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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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应对

    这是在秋光街的远处,一群人随着欢快的鼓点如微风佛柳般摇曳着走过来。

    一列整齐衣裙鲜艳的姑娘就像兵丁巡城一般,排成了整齐的两排队伍,正袅袅婷婷地走在路面上摇摆飘动。

    “广府的姑娘娘每天都会出来游街,这时辰正好叫咱们赶上了。她们走到哪家,哪家的姑娘就会出来加入队伍。”

    “这些姑娘花枝招展地围着秋光街走上一圈是为了招揽生意。”

    街边上闲逛的年轻人和外面来这里坐在小吃店里的时刻都目不转睛的瞧着街面上这亮丽的风景。

    而那一排排的姑娘,也有意柳腰款摆,扭得风韵十足,还有的故意小声说笑,美目流盼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一群穿着统一的白色如衣,红色衣袖衣装的少女从狗肉店前鱼贯而过。

    林玉晨现在看着这面前鱼贯而过的少女们心里想着。

    如今看来,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还不如直接向老宅求援来的靠谱。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餐馆儿到这个时间总会顾客迎门了,他们就是等着这些人。”这时林雨晨耳边传来了武子牛的话语。

    几个人却没有发现在秋光街的远处有一群人正提着几个竹筐,一家一家的进出街边的两的店面和小摊。

    在这群女人走远之后,小摊上的议论声便纷纷而起。议论着这些人中哪个女子比较好看,哪个女子是属于哪家酒楼的。

    “这里的花娘的规矩和北方妓院不一样,北方青楼的姑娘常年在院子里那些生员士子都是上楼里去寻欢作乐。这里的酒楼经常派陪酒娘子在酒楼的周围巡游,以吸引更多的客人。”

    这时的武子牛一边吃一边向着林玉晨和刘翔两人介绍。

    “这里的院子都叫酒楼,广州西关陈塘和东堤两处是省城酒楼最集中的地方,这里聚集的都是顶级姑娘,所以被称为大寨。”

    “除此之外还有白鹅潭上的花船,那些花船上的酒菜也不差,不过那里都是以前花魁自己的产业,收费却便宜很多。只招待熟客和高官显贵。”

    “再下面就如这里还有很便宜的二寨、沿街唱曲的瞽者、自己在家做生意的暗娼,对了,尼姑庵也很贵的。”

    “还有尼姑庵?”这时在旁边的刘翔,忍不住惊讶道。

    “有些尼姑庵也干。”武子牛也是撇着嘴点了点头。

    虽然刘翔很惊讶,但是林雨晨却表示却没有任何表情,毕竟山东的泰山姑子也是很出名的。

    几个人正在说话时从街上来了二十多个人,他们抬着五个竹筐,竹筐里扔着一些铜钱和散碎的银子。

    每当这伙人走到店铺门口,老板连忙拿出铜钱走到其中为首的人之前给他看了看,然后扔到竹筐当中。

    在秋光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些经营吃食摊的老板,但却是深深的知晓他们这种人得罪不起这种有衙门在后面撑腰的打行。

    这些人想弄死他们,跟掐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所以这片地方,这些穿着深蓝色衣服的打行帮助在两名白役的带领下每个月都到这里来收取他们的孝敬。

    不过这个月有点儿特殊。这已经是第三回了,第一回是每月例行的孝敬,上一次是丁大人过寿辰,这一次要给新来的县太爷交迎官常例钱。

    过了一会儿,哪支队伍便在狗肉馆的面前停了下来那个漂亮的女掌柜连忙手里拿着几串铜钱来到为首的那人面前说道:“哎呦,白大爷今年这个月怎么收钱收的这么勤呢?往常不是每月收一回吗?”

    嘴里说着手里把铜钱展示给那个穿着一身皂服的衙役打扮的人看那人点了点头,老板娘将铜钱扔到了竹筐中。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南海县的县太爷刚刚履新,咱们底下这些人不得准备一些迎官钱孝敬给县太爷,不然咱们哪能过平静的日子呢?”

