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的悲伤
繁体版

第四十九章 为自己改名

    这件事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无人不知。

    在农村地方,遇上这种事,自然人人避之则吉,那女孩的父母也不让她再找大江。

    这也难怪,即使不说伤人的事会落下话柄,名声不好,光是赔偿这么一大笔钱给人,还让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这不等于把自家女儿往火坑上推?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未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此结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后来通过亲戚介绍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年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谈了一年多后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这辆车原先是他岳父开的,他们结婚生育后,就给了他。

    “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了,秦哥,现在还搞音乐吗?”趁着等红灯的空闲,他递过来一根烟给我,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然后深深地吸了几口。

    “我现在也不经常弹吉他了,空闲之余自己创作歌曲,混了个音乐人的头衔。”我缓缓地说道。

    “音乐人”?他有点很惊奇的样子。

    我拿过他的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找到我的主页,帮他点了关注及收藏,叫他有空的时候去听听。

    换了以前,我可能会怂恿他也加入,但如今,他连吉他都放弃了,如果他真的还对音乐有抱负,想必也会找我的。

    临别前,我说有空约上伍舟,大家聚一下。下车前我塞了几百元在车头的储物箱,说是给他女儿的。

    当天晚上,我又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虽然我们一起唱歌的日子很短暂,但这段经历,在我往后的人生轨迹里,有着很重要的意义,除了让我体会到音乐之路的艰辛与曲折,也丰富了我的阅历,使我倍觉刻骨铭心。

    虽然我的音乐之路成长得很缓慢,但接下来,我又迈出了一大步。

    我申请注册了抖音音乐人,并很快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在此期间,我创作了一首励志歌曲,在我认为,这是我目前止最好听的一首歌。

    歌曲上线后,我也刚好学会了用软件添加贝斯乐器、钢琴伴奏的方法,从此告别了我的歌曲只有吉他伴奏,鼓声如“敲床板”的时代。

    此时我也自私了一把,没有直接替换原先的歌曲,而是重新上传另一个有贝斯的版本,这样看起来,我就多了一首歌。

    而这首歌,为我的音乐事业推上了一个小高峰,在抖音的使用量节节上升。

    所有歌曲在这个平台的播放量也直线上升,10万,20万,30万,50万......很快到了100万,接着又突破200万。这一连串如过山车般的变化,让我很意外。

    但是播放量不代表收益,我的音乐收入依然徘徊在贫困线以下。

    我觉得我一直未能火起来,除了歌曲质量的因素,一定还有其他我无法参透的道理。当然,其中的人脉背景、渠道资源这些无法把握的东西,即使我天天烧香拜佛也是得不到的,我就撇开不提了。

    我想起之前去音乐制作公司时,那个姓张的经理说,能火的艺人一会有一个好听的艺名。找大师起名并开光自然不是我要考虑的事,这年头大师靠得住,母牛能上树。

    于是我也想了一大堆一听就“火”的艺名:东方发财,上官人,令狐花火,端木君子......

    但想来想去,这些名字听起来也不像是音乐人的样子,倒更像江湖大侠多一点。如果我起了个头,到时人人有样学样,岂不是整个音乐圈都乱了套?

    这样我极可能会因为过于另类而引起血雨腥风,重蹈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覆辙!因为前几天刚发生过某L姓音乐人过于招摇被众人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大事件。

    既然这样不行,我又脑洞大开,要不起个平庸一点的“花花”、“草草”、“鸟鸟”、“蛋蛋”?很明显,这种名字太幼稚,兼且恶心。不符合现代人喜欢高大上的审美格调,以及对崇高情操的追求。

    这样一来,我竟然觉得取一个好听不普通,又要顺应潮流,同时合乎意境,还要让人过目不忘的艺名,是一件挺难的事,我就暂且放下了这个改名的打算。

    转念一想,如果我或我的歌曲火了,即使叫猫头狗尾也不影响别人对我的喜欢及欣赏,那又何必把精力放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呢!

    一转眼,又即将到农历新年了,元哲发信息给我,问我今年是不是提早一点回家,因为他第四个孩子准备出生了。他已经向他的公司提交了申请,想快点回去照顾他妻子小燕。

    他已经生了三个女儿,最大的已经读初三了,最小的还不到3岁。但是他两夫妻还是不甘心,还在“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他跟小燕同年,已经三十八岁的人了,按道理来说,活了一大把年纪,不应该还抱着这种老旧观念,把三个女儿好好抚养,给她们更好的生活环境,创造更美好的成长条件,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退一步讲,如果继续生,还是女儿呢?然后?继续?

    当然,这种话我不敢对他们说,亲兄弟之间也要有所保留,这是现代人最基本的“和谐相处之道”。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带孩子去探望外公外婆了,理由是没钱。对此,我虽然挺无语,但也无话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我管不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他所愿,提早一点回家,好帮他带一下小孩,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他待产中的妻子。

    二十几年的漂泊生涯,使我对家乡愈发眷恋,在老家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惬意。到后山捡木柴,到小河去捉鱼,也成了我的乐趣。

    所谓叶落归根人老还乡,但我年纪轻轻,就有了“退出江湖归隐山林”的心态,连住我家隔壁的九婆都说:“哥,在乡下没有前途啊,不要像我那儿子一样,天天在家,有空就骂我,叫我去死!”

    看她满脸皱纹,说到被他儿子骂,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她生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部都已成家。女儿也经常回来看她,他儿子是我的叔辈,平时也常来我家坐,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骂起他母亲来,那嗓门大得全村人都听得见。作为邻居,我们也奈何不得。骂累了,他就开摩托车出去。看见他走远了,九婆就颤颤巍巍地来我家,说不了几句又要哭。

    我除了好言安慰,就叫晓云给她些吃的东西。

    腊月二十八早上,小燕有了产前的征兆,原哲马上开我的车,送她去了卫生院。

    当天晚上7点15分,原哲打电话来说小燕生了。

    “生了什么”?晓云靠近我的耳边细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