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奸臣,吾乃万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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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可在!

    秦政微微松了口气,局面并不如想像的那么糟,只要我方军民不自乱阵脚,京城依旧是固若金汤。

    他回头道:“禁卫军都统章邯何在?”

    就见后面百官人群一个青年将领快步行出,躬身应道:“末将章邯在此,请大王示下。”

    “寡人命你即刻全权统领城内兵马,传令全体城卫军将士,遍告寡人及文武百官与京城共存亡的决心,命他们务必坚守城墙,不可后退一步,凡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秦政朗朗言道,说到最后杀无赦时,眸中精芒一闪而过。

    他点将本不应该绕过一些将军的,因为章邯现在的职务还只是禁卫军副都统。

    可秦政却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如今身边的那些老将占了高位,但几分实力却从没见到过。

    倒是章邯在之前一同平叛玄甲军的时候,见过他的实力,无论是防御战还是攻坚战都可以把握得很好。

    章邯也不推辞,知道这是展现自己的大好时机,立刻顿首称是。

    秦政又道:“率城卫军将士火速整顿军备,磨刀擦枪,准备打一场硬战。再把库房中存放的箭支刀剑统统搬到各处城墙上,以备将士取用替换。”

    章邯不住点头应是,正欲转身离去。

    “还有……”秦政把他叫住,沉吟着道:“你把每段城墙上防守的士卒分成两队,一队死守不动,另一队随时听候调动。”

    章邯不明所以,迟疑道:“这……末将愚钝,不知此举何意?”

    秦政微微一笑,道:“匈奴人骑兵不满一万,以京城之大,他们势必无法同时攻打四面城墙,只能以主力攻打一面,其余三面以少部分兵力牵制。让你把各段守军一分为二,便是为了开战时一队留守不动,另一队调去增援匈奴人全力攻打的一面。”

    “大王圣明!”

    章邯大为叹服,转身去依令而行。

    秦政接着让百官当中一些挂闲差的将领也随他去,协助他整军备战。

    “李丞相!”秦政唤道。

    “微臣在。”丞相李三思出列应声道。

    秦政吩咐:“你即可率一众文官负责城内居民事宜,多写安民告示,派人在城内四处张贴,把城外敌军军情如实告诉民众,让他们安心,不要慌,不要乱,朕及百官誓于京城共存亡,绝对不会抛下他们的。然后组织青壮搬运檑木滚石之类的守城物资给各处城墙,并将郎中药品也组织起来,随时为我军将士负伤者医治……”

    大王说一句,丞相及一些文官便点个头,末了,秦政朗声道:“如居民中有自愿上城墙保家卫国者,即分发给武器,归军部统一调度,待破敌之后,朕亲自嘉奖!”

    “微臣领旨。大王圣明!”

    一众大臣轰然应是,见大王指挥若定,英明果决,无不深深折服。

    丞相领着一些大臣走后,秦政又道:“禁卫军大统领何在?”

    剩下的大臣们彼此望望,无人应声。

    他英眉一轩,高声叫道:“大统领肖铭何在?”

    还是无人应。

    便在此时,蒙毅飞速登上城楼,满面不可抑制的忿忿之色,来到近前朝大王拜倒,道:“启禀皇上,微臣刚去禁卫军大营,谁晓得……谁晓得……”他满脸涨得通红,难以启齿。

    “怎么样?”秦政感到事情不寻常。

    “谁晓得那支禁卫军都找不到多少人了,也不知是……是去支援他方,还是怎了!”

    蒙毅用词还是有些讲究,没有直接说他们当了逃兵,但身体也是不可抑制的怒颤。

    秦政一听大为光火,怒道:“找不到人?临阵脱逃?如今王城已被团团围住,他们往哪逃?”

    一旁的赵高见大王龙颜大怒,心下惶恐,近身解释道:“可能多半都找个隐秘的树洞或壁橱什么的去处躲起来了,好等大战结束后再出来。那帮公子哥就那样……”

    他的这句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当初秦政和秦裹儿在王城内火拼的时候,这些家伙就是这样做的!