    说着冲着老板娘嘿嘿嘿的笑道。

    旁边的师爷刘翔听到这番对打,眉头就皱了皱,因为他们所说的迎官钱是大明的一种陋习。

    就是县太爷到达县衙后的第三天,由底下的这帮书吏衙役凑上来的一笔钱。一般是六十六两或者6六两六钱银子。

    根据所处地方的不同而选取不同的数额,其实这就是个意思。

    不过林玉晨已经上任三月有余,这笔钱他还没有看到影子。却在这里听说有人却借着这个名头在私下里敛财。

    美女掌柜看着没有什么事转身就要回去继续做菜。结果一只胖乎乎的咸猪手却在朝着女掌柜的腰间探去。

    “哎呀,疼疼疼,疼疼疼,这小小娘子饶命啊。”

    一声惨叫,从这只手的主人的嘴里喊叫而出,为首的那名衙役却是一愣,转身看见那个美女的老板娘。

    她一只脚踹在一个男子的小腿上,将其踹倒在地,另一只手握着他的那只咸猪手,另一只手摁着他的手肘,将右手摁直,并且使劲的掰着他的手掌。

    听见始作俑者的惨叫和求饶,随行的家丁就要上前。但大名为首者却抬起着双手制止了手下。

    “老娘,不是什么小娘子。真要女人泻火的话,隔壁酒楼有的是讨好你的女人。”

    说罢她的眼神微寒,冷哼了一声。手上又略微使劲儿被擒下的那个穿着青衣的男人又发出了一阵惨叫。

    “行了黄寡妇,你不要仗着你和王参将家的小公子有一腿,便在这里耀武扬威。我们虽然无法惹得起王家那个将门,但是你别忘了,县官不如现管。”

    为首的那个穿着衙役的衣服的人,虽然嘴里叫的喊的非常大声,但是脚步却没有向前挪动一步,显然他是真的怕他嘴里那个王家。

    美女掌柜的似乎也受到为首之人话语的影响,松开了手中的那个人,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看着女子利索的动作肯定是有功夫在身。

    这也不奇怪,在南方这里拳法盛行,几乎每个人都会几手。

    “弱的跟鸡仔一样,还想肖想老娘不知道却不知你是不是银样腊枪头。”

    林玉晨听到老板美女老板娘这样的话,正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当即就喷了出去。好在他及时扭头一口茶都喷到地上。

    在场的大都是都是些苦力和水手听着这种半浑话,顿时哄笑声一片。也可见小说在大明的流行程度,连贩浆之人都知道《红楼梦》中的隐喻。

    而被美女老板踹开扑倒在地的男子被旁人站起来时,众人看着他满面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秋光街的顾客更是见怪不怪像这种喝多了酒,调戏路边沽酒娘子和卖唱的女孩儿的事情。在这里稀松寻常,只要双方不打起来,就没有什么大事。

    这个美女掌柜既然能在这里开支摊子,而且毫发无伤,显然背后也是有着一股势力,连这些打行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虽是碰不得,但和他骂两句荤话确实没有什么了不得。

    “小爷就找你这个寡妇娘子,是不是银样腊枪头,你一试便知,就怕到时候你还要求小爷放过你呢?”

    被打的男人显然想找回面子反而用言语来调戏美女掌柜。

    “鸡崽子想打老娘的主意,看我案头上的刀同不同意?”

    这是美女掌柜已经站在灶头的剁肉的案板前上,手里拿着一把锋刃雪亮的菜刀。

    那个男人揉着被弄疼的手腕看着女掌柜手里的菜刀。

    菜刀的刀刃寒光闪闪似乎是经常磨的缘故,显得很是锋利。

    这是为首的那名衙役冲着美女老掌柜喊道:“丁公子是丁大人的独子,你跟了他也是有好处的。”

    林雨晨听着这名衙役的话,心中一动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青衣的丁公子。

    没想到他居然是户房书吏丁大人的独子丁贵。

    丁公子给过来搀扶他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却见那个手下将一包东西放到桌面儿上打开,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美女掌柜看到银子后,亦是不解地望向这名丁公子。却不知今天他是要闹哪一出。

    “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我给你的聘礼。只要你跟了小爷,我再给你比这多十倍银子的彩礼,比你在这里经营这破店强。”

    丁公子指着那桌面上的银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美女掌柜脸上的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满脸笑意突然间不见了。就是刚才她痛殴丁公子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好像两个人是在打闹。

    女掌柜转而变成了恶狠狠的表情一把把桌上的银子扔到了丁公子的脚下。

    “收起你的银子。老娘在这里只卖肉不卖身!”

