛。除了这四种代表小牛的称呼之外还有犕专代八岁大的牛。犝不长角的小牛。

    犃代表体格健壮的公牛。牸性格温顺的雌牛。

    犅代表性情较为暴躁的公牛。

    牤战斗性较强的公牛。牯原指黑色的水牛,也可指勤勤恳恳的牛。

    犆被人阄割过的牛。犗被骟过、或阉割过的公牛。

    这三个字的名字就是林月华给起的店名,因为这家酒楼跟林月华有很大的关系。

    当初林夕在广州的时候,王家送给林夕两个侍女。其中一个被林府组织起来到西贡去嫁人了,另外一个在这之前就嫁给了镇海堡的一名林家的老兵。

    这名老兵被裁撤后就被安排到广州来给南洋商行当护卫。

    这名侍女在临走之前找到了林月华,恳求让她向林夕请求,可以在广州开家饭馆儿,并且做林夕发明的那些菜肴并表示愿意给林家六成的股份。

    林月华立刻拿着这个条件去找林夕。

    面对林月华提出的“合理”要求林夕哪敢不答应,何况是这种小事。

    正好赶上林夕从外海归来,当时林夕就想怎么销售这些鲸鱼肉。

    听到有人想在广州开饭馆儿的时候,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拿鲸鱼肉当牛肉卖。

    但大明私自屠宰和贩卖牛肉是犯法的,所以就取了这么个怪异的名字。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只饭馆儿卖的是“牛肉”,但又挑不出什么理来。

    因为这些菜虽然比如叫红烧犊肉,但你不能说他做的就是牛肉。

    比如说楼下卖的老婆饼,你能说饼里有个老婆吗?

    于是林月华便在六成股份中拿出了三成放到自己名下。然后一成交到公中,一成给了林夕,美其名曰出师费,另外一成则给了远在广州的林长波。

    不过林月华还是年轻,没有想到这六成的分红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钱都被林长波投入到巡海营当中了。

    不光是林月华的钱,还有林夕卖琉璃镜的钱,也有一部分经过林长波的手变成了巡海营的经费。

    林玉舒此时在一个身材建硕人相对坐着。这个人毫不客气的点了12个带有各种牛名字的肉菜。

    然后他神秘兮兮的,对林玉舒说道:“这可都是牛肉啊,别的地方根本吃不到。”

    林玉舒肚子险些笑破,他可知道这些“牛肉”的真实身份。

    面前这个人的名字非常霸气,叫做王爵。

    他和林玉舒两个人实际上是替代林玉恒和王定鼎分别代表林家和王家掌控新旧两个码头。

    当然具体的活儿不用他们俩干,有管事,他们两个只是负责监督的。

    以前林玉舒曾经十分羡慕林玉恒,觉得他成天带的人无所事事的晃一圈儿就能收到很多孝敬。

    直到他真正的待到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这个活儿不是那么好干的。他需要与各方面人员打交道,还要处理码头内的各种纠纷。

    虽然有人给他准备好处理预案,但是他需要在这中其中挑出一个来,就是一个十分烦的事情。

    因为如果一旦是自己处理错误出主意的人是没有什么事,他这个最后选择的就要被大部分责任。

    而且他主要任务要训练他们手下控制的“更夫”,而预防突发情况。

    而且他这个岗位还是连接林家与广州位这些军户将门的纽带,经常要和这些将门的子弟在一起吃吃喝喝。

    甚至酒宴之后还有一些在这时代看来很正常的“娱乐”节目。

    不过这方面王爵非常擅长,所以一般都是由他出面处理的。林玉舒只是在宴请的时候出面吃东西就可以了。

    不过也有一些林玉舒面对十分尴尬的事情,那就是这些军官子弟经常会陪同自己家长得非常漂亮的庶出妹妹,以游玩的名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后来经过王爵的解释,他才弄明白原来这些人家想把这个庶出女儿送给林玉舒当妾。