    不过那时还没有这么不堪,而是躲在了远处观望,离得远远的,等战火差不多快要停息了,再过来收拾残局,谁赢谁输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继续保证自己的位置、

    “该死!”

    秦政眉头一横,直听得手脚冰凉,当初以为禁卫军的素质会好一点,因而没有快速去接管整治,将重点放在了城外的军队上面,谁知,当蒙恬的大军一调离王城,什么弊病都显现出来了!

    从虎豹营的糜烂,再到禁卫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是些个八旗子弟,根本靠不住,整整一、两万装备最好的军队,大战还没开始就自行逃个精光。

    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诗:二十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个是男儿。

    这要是换了其他国君在此,十有八九是在群臣撺掇下弃城南逃或西逃,将王国心脏京师拱手送给异族,局势恶化之下丢失大片疆土,并失尽天下民心,然后在内忧外患交逼下,不出一年,北秦就会轰然坍塌,灰飞烟灭,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呜呜――呜――呜――”

    便在此时,城外号角之声呜呜连响,马蹄之声之作。

    城楼上的秦政和众臣急忙转身,倚着栏杆,朝城外打眼望去。

    只见城池北面大队骑兵集结,黄尘滚滚,马蹄如雷,旌旗猎猎,数不清的匈奴骑兵列队缓缓向城池逼近。

    “大……大王,快跑呀!匈奴攻城了!”一个大臣面色发白,颤声道。

    秦政一听简直哭笑不得,气道:“匈奴怎么攻城?他们骑马跳上城墙来啊?!”

    这大臣羞惭无地,也是一时间叫敌军强大的阵容吓糊涂了,竟说出这么句蠢话来。

    周围同僚也多露讥笑之色。

    商鞅上前,躬身道:“大王,依微臣看,匈奴人是想展示军威,也许现在仍然有议和的机会。”

    秦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自有打算,假如此时跟异族签定城下之盟,条件必定苛刻无比,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当千古罪人。

    再说了,自己还有底牌,帝皇天命【虎狼之君】的效果就是御驾亲征,能够让士兵进入狂热状态。

    很多人不太懂什么叫做狂热化,如果类比到游戏,那就是军团的体速攻防全方位提升百分之两百,攻击次次暴击、军士悍不畏死,战斗力堪称翻十倍不止。

    ……

    城下。

    匈奴骑兵最前列是两个装束与众不同的人,一男一女,右边男子身形壮硕,高大威武,身披条纹虎皮,肩头站着一只灰羽大雕;左边女子骑一匹雪白的骏马,身着玄貂皮短袄,紧身束腰,越发显得身形婀娜,曲线诱人,头戴一顶雪白风帽,风帽后顶插着几支彩色羽毛。

    彼此相距太远,这一双男女的样貌都看不真切,但应该年纪都不大。

    秦政暗地里猜测这男子是不是匈奴使者言语中的二王子?

    他问向旁边的大臣们:“匈奴人中的二王子叫什么来着,下面的这一队人马,应该就是他带来的吧?”

    老丞相李三思懂这些,赶紧回复道:“大王,这匈奴如今的单于叫做头曼,复姓栾提,而他的这名二王子,没记错的话,应当叫做栾提飞鹰。”

    “没记错的话??”

    秦政瞥了他两眼,有些不满。

    这老丞相近期的各种表现实在让他满意不起来,若不是看他忠诚度极高,秦政都快要怀疑丞相是不是站在自己一边了。

    老丞相给他的感觉就是,能力中庸、成见保守,可以当一个才人用,但并不足以当担要务,在一些重大问题上,老丞相经常会失去判断、犹豫不决,这很是不好。

    李三思低下发雪的白眉,躬身,神情惶恐道:“大王……请恕老臣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有些记不太清,不敢确定……”

    秦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挥手:“你先退下吧,待会城上可能会打起来,你如今年事已高,还是别参与这些了,去操办后勤事宜,安抚民心。”