    老板娘可能是太生气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中的用词不当。

    林玉晨一直坐在角落的桌子前,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还是很敬佩这个老板娘了。

    只是看到这个美女掌柜能拒绝,已是有几分女人的气节。竟然不是什么人面对百两纹银都能面不改色的拒绝的。

    这一百两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个小数字。他看着这店中的食客不由面露可惜的神色,这百两纹银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可谓是天文数字。

    丁贵看着脚下的银子却是陡然变脸,瞪着准备回灶台忙碌的美女掌柜。

    “小爷,没工夫跟你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个丁贵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冲着美女老板娘大声的吼道:“就是那个豆腐西施素儿不是想玩儿欲擒故纵,想显示自己的矜持吗?小爷,我就和黄衙役,白冰,还有我身边的书童四个人让她爽个够。”

    “就把话放在这里,要么你乖乖跟了我,要么,我今晚儿就让你和那个素儿一样的待遇。”

    听到了丁贵的大放厥词顿时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就是那个衙役冲众人说道:“诸位街坊乡亲,别听他胡说。这小子喝多了瞎说呢……”

    这位黄衙役的话语还还没等说完,丁贵就打断他说道:“当时我们投骰子,你小子赢了,你还是第一个上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旁边的武子牛突然间一拍桌子。然后跃上桌案,跳过两家店之间的篱笆便冲着那个丁公子冲了过。

    林雨晨望着这个被武子牛摁在那里狂揍的所谓的城南四大恶少之一的丁贵。

    他外号光皮驴,可见没有取错的外号,这个丁大人的独子丁贵确实蠢的像一头驴。

    店中很多食客暗暗地咽了咽口水,这个丁贵背靠着五行牙行和打行在秋光街没有人敢管他。

    林知县虽然上任以来知道丁大人的公子一向飞扬跋扈。

    但如今一见其人却比想象中要跋扈得多。为了逼一个良家就范,居然敢爆出自己作下的血案。

    “你们都是死人呐,给小爷上。”

    丁贵这一番话语把那些跟随他的人都惊呆了,所以这些人呆呆的看着武子牛在痛殴丁贵。

    丁贵被武子牛摁在那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帮手呢便下达了指令。

    林玉晨和其他人一样,被丁贵嘴里说出的话惊呆了,这时也反应过来冲着亲随挥了一下手。

    林田生却突然吹了一个口哨,坐在门口的跟随林玉恒来的人当即站起来,向丁贵的那伙人扑了过去。

    林田生带头扑了过去他抡起板凳朝着一名正准备上前拉开五子牛的家丁背部砸了下去。

    那名家丁当即就是凳落人到的的样子。

    紧随着他身后的一名穿着黑色正装的大汉疾步上前,伸手抓住另一个家丁的后衣领。

    在那张有些诧异的脸蛋上狠狠地挥了一拳,打得对方鼻血直流。

    店里的伙计也不甘示弱,手上的茶碗朝着一个家丁的正面砸去。

    茶碗在那个家丁的额头碎裂开来,与此同时另外一名食客举起屁股下坐的板凳,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

    还有一名家丁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被隔壁冲过来的一群大汉一脚踹飞。

    “怎么回事儿?”丁贵刚刚下达指令,结果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整个人当即愣在那里。

    丁贵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打倒抓获,便下意识的停住了进行格挡的动作。

    武子牛趁机狠狠的两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当即就被鲜血便从口鼻中窜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这是丁贵的所有的带来的人和那个黄衙役整个都被人控制住了,压到了林玉晨不远的篱笆处。

    就在此时候,从店门口突然涌进来几个杀气腾腾的男子观察清楚店内的情况之后,便又悄然退出了店外。

    在那些林家的家丁扑出去的时候,从他们当中分出了八个头戴连帽斗篷的人在林雨晨周围分成两排站在了他的左右。

    他们行动中时还发出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如果是一般人会认为是他们携带的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可是这两名王家师爷却清楚这八个人身上穿着重甲。也就是说这八名是精锐的披甲家丁。

    能够披着重甲像常人一样的行动,而且看不出任何端倪的都不是家丁中的普通角色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而林家派出八名精锐披甲家丁来保护林玉辰,可见林玉辰在林家中也是很有地位的。