    当然作为正妻,林玉舒自己做不了主。那都需要母亲或者是祖父的级别才能规定他娶什么人当正妻,但是纳妾他却是可以做主的。

    国人是十分相信姻亲的关系的,只要林玉舒娶她的女儿,他们便可以林家搭上关系,并从马尼拉的商路中分上一杯羹。

    在这些武官人家看来是十分合适的事情,舍出一个女儿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这些武官虽然说在实权大佬面前好像十分微不足道,但对普通老百姓说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这些人家娶的妻子或者纳的妾本身就会非常漂亮,加上百多来年的不断淘汰。

    所以这些庶出女儿几乎可以说长在了此时男人所有的审美点上。

    今天两人等待的又是这样的一种聚会。但是这是林玉舒无法拒绝的,因为又没说让你娶人家的女儿。

    只是说兄弟比较疼爱自己的妹子,陪着妹子出来玩儿,碰巧和你遇上了。

    实际上这是一种相亲活动,在富贵人家其实已经屡见不鲜了。

    要不然各种手帕会,赏花会,为什么会请身份差不多的青年男女同时聚会?只不过没人点破这层纸罢了。

    王爵看着有些紧张的林玉舒,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吃饭的习惯,每餐只吃一种肉,所以我才点了相同的那个肉。”

    “不过我说小舒儿,你这个毛病是不是改一改?

    虽然说军队中你和士兵是一样的伙食,只是体谅士卒。

    但是出来宴请你每餐只吃一道菜和米饭,宴会上都不肯吃另外一道菜。是不是有点儿矫枉过正啊?”

    林玉舒听着王爵的话语,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好不容易养成了这种习惯,如果改掉了,将来我如何带兵啊?”

    林玉舒一向是以这套说辞搪塞。实际上真实情况是他被林夕给吓的。

    当时林玉舒还在粮城的时候,林玉舒便向他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叔叔抱怨,说林夕对于孩儿兵的伙食规定太细。

    到了战场上哪能找到这么多食物,还不是有什么吃什么。

    于是林夕便给他准备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食物让他吃。一共是三样,鲜鱼、鲜果和羊奶。

    其中鲜鱼就是海上打来的海鱼一条。

    鲜果是银杏,也称白果。林夕十分吝啬的只给了他十枚果子。

    羊奶也是他用眼睛看着林夕从林家养的母羊亲手挤出来的。然后放到炉子上煮沸,给他端过来一碗,同时林夕自己也陪着他喝了一碗。

    然后吃完这样食物之后,他就腹泻了三天,林夕似乎早就知道这种情况,给他准备了粥水,每天给他灌三顿。

    直到他的腹泻止住之后,林夕在坐在林玉舒面前慢条斯理的告诉他。

    他吃的那条海鱼。叫做河豚,鱼肉有微毒。但是鱼血,鱼皮,鱼卵,内脏都有剧毒,误食必死。

    那条鱼是林夕亲手处置的,吃下去非但没有毒并而且是非常好吃的美味。

    白果又名银杏,味带香甜,可以煮或炒食,有祛痰,止咳、润肺、定喘等功效,但大量进食后可引起中毒。

    白果内含毒性很强,遇热后毒性减小,故生食更易中毒。

    一般中毒剂量为10-50颗,为预防白果中毒,不宜多吃,更不宜生吃白果。

    但是对林玉舒这种成人来说毒性很小,生吃也没有什么危害。

    白果中毒多见于儿童。为防止银杏中毒,切忌过量食用或生食。

    银杏的有毒易溶于水,加热后毒性减轻,所以食用前可用清水浸泡1小时以上,再加热煮熟。

    最后是一种是牛奶婴儿喝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反应,但成人喝这种东西有些人会引起呕吐。

    但如果把这三种东西加在一起,那就会引起腹泻,而且即使检查食物也会得出一个无毒的结论。

    这回体会到你所说的到什么地方都吃什么地方食物的危害了吧。

    林玉舒经此教训之后严格的每餐只吃一种食物。这是林夕告诉他的避免被人毒害的方法。

    而且林夕还说,你要想不想被毒害,你就吃那些普通穷苦人经常吃的食物。

    那些东西虽然看着好像很大众,而且十分的廉价。但是那些东西被人吃了上千年而没有出现问题。

    就说明有无数的人试验过,那些东西是怎么吃都不会出事的。

    尤其是那种你没有吃过看着又非常好吃的东西,尤其要小心。

    林玉舒觉得林夕是在吓唬自己,便向家中有医药经验的老人打听才知道在饮食方面的禁忌很多。

    这些禁忌但是也有些确实是有道理的。比如说空腹不能吃柿子,容易形成胃结石这一类的。

    可是林玉舒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叔叔的作怪的手段丝毫不在经常把林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林月华之下。

