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降临
噩梦是什么?
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切的表达出来。
从字面上来理解,就是不好的梦境,而深一层理解,可以解释为让人恐惧的不愿面对的事情。
但每个人所恐惧的东西千差万别,所以也没人可以详尽描述。
就比如宁志眼前之景:残尸滴着血,血染红了土地,长蛇状的生物卷着大块红色璀璨的宝石吞吃着每一个发了疯去夺宝的人。树哗哗作响,人不顾血流,土壤吞噬着血红的液体,周围的宝石结晶闪着红色的光辉……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想?
如果是现实,怎么会表现的如此魔幻?如果是幻想,那现实又在何处?
延展的长尾将宁志提了起来,血染的口器即是笼罩宁志目光的黑暗。
每个人都是一边想着如何落幕,又一边抵制着它。
但真的到来了,我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一入洞,宁志就感觉心神一振,是了,自己没来错,自己能感觉到那股跳动感,如同心脏,让人心血澎湃。
“怎么不走了?宁志”
凌晨叫了他一声,这个宁志上面吩咐过,要照顾一下,那几个教授也嘱咐了,但一路至此,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和普通人一样。
对,普通人,没有科研人员的那股子小心劲儿,也没有军人的冷静,自己听说他只是一个助手,还是走到巧路。
凌晨不再关注了,他忽然觉着自己是个傻冒,居然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在这样的场合分心,这样不顾群体安全,实在愧对自己的身份,上面把自己换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吧?
心思太杂,太多,做不下真心实意的事。
凌晨摇摇头,怎么又犯这毛病了,不再多想。
“没什么!一进来就突然感觉到心潮澎湃,精力旺盛。”
当即就有人笑了。
“到底还是年轻人!”
“可惜啊!我早已没有了这种心性!一团火呀!”
“看你们这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多学学年轻人,成年人的稳重呢?”
“哈哈哈!”
凌晨看了过去,在这种地方随意说话,很危险,只能说,他可以用目光去看去盯,让一些人自主停嘴,而不是直接开口。
因为想让这些人闭嘴只能用更大的声音,在这种地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倒是边防磨砺出来的那些,安静了好多,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按自己印象中,科研工作者常年来也是很少说话的,哪怕他们时时刻刻脑子中都有很多东西可以讲。
凌晨做了一个手势,后面看到的都开始跟着走,少部分跟着大部分,只是那种嘈杂的声音却一直存在,就跟一个教师带着一帮小朋友上课一样。
自己在传达指令,而下面不守秩序。
不行,回去要报告上去,这样的事情很严重。
回去?
凌晨愣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想到回去才处理?自己是这样的人?在这种位置环境中,一支不齐心的队伍是绝对会出问题的。
凌晨压制住了怒火,控制着音量,喊了一句,“闭嘴!”
凌晨是真的生气了!比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生气。
而此刻,终于有人发现异常了。
“我…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是想说话,我怎么管不住自己?”
“快停下,快!”
有人哭喊着,呜咽着,眼泪都被强行从眼眶中被逼了出来。
“救命!谁能让我停止说话,嘴都抽筋了,但它居然还在动,还想说!”
凌晨沉默了,这是指挥性失误,命令太急了,情报也不足,只是简单探查了是否能支持生物存活就进来了。
当一个人意识到行为异常,情况就已经失控了。
在这个如同矿洞一样的地方,为了防止惊动什么东西,他们并没有选择打开灯光,而是选择用夜视仪。
虽然是洞窟的类型,但这里生长着许多矿石晶体,隐约有荧光的效果,所以戴上夜视仪,夜视效果还是比较好的。
只是现在看起来就像群魔乱舞一样。
因为人的行为已经失控了。
而凌晨到现在还找不到具体原因,只能归结于是这片环境的问题。
他把手腕举到嘴边,“时间下文六点,待定,尚未知此处是否会影响计时器。进入洞窟已经43分钟,已经陷入不可控状态,原因未知,征兆是……”
凌晨一点点记录着自己的想法和实际情况,他觉得,自己这一批人大概是走不出去了,原路返回他也尝试了,明明没走多远,原路返回却如同一直找不到尽头。
他沉默了,因为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惊世的念头。
这里在发生变化!整个地域环境的变化。
该死!没有灯光果然有很多问题,要是有灯光,这么多人,总会发现不同之处。
凌晨现在也不管什么忌讳了,他下达了命令,打开各自携带的光源,记住,协调好,分成三批人,一次只打开三分之一的灯,来,聚拢起来,照亮我们周围的环境。
“啊!”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缩在了人堆里,单脚站着。
“怎么了?”