    两位相互碰触一下眼神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两人原来还想从林玉晨这里敲些银子,看到这八名家丁之后便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开始他们以为林玉晨跟琼州林家只是族亲,可是看到这八名家丁就发现林玉晨跟林家绝对不是族亲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从店外冲进来的人也是林家的家丁,不过他们隶属于王定鼎和林玉恒指挥的那批“更夫”。

    他们是奉两人的命令在此暗中保护林雨辰,毕竟此地属于五行牙行的势力范围。

    他们冲进这间店铺之中,只是情况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糟糕。他并没有参与这场打斗,而是第一时间退出店外封锁了这处场所,并向处在待命的那些兄弟发出了警报。

    此时丁贵蹲在地上,可他却是如何都不明白。本来吓唬一下良家妇女就是一件极小的事情,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脸。

    这边的动静颇大,加上逃出店铺的食客,自然引起的附近百姓的关注。

    其中一名食客还颇为热心地引来了衙门官差。

    广州城是省城,居住人口达到百万之巨。加之前段时间爆发的同时死的16个人的血案,如今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南海县衙和番禺县衙则是加强了巡逻。

    以城中心大街为界,西边属于南海县的地界,东边属于番禺县。

    广州城外城北属于番禺县城南属于南海县。事发地点虽然在码头,但却属于南海县衙管辖。

    在得知打斗的消息后,正在这附近巡逻的捕快闻讯而来,当即就堵在门口处。

    都说附郭的县官不容易,作为广州城的捕快同样很难。

    若是一般的短袖苦力还好,但若是穿着长衫的人,说不定就能扯出一个跟县太爷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所以捕快平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平常百姓想象的那样飞扬跋扈。

    丁贵,丁大公子,他这时很生气。毕竟他在这广州城内有足够的本钱和底气。其父丁大人虽然只是一名书吏,但和广州大大小小的衙门都有交情。

    平时哪怕自己犯了事,只要打声招呼,花点儿钱自己便能脱罪,所以才会让他日益的胆大,直到作下了血案。在他的印象中没有父亲解决不了的事情。

    “统统给我站好,你们几个把人放开。”领头的捕快却是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恶少光皮驴。

    知道这位便是同僚的公子,自然下意识偏帮一边了。

    却不说围观的食客等人,哪怕林玉晨都不由得绉起眉头。

    这帮官差一是太不分青红皂白,也难怪这丁贵会如此的无法无天呢。

    这时师爷刘翔站起来对着那名差役说道:“他可是亲口承认。他杀害了江家二老,奸污了素儿姑娘。”

    领头的捕快只是看见了丁贵等人被压在那里,由于有篱笆的阻隔,并没有来到卖田鸡的小摊这边。

    捕快这时是背对林雨晨等人的。他冷哼一声,心想主持县衙事务的虽然是县令但掌握实权的却是丁大人为首的一群书吏,而县丞大人必然会站在丁公子这一边。

    也没有回头傲然说道:“我只看见你们打人了,至于你说的那些话没看见。”

    捕快边转,身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喝多了吗?谁不吹两句牛,你拿吹牛的事情当真,真是可笑之极。”

    这是刘翔气的嘴唇发抖,断然喝道:“难道你们就是这样为追查案件的吗?你不怕县令大人治你们的罪吗?”

    “县令只不过是个傀儡,现在衙门里说话的是丁大人……。”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已经转过身来看见面前的众人,顿时把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吓得当场跪了下来。

    南海县衙的张捕头这次是带队弹压地面。不过最初得知是丁公子在这儿,却没有选择轻易趟着浑水。眼看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这才冒出来,做好人。

    当他看到在对面静坐着的书生打扮的人时,顿时吓得魂儿都没有了。

    张捕头将吐到喉咙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他的脸色涨红,整个大脑嗡嗡作响,眼睛更是惊恐地望着坐在角落的正在慢条斯理吃着田鸡肉的书生。

    张捕头却不理会大家诧异的目光,快步来到林玉晨的面前先跪下扣首。然后大声说道:“南海县,捕头张德,叩见,县尊大人。”

    县尊大人。听到这个称呼,那帮捕手和家丁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的年轻书生,竟然就是新任广州南海林知县。

    丁贵听到这话后,已是惊讶地望向了林玉晨。他内心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爹是实际上掌控的南海县不假。但是这件事只能做不能说,名义上林玉晨才是南海县的一把手。

    现如今,他却是在林玉晨的眼皮底下喊出了自己是那桩血案的凶犯,这如何不让他的心里感到害怕呢?