    只是在粮城的时候,碍于他是蒙学先生的身份还有所收敛。

    等到他到达广州之后林长波带着林玉恒摆了一桌宴席给他接风。

    在饭桌上他找林玉恒抱怨,林夕让他吃东西拉肚子。

    林玉恒听说之后便向其诉苦。有一次林夕给他做了一盘非常好吃的菜。

    等他吃完以后,林夕把他吃剩的菜喂给了一只鸡,那只鸡在吃过菜之后,片刻之间便被毒的躺在地上死了。

    林夕对他说道:“看到没有让你嘴馋,乱吃东西。这次是给你个教训,按我说的做,我给你解毒。”

    林玉恒当时吓得脸都白了,林夕对他说道:“你穿上全套的盔甲,然后围着操场跑圈儿,我让你停你再停,然后我就可以给你解毒了。”

    林玉恒当时只好穿上全套的棉甲,在操场上不停的跑。

    直到他实在没有一丝的力气跑不动了最后瘫在在地上的时候,他的亲兵拿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亲兵告诉他,说是11老爷让他看到林玉恒跑不动的时候,把这张纸条交给他。

    林玉恒伸出颤抖的手,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出汗立解。

    后来他又找到老中医将林夕给他做菜的材料给那位老中医看了看。

    那个老中医看完说,肯定有人在捉弄你。

    这副药配的相当巧妙,如果未给鸡和兔子之类的动物吃后就会被毒死。

    但是人吃的话顶多会拉肚子,而且解毒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活动一下身体出了汗就会立刻解毒。

    配这个药的人是一个岐黄高手。老中医还在称赞着,当时快把询问的林玉恒肚子都快气破了。

    当时林玉舒看了看一脸愤怒的林玉恒,又瞧了瞧眉间微带笑意的林长波,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坐在那里的三个人就是他的小姑姑林月华恶作剧的受害对象之一,只不过没想到林夕比她更过分而已。

    林玉舒这时候才想明白他父亲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你的小叔叔和你的小姑姑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这座犊牭牯酒楼分为四层。

    第一层为大厅,所有人都可以在那个里吃饭。

    第二层则是商贾们经常聚会的地方,那里被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包间,便于商谈一些事情。

    三楼则是读书人和士子们爱来的是地方,他们经常在那里吟诗作对。

    至于这第四层楼,上面只有四个桌子。

    则是一些比较有钱的人或者有些名望的人来聚餐的地方。

    有时一整天也不见有一两桌人来到四楼。今天两人便是在此设宴款待那些五官的子弟。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便有两名男子带着两个带着幕笠穿着男子服装的少女来到了楼上。

    来到楼上之后,她们将幕笠摘下顿时林玉恒几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副艳丽的景色仿佛仿佛如仙子入凡尘。

    晃的林玉舒神情一阵恍惚,这两名女子长得太漂亮了。

    两人基本还画了一些淡妆,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但根本没有做任何掩饰。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身份,只是穿着男装更显得潇洒。

    几人互相见礼后便坐在桌子旁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谈论着广州的发生的一些趣事。

    楼梯噔噔噔的作响,有人走上楼来,林玉舒等人偏过头,看见有四位穿着澜衫的读书人,携带着四位穿着翠绿衣裳红色衣袖的女子走上楼梯。

    不过几个人也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毕竟是饭馆,谁都可以来吃饭,至于携带妓女招摇过市,那更不是这些人管能管的事情,他们继续在那里说笑。

    这时跟随那几名读书人上来的一位仆役打扮的人来到几人的桌旁说道:“您几位用完了餐没有?”