    李三思先听到大王要他下城,本想着回答要和大王一同作战,可后面听到安排去安抚人心,便没再开口反驳,躬身应是后随着一批人离开了城墙所在之地。

    城中做出应对时,城外已经是兵临城下。

    无数骑兵浩浩荡荡行进,在离城池三箭距离之外全军停下。队伍前的男子手一挥,身后两骑策马跃众而出,飞速驰向城下。

    这两人不是别人。

    正是前些日子,随着匈奴使臣一同来到北秦王城劝说的赵阳国、邱月国两国的使者。

    他们灰溜溜地被赶出王城后,心中咽不下去那口气,没有各自回国,反而一口气跑到了匈奴那边,用口舌大加挑拨。

    说北秦不仅杀了匈奴使臣,还如何如何蔑视匈奴人等等之语。

    这一番话将匈奴人二王子激怒了,一怒之下,亲自率领一万兵马,单兵直直插入了北秦腹地,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一战告捷,北秦的王城守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完全不似传闻那般厉害;这让本只想打打就跑的匈奴人转变了思路,转而围城让北秦妥协。

    ……

    两个华夏族的使臣,在离城墙一箭地之外勒马停住:“哈哈哈哈……”

    他们仰天爆发出一阵哈哈狂笑,纵声大叫道:“北秦小娃娃,还记得我们两人否?”气焰之嚣张,更胜上回进京议和之时。

    这人对君王口出不敬之言,城楼内群臣顿时大哗,但想到现下局势,又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出言喝叱。

    秦政也不动怒,何必这华奸一般见识,有失自己的帝王身份。

    他居高临下望着两人,微微一笑,道:“又是你们两人,怎么,上次的……屁股已经不疼了??”

    两人恼羞成怒:“如今北秦已经覆灭在即,我看你这小国君还能笑到几时!”

    秦政冷笑:“呵呵……你们来这里想要干嘛?莫非还是想找我北秦议和?”

    赵阳国使臣大吼道:“你还不算太蠢,不错!我俩还是为议和而来……”

    他清了清嗓子,倾泻完私愤后,又摆上了官腔:“北秦国君悉知,只要贵国答应我们三个条件,我们便即刻罢兵北返,两国共享和睦……

    但现今局势与当日局势截然不同,所以我们提出的条件是上回的双倍:其一,贵国出一千二百万两银子犒赏我全军将士,并且以后每岁对匈奴进贡白银一百万两,布帛二百万匹;其二,贵国务必将北秦的边城四座割让于我国,如若不然,哼哼!其三,两国和亲,请北秦王将宗室公主许配给二王子……”

    话音落处,城楼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群臣面色各异,都呆住了。

    要知道,此前这些东西都只是在朝堂上议论,即便是答应了那也还有一层遮羞布,可如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城中还有不少居民看着呢。

    这完全就是撕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变成了“无遮大会”了!

    他们看向那道年轻的身影,这个时候,谁也无法负起开口承担的责任。

    半晌、

    秦政怒极反笑,右手向旁边一伸,喝道:“拿弓箭来!”

    一副打造得精致绝伦的御用弓箭递到他的手中。

    秦政气灌双臂,弯弓搭箭,“吱吱”声中逐渐拉开弦,黑黝黝的箭簇指定下面赵阳国使臣。

    那使臣先是一慌,但转念一想,自恃身处一箭之地开外,丝毫也不惧,哈哈狂笑声中,冲城楼上皇帝耀武扬威,“呸!北秦小王,你射啊!你射得到就朝这儿射……”

    他点着自己的脑门,张狂不可一世。

    秦政暗忖这一箭要是射不中,岂不有损全军士气?但到此地步,其势又不能不射。

    他此前闲暇的时候,同蒙毅在院子里玩了几天骑马和射箭,对箭术并没有多大把握。

    他咬紧牙关,这一箭一定要射中,一定!

    秦政将内力提聚到极至,缓缓将宝弓拉成满月,手不动,眼不斜,精神高度集中,灵台一片空明,缓缓闭上左眼,目光自雕翎箭身延伸开去,定格在张牙舞爪的使臣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