    事情一旦被眼前这个县令大人当了真,那就是真的没人可以救他了。

    美女掌柜和周围食客得知眼前这位年轻书生竟然就是新任的南海县令。

    周围的那些白役和家丁跪在一地,他们不认识林雨晨其实并不奇怪。

    大明县衙设知县一员七品,掌管全县政令;县丞一员八品,分管粮司、征税;主簿八品一员,掌户籍、巡捕;典史九品一员,主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税课大使一员,掌商税;教谕、训导一员七品,掌教育、选举(选取生员);驿丞一员九品,接待经过广州的官员食宿管邮递。

    除了七个人,其余的都是小吏也就是俗称的临时工。在林雨晨面前的这一群人中,只有张捕头有正式的编制身份,其余的人都是俗称的白役。

    他们只不过是这些捕头找来的临时工帮助他办事,而且养活白役公费银就靠勒索收取商家的这种税费来负担。

    知县随时有权利把书吏以下的他们开除。

    林玉晨这时掏出手绢儿擦了擦嘴,对周围的人说道:“吃完了吗?吃完了跟我回县衙。”

    说完站起来,亲随立马到老板那里结账。然后知县大人便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南海县的县衙

    丁贵轻叹一声,却不敢违抗只好乖乖的被这些人押解回南海县。

    广州城确实很大,仅是城内的山体就有越秀山、翻山、虞山,寺庙有光孝寺、六荣寺,还有六龙塔、镇海楼等景观。

    与此同时,林夕正在铁作里看着面前放着的十把前装火铳。

    这些火铳都是按照林夕的要求做出来的。林夕对这些火铳进行了改造。

    其中六把火从中有两把是带膛线的。

    有两把是由于用原来的制造火铳的方法制造的,还有两把是先用两块薄铁片用一根粗铁条垫着,打出一个铳管出来,然后在外面又浇筑了一层精铁做成的。

    另外四把短火铳,两把是没有膛线的海军用的后装火铳。

    另外两把都是前装的,那是用小丫头要求专门儿给女子研制的“民用”的火铳。具体要求要威力足,重量轻,而且还不能有炸膛的危险。

    其实这些条件很好满足,那就是加粗铳管加大药量,并且把铳管儿变成里面是铁管,外面是铜的铳管。

    就是价格有些小贵,不知道小丫头是否能够满意。不过为了规范弹药,决定只是加大药量。

    这些火铳的大小虽然不同,而且模样也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铳管直径是相同的。

    林夕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减轻后勤的压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孩儿兵实际上就是用火铳代替了弓弩的步兵。

    林夕心目中的最精锐的步兵就是李陵就带着5000步兵去对抗8万的匈奴骑兵,最后还能杀伤这1万多匈奴骑兵,这样耀眼的战绩的汉朝步兵。

    李陵带的这5000人汉步兵有两个特点,第一个就是这5000个士兵,他个儿顶个儿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个特点其实跟林家的孩儿兵十分相像,孩儿兵最少在军营中训练两年,而且手里握着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

    李陵率领的五千汉军一样精锐,同时手里握着也是当时汉朝最精锐的弩作为主战武器一旦损失过大很难补充。

    后世王朝想组建像李陵这样的步兵军团,不是说做不到,是这样的精兵数量不会太多的。

    当时这个汉武帝本来是想让李陵给李广利打辅助。让他去负责这个粮草辎重重。

    这李陵心里面儿是憋着一口气呢,这李家跟霍家、卫家那些纠葛,你居然让他去给李广利这样的人去打下手。

    李陵身为世代将门之后,他一见到汉武帝就说:“臣所降屯边者,皆是荆楚地区的奇才,或者是有能力的剑客,他们力能擒杀猛虎,射箭可以百发百中。

    让我带领这些人出战,可以很好的分散匈奴人的注意力,从而支援李广义将军。”

    事实上,李陵这番话也没有在吹牛。在随后的战役之中,李陵的5000步兵先是遭遇了匈奴的3万骑兵。

    史书中是这么描写这场战役吗?国战功之,千弦俱发,虏应弦而倒,虏走还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