    这时王爵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有些怒气的回答:“怎么?你家主人吃饭就不容我等吃饭了,还想赶人不成?”

    那名仆役并没有因为王爵的话语有恼怒的意思继续和颜悦色的说道:“您要是用完了就请移驾姐这餐饭我家公子,您要是没用完也请换个座位,照原样的席面,我家公子在奉送里面奉送一桌,请您移位到三楼。”

    “凭什么?”王爵很生气,但是还没有勃然发怒,像这种斗气的事情他经常能够遇到,养气的功夫也随之高了许多。

    “这酒楼四层的雅座是我家贵客惯常坐的。我张家的贵客没来的时候,几位自然坐得,如今贵客来了,就得对不住您了。”

    这名仆役虽然嘴上说对不住,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欠揍。而且话里话外说他是广州知府的家人。

    “那我要是不走呢?”王爵冷冷的说道。场面一时凝重起来看见要起冲突。

    其实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今天这两名漂亮的女孩子。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怎能示弱。

    但是这是自家的酒楼,一旦起了冲突就是砸自家的买卖。

    林玉舒站起来赶忙扯扯王爵的袖子小声说:“表兄息怒,咱们走吧,反正已经吃完了。”

    其实王爵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这个来劝离的人客客气气的说话几人也会让出座位。

    是这个一看就是在富贵人家当长随的仆役神情实在是可恶,让人极是不爽。

    其实这个仆役并没有撒谎,张家招待的这个贵客是当朝的礼部右侍郎之子,这次他是归乡来参加科举。

    他的父亲和张知府是同科,所以来到此处便受到了张知府的招待。

    这个能俯视珠江两岸和码头风光的位置十分符合那位侯公子眼缘。

    如今的侯公子和四位同床,来此愿意都想尝尝有名的“牛肉”。

    四位公子翩翩而至,每人都带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

    他们中午刚在白鹅潭中的画坊上喝了花酒,趁着醉意想到楼上吹吹河风,抒发一下诗意。

    以前每次来的时候四楼的总是安排的好好的。

    可是这次由于林玉舒两人在此宴客加上又是自家的酒楼,所以便占了几人的位置。

    侯大公子侯晓式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旁边的陪同他来的张家的张如智道:“侯家哥哥你等一下,我来。”

    说罢拿扇子转到那张桌子的侧面冲王爵拱了拱手说道:“王大哥,今天小弟….”

    张如智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前的几个人说不出话来。

    林玉舒看见他两眼发直使就知道今天要坏事。

    这么清纯脱俗的两个姑娘在家中貌美如花的姐妹中都难以找到如此艳丽的容貌。

    尤其是把这四名公子身边的那些从画舫上带出来的小娘的容貌衬托的,那只能用庸脂俗粉四个字来形容了。

    看见张如智发呆,其他人心中纳闷,便向前走了几步,转到同样的位置,结果没有二班模样,都站在那里发呆。

    所谓风流世子,这几个人也是色胆包天,他们眼中只看到了美女,却把旁边四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被选择性的无视了。

    “小生(张如智、陈贞德,侯晓式,朱承边),这厢有礼了,不知道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四位衣衫华丽的读书人一起拱手问道。

    这四个小子毫无礼貌的像未婚的女子询问闺名,王爵不由得大怒,冷冷道:“四位,好像没邀请你们,这里还有三张桌子可供你们吃饭。

    而且即使没有座位,就算凑桌子吃饭也得事先征得我等的同意吧。”

    四公子这才注意到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四位体型彪悍的满脸怒意的男子。

    “凑桌子吃饭,也亏你想得出来,你知道我们是谁么?”朱承边不想在美女面前被削了面子,于是用扇子指着几人就要发飙。

    “定雨!”侯公子制止了朱承边,上下打量几人一番,认定自己这些天所结交的人物中并没有面前的这几个人。便说道:“小生乃是礼部侍郎之子,京城侯晓式,未请教阁下是……”

    王爵眼一瞪:“我管你是姓猴还是姓狗立刻滚开,否则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王爵这次真的恼怒了。他本来在这里请客是想看林玉舒的笑话。但是这些人却来调戏自己请来的人,这不是在折他的面子嘛,加上又喝了些酒,已经有些出言不逊。