“灯,灯,灯……”
“等?等不了!”
“不是,是灯!是灯啊!”
这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地上还有一个手电,现在这个情况下,没人会随意丢弃,那么应该就是那个人掉的。
“真的是,这个时候马虎不得,真的有情况再喊!吓人。”
有人捡起来递给他,但他没接,或者说,硬塞给他他都没要。
看那个神情,嫌弃?
灯这么重要,哪里有嫌弃的道理?
不对,是恐惧!
恐惧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虽然洞窟比较潮湿,但粘糊成这个模样,是什么情况?
他用自己的手机灯照了一下。
啊!!
他也摔到了地上。
成糊状的血肉,那这么说,地面上。他不敢想下去。
人群惊呼的情况很不自然,凌晨自然也看到了,并有了一个猜想。
“所有人给中间留一个空地,把光照过去,但不要直射,会形成盲点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照做了,然后看到了难以忘记的一幕。
这里并不是接近水源,所以地面潮湿,这里铺遍了不知名的血与肉。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又不是真的。”
凌晨大喊一声。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是不是真的血肉,哪怕是真的,也不能承认。
“在场的都是有一定学识的人,也应该知道,一些矿物与矿物,矿物与水混合之后会形成这种血一般的颜色。”
“是啊!那些演戏的不也是用假的的血吗?好像是什么植物。”
“对,就是这样,是我们想多了!”
有人这样大声说了出来,不光是为了取信其它人,更是为了取信自己。
要是在这里胆怯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所有人的情绪都平稳了下来,不是没有别的想法,是不能让自己有别的想法。
“呐!你看这个像假的吗?”
背地里,有人小心地粘起一点给一个有经验的朋友看,但递过去的时候,却没找到人。
“喂,老万,不要吓我,听到了说一声啊!老万?老万?”
这个人的声音越喊越大,最后其它人也安静了,帮着一起找,不为别的,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可这一找,彻底炸开了!人少了,还不止一个。
看到这一切的凌晨也知道,现在彻底完蛋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出问题了!
同时,情绪是可以传染的。
一次可以假装看不见,两次可以试着不去看它,第三次了,没人敢继续骗自己了!
“怎么办?”
“怎么办?”
不停地有人在问。
“我要回去,快带我走,你不是带路的吗?”
有人甚至已经跑到凌晨面前,对着他喊闹。
这些人手舞足蹈的,原本端正的五观已经扭曲到难以直视。
凌晨大概扫了一遍,没有那个要关照的小子,大概也是无故消失了吧?
可惜了!
当一个人无法再自主控制自己,那就已经不能再把他们当做正常人对待了。
被调回来的那些天,凌晨看着这繁华的城市,也看着这些便利,和从前不同。
变化应该是好的,因为很多人都接受了这样的变化。但自己也不能确切地说出来。
只是有一点,他知道自己已经落伍了,脱离了社会?
是被舍弃了吗?
不!
要等着被舍弃吗?
不!
凌晨了解到,最能快速进入现代的方法就是了解网络。
看完了一天又一天的视频。
凌晨真的感觉世界变了,变得这么大,专业知识的了解也有了途径,特别是法律,门道真多,还是年轻人厉害。
我记得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紧急避险?
现在应该是符合条件的吧?虽然自己并不会忽视自己的行为。
凌晨放下了举枪的手臂,枪口还冒着烟,而他面前的那个人已经倒下了。
“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安静!”
“内哄,我们不会有活的机会,而我们要活就只有集结我们所有人的力量,认准一个方向莽过去。有墙就挖开它,有生物阻拦就杀。”
“现在,你们的选择是?”
“活……”
微弱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没听清,大声一点!”
“活!”
“活!!”
“我们要活着!”
“对,就是这样。”
凌晨刮了刮鼻尖,“看来自己还能发挥一点作用的!”
“不过,也不知道能挺多久?有点失控的前兆了。”
凌晨看了眼手,已经在抖了,仿佛一个不注意就要去干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