    这是敌众我寡的一场战役,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面对面的对抗。

    李陵不但击退了匈奴人的骑兵,还击杀了数千人,这就说明这5000人不但射术了得,而且个儿顶个儿的都是精锐,善战非一般士兵。

    汉武帝听完李陵这番话,心里边儿是非常明白他就是想在战场上立功,给你们老李家争一口气。

    李陵就是单纯的不想给李广利当个后勤官儿。

    所以汉武帝就说,你想去打可以,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骑兵分配给你了。

    古代你在草原上作战,没有骑兵,这个仗在正常人的眼中,那都是没法儿打的实际上汉武帝就是在变相的拒绝李陵单独出战的要求。

    这个时候李陵却拍着胸奴跟汉武帝说,就是没骑兵也不要紧,我李玲就带着5000步兵,也可以指导匈奴人的王庭。

    这5000步兵去茫茫的戈壁草原上直捣黄龙,按照正常将领这跟送死没啥区别,但是李玲当时是相当自信的。

    他自信的根本是源于他这5000士兵,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史记中也记载的很清楚,李陵拜为齐都尉,将丹阳楚人5000人交涉酒泉,张掖,以屯卫。

    丹阳兵啊,哪怕是到了三国时期,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强兵,这样的兵马,李陵培养了数年才有此等的战力。

    弓手射击的次数越多,技术才会越好,那你培养这些弓手也是需要大量精良的弩弓、弩箭、靶场以及运动射击练习的机会,这种能战善射的士兵是很难大规模培养的。李陵这5000人对抗匈奴骑兵总共使用的弓矢数量。

    这个李陵后来见到汉使的时候自己都说了,只要每个士兵啊,再有一批弓箭,自己就可以成功撤退下来。

    那么这李陵的5000士兵究竟带了多少箭矢呢?在汉书中记录这一战,仅仅在这一天之中,李陵的兵马就消耗了50万支箭。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说汉书之中啊,对这段记载可能是写错了一个字儿,书中写了一日应该是百的意思就是大军争斗了这么久,150万支箭全部消耗没了。

    但是别管哪种解释啊,这个弓矢的数量都是挺大的,汉书中如果没有写错,这一日就消耗了50万支箭,也是很巨量的一个数字。

    当时李陵的兵马已经战死了不少了,那么多轮恶战下来,还能剩下50万支箭,那之前他带了多少支箭?

    当时李陵的兵马差不多还剩3000多人,50万只箭。

    也就是说,一天一个士兵就消耗了160只弓箭,恶战了这么多轮,居然还剩下这么多的兵马。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难道不消耗箭矢吗?李陵这些兵马所带的弹药是非常之充足的,大名鼎鼎的魏武卒,每个人也只是要求背上50只弓箭的数量。

    李陵最后因为没有箭矢,导致他全军覆没。在平原上,步兵如果没有箭矢的掩护,是很难对抗骑兵的,何况汉朝时期匈奴的骑兵还没有使用马镫。

    女真的骑兵已经普及了双马镫,骑兵冲锋的能力比之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也是双马镫有了,骑兵不但冲锋能力强啊,骑射也更加方便了。

    骑兵的战斗力比之前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步兵再想对抗骑兵是非常困难的。人家临沂训练的孩儿兵的假想敌就是女真的骑兵。

    林夕没有见过真正的骑兵冲锋,所以他在历史中就找到了李陵这5000步兵对抗匈奴8万骑兵的战例,想从中想出对付骑兵的办法。

    最后林夕想出的就是统一后勤使用后装的火炮或者用密集的火力对付集团冲锋的骑兵。

    至于火枪,只有在骑兵进入火枪的有效射程采取齐射。也就火铳兵只有打一枪的机会,所以用闪亮的步枪刺刀吓唬那些战马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

    虽然林夕知道对付这种集团冲锋的骑兵用马克沁机枪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林夕经过这段时间也明白,即使他把马克沁做出来,现有的钢铁性能也不支持这种快速射击的机枪。

    就是钢铁能够做到,他也没有那么多铜和火药去给马克沁机枪做子弹。

    所以他只能采用的战法集中大量后装火炮,再配合少量的骑兵来应对这种女真人的大规模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