    “本公子要是不起来呢?”侯公子侯晓式冷冷道。

    气氛随着侯大公子的这句话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跟在他们后面的负责保护他们的家人,顿时撸起袖子向几人围了过来这就准备揍人了。

    四公子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在青楼和画舫当中因为争风吃醋也没少和别人打架,所以并不害怕,况且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的汉子面对四个人还是有把握。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恰在此时掌柜及时出现了,他一脸职业化的微笑,转着圈的给客人们点头哈腰。

    然后望着王爵深施一礼,然后说道:“客爷,您对今天的酒席是否满意?是否吃的顺口?”

    王爵虽然纨绔习气比较重,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吃的很满意,而且我们也吃完了。”

    “既然,客爷吃的满意,那么这宴席小店奉送,还送给你几种小点心,请几位爷移步。客爷,那小店就不留您的大驾了。”

    按理说酒楼的掌柜处理的还算可以,两边都不得罪。

    可是掌柜的这份心意双方却都不认可,王爵是忍不下这口气。侯晓式,候公子是怕这两个漂亮的小美女万一走了以后再也找不着。

    “本公子虽然吃完饭,但是想在这里欣赏一下风景,为何要走?难道你们酒楼就是这样做生意的?”王爵的语气显得相当平和,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但是林玉舒经过这段时间和他的接触,知道他已经愤怒到极点,下一刻就要爆发了。

    “这位公子好大的脾气,吓坏了美人可不好。”

    “侯大哥,你和这厮费什么话,直接叫衙役过来他们几个将其拿了送到广州府法办就是了。”

    一直没说话的陈贞德忽然开口了,看了一眼眼睛里透着惊恐神色的两女又补充了一句:“治他一个拐带人口的罪。”

    广州城的执法机构和百姓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南海,番禺两县和巡城兵马司。

    广州府的快班衙役都归广州知府统辖,而巡城兵马司则是巡海道管辖,所以这几个公子一张嘴就是广州府。

    他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两位美人的哥哥,他们居然敢打自己的妹妹的主意。

    他们也顾不得大明文贵武贱了,居然当着哥哥的面把自己的妹妹当做任人买卖的货物。

    猛然将桌子掀翻,桌面直接砸向侯公子。

    侯公子打架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听到同伴说出这句话就知道大事不好。同时向旁边一跳就躲开了,但是满桌子的汤汤水水溅了一地。

    楼上的这一番折腾早已惊动了楼下的人。

    林玉舒和王爵两个人并不是单身自己来的,他们也有随行的家丁。

    这些家丁在楼下喝酒吃肉。这时候听到楼上情形不对,便噔噔噔的跑到了楼上,站在主人面前,同时将配在腰中的钢刀拔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这时候公子的护卫侯豹看几人一副穷酸读书人打扮便站出来吓唬道。

    “你知道面前站的是礼部右侍郎的公子,侯大人同广州知府是同科进士。”这侯豹经常跟在自家公子的身后,也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

    知道八成是公子爷看上人家带的美女了。每当他说出这层身份之后,对方往往都会首先道歉并让那些跟随的美女过来陪礼。

    不过林玉书听到他这个身份之后却冷笑起来,如果把他不提这份身份,林玉书反而要息事宁人。

    候豹他提出这份身份之后反而逼的林玉舒无法后退半步。

    林玉舒听到侍郎公子四个字并不害怕,反而冷笑起来:“侍郎的公子,好唬人的身份。你一个侍郎府的家奴就敢当场,在光天化日之下抓捕朝廷的武官。难道你们想杀官造反不成?”

    “使不得,使不得啊。”掌柜的连忙苦苦哀求,他可不想看见自己店里发生斗殴事件。

    “好,侍郎府的家奴不能拿你那我们广州府的衙役总可以吧。”侯豹掏出腰牌举到几人面前,蔑视地说:“看清楚了!是广州府的捕头的腰牌,不是什么家奴。”

    他的这块腰牌是知府特意给他的,就是为了防止侯公子惹什么事的时候。他一时照应不到,有了这块腰牌至少有缓冲的余地。

    王爵根本没用正眼看那块腰牌,便傲然道“广州府的骨头又怎么样?难道你敢抓捕朝廷三品的五官吗?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你们知府大人来了来了我也不怕。”

    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但话里话外就表示说我有来头,你的身份吓不住我。

    “看清楚了!”王爵掏出腰牌举在手中,亮给大家观看。

    “镇海营的军官!”侯豹惊呼。

    这可惹不起,虽然大明文贵武贱那是指高官。

    在这些基层中这些掌握掌握有兵权的军官,也是文官们惹不起的存在。

    林玉舒看这种情况,立刻把幕笠抓了起来递给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也带上幕笠跟随着林玉舒等人下楼而去。

    那几个家丁看林玉舒离开了四楼便把腰刀回鞘跟着他们远去了。

    “原来人家是镇海营的军官,怪不得如此嚣张。”旁边的侯公子感叹了一句。

    这时几位公子看着人已经走了便吩咐掌柜的把拿手菜都上来。

    张如智突然间狠狠的扇了自己嘴巴,然后拱手说道:“小弟为几位兄长惹祸了。”

    几人突然间对张如智的动作吓得有些发呆。侯公子用双手拦住他的自残动作,说道:“贤弟和至于如此。”

    “我忘了跟几位兄长说了,这些人是广州卫所的军将的子弟。哪位我被称作王兄的人,就是广州总兵的孙子。”

    他的这句话一路面前的三人脸色都已经发白了。三个人都是来广州府等待参加乡试的。

    而广州负责搜检的就是广州这些卫所的军兵,如果这几个人真的记仇的话。

    他们可以花些银子,让那些搜检的人故意说他们有夹带,他们就甭想考试了。

    几人这顿韭菜吃的没有什么滋味儿,吃完饭后将那几个女子轰回了花舫,便回到了他们包下来的客栈。

    这几人都有些郁闷,便回到屋中休息。侯公子却没有休息,坐在屋中喝茶。

    不一会儿,侯豹从外面鬼鬼祟祟的回来,从侯公子拱手禀报道:“公子,都查清楚了。吃饭那桌人两桌两个为首的一个是广州总兵的孙子王爵另外一个人叫林玉舒,是新封的琼州南海卫承恩伯的孙子。”

    侯公子听到了禀报到期一口冷气。这已经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了,如果这两个小子真的记仇的话,那么陷害自己没有任何难度。

    而且他们作为总兵和尊贵的后代几乎就是和文官天然不对付。

    侯公子这时在脑海大脑飞快的旋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忘记自己的事情。

    这时候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侯公子说:“大人从京城给你来了一封信,信中有1000两银子。是银票可以到南洋商行去支取。”

    侯公子打开信封拿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他看着这张银票突然说道:“这张银票发行的南洋商行的背后的主人便是林家吧。”

    侯报默然的点了点头。侯公子一拍巴掌。

    “有了这东西就是交子和宝钞,我们来给广州的百姓们普及普及交子的知识。”

    侯公子立刻把两另外两人叫过来,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便铺开白开始挥毫,借着酣畅的酒意将前宋交子的历次崩溃都写的清清楚楚,然后最后在文章的结尾写银票是南洋商行随便印的,内部的员工想花钱就抓几张出去花,东家也不管。反正是都是一些白纸印的,拿出去就能当银子花。

    成本又能够用得着几个钱,最后用红字写着这些银票,不过是一张纸。

    文章写的花团锦簇,通俗易懂。文章做完之后几个人又改了几遍,然后便拿着宣纸不停的在抄。

    他们打算在考试前的一个月将这篇文章散播出去,给那些人找些麻烦,也防止他们耽误自己科考。

    明朝时期一两银子等于十二钱。以两为单位,故称银子为银两。

    银两指一种以银锭为主要形式的称量货币,在万历时期,官府给的货币的换算关系一贯等于一千文,一两等于十二钱,一钱等于一百二十分,一文等于一个铜钱。

    银两也称纹银是中国古代的货币单位。其向上为黄金,向下为铜板也称之为制钱。实银两指实际流通的白银,如银锭等,其成色重量各地不同。

    铜钱,白银和黄金之间的兑换比例就像的外汇价格一样,是常常变动的,不像一两钱等于1000文这样明确。

    由于金银铜制成的货币本身是有价值,而且理论上货币的价值就应该等于金属的价格。

    所以大明开国南直隶省的粮价,以米粮三种粮食计算,平均每仓石计银一两四钱六分。

    在明英宗即位登基之后,白银就已经体现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这两种基本的货币职能。

    在明朝嘉靖时期,使用银就更为普遍。明代的银子和铜钱兑换比例都是不固定的。

    明朝初中期,大约是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这个价格只是一个衡量标准实际上兑换铜钱时要达到一千二百分之一千五百文。

    李明礼看着自己灵巧的手指摆弄一枚银币,这枚银币是南洋商行刚刚发行的,它是重一两能够兑换大明官造的金背制钱1200枚。

    但他手里这枚银币并不是换来的,而是他放到南阳商行中的探子,王玉笙亲手交给他的。同时给他的还有一枚金币。

    王玉笙长得男生女相,在他的记忆中没有父母的印象,他从小就跟师傅学艺,长大了跟随师傅行走江湖。

    这俩人是一对职业江湖骗子。在江湖上,像他们这样的人简直是数不胜数,每一个流派的套路也都不一样。

    王玉笙的师傅特意找了这么个俊俏的徒弟,就是跟他的骗术有关。

    那个老骗子把王玉笙训练得妖娆娇媚,风情万种姐穿上女子的衣服之后就是一个俊俏的小丫头。

    无论男女都受不了他的这种特意训练出来的风情诱惑。

    大明男风盛行,像王玉笙这样精心训练过的小厮一旦进大户人家的府里,只需一两个月便能登堂入室,成为这家主人的男宠。

    同时即便是主人不好男风,王玉笙也可以装作女子来到这户人家的后宅,勾引这家人的小姐、年轻的媳妇之类,如果这些人不受勾引,那就用麻药将她们要到,占了她们的身子。

    因为他装扮的女子毫无破绽,这些媳妇儿和小姐吃了亏之后根本不敢声张,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总而言之,他很容易就会跟家中的重要人物混在一起。之后,王玉笙在对那个被他引诱的人千依百顺之余,就会开始话里话外地打听这家的秘密。

    因为哪一户人家都难免会有一些龌龊的、不为人知的丑事,尤其是官宦之家,更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当官的人家或是贪赃枉法、或是收受贿赂、或是家里边有人干出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丑事。

    总而言之,被他打听到这些秘密之后,他随即就会悄然离开然后就由他师傅写信勒索人家的钱财。

    有的时王玉笙也干一些偷窃的勾当,把这户人家珍贵的古董古玩,金银之类的东西直接卷走。

    后来他的师傅岁数大了,钱也赚够了,于是就退从此隐江湖。

    王玉笙也就成了一个人干这个行当倒也干得来。

    可是在广州这里,他却把目标选择在作为徽商的李家。

    因为王玉生厌倦了当男宠,所以他扮做女子,想勾引李家的内宅的小姐想人财兼得。

    结果因为他扮演的前来卖首饰的女子面目太过艳丽引起了李三爷的性趣,便把他强行抱入卧房,剥开衣服之后居然发现是个男子。

    李三爷并不好男风,被恶心的够呛。于是便让人把他捆起来,吊在树上进行殴打。

    李三爷本打算将其打死,但是被李明礼发现便把他救了下来。每当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便抛弃出马,往往无往而不利。

    现今他正在算计南洋商行,便把这张王牌派到南洋商行中当耳目。

    他跟南洋商行的一名喜欢男风的管事勾搭上,因为两人的关系不能放到阳光之下。

    所以那名管是为了两人方便行事,在那名管事的介绍之下,在商行里当了一名伙计。

    他时常送出一些比较真实的情报。李明礼手里的这两枚钱币就是那名管事利用自己的权利,在没有发行之前赏给王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