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歧路
远离了危险区域,黄金之船降落到风平浪静的海面,往神州大陆方向返回。
伊耆斜越来到船舱,看了一下航海日历盘,不觉惊讶了一下。
“你们去了蓬莱岛有多长时间?”
伊耆斜越向众人问道。
“不到半日。”
余承风回答道。
“可还记得到达蓬莱岛时的日历?”
“六月二十一。”
伊耆斜越又向余承风确认日期。
余承风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来到日历盘前,只见这日历盘由青铜打造,上面刻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一点灵火停留在“未”字的位置,表示现在正值未时,下方的台垫上有活字显示日期,灵火每在日历盘上行走完一轮,台垫上的日期便会按照天文历法自动推进一天。
“怎会这样!现在已经是六月二十八日!伊耆先生你这机械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余承风擦亮眼睛一看,发现日历盘的台垫上清晰的显示六月二十八日这个日期。
“这个日历盘并不是靠机械运转的,它注入了神农的灵力,可以根据炎黄时期制定的立法规则来感应时间流逝。”
伊耆斜越解释日历盘的运作原理,众人听后,都对先祖的智慧感到佩服,同时也对上古时代无所不能的神明感到敬畏。
“现在想来,之前崇阳长老离开青城派前往蓬莱岛也已经有三日,掌门收不到他的音讯,便派我过去蓬莱岛一探究竟……”
楚广空也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蓬莱岛并不算很大啊,我们也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走完了,崇阳老前辈难道这三天难道是和百龙盟主在蓬莱岛转圈圈吗?”
秦络寻也开始觉得奇怪了。
“相传晋人王质上山砍柴,看见两个童子下棋,就停下观看。等棋局终了,手中的斧柄已经朽烂,下山后才知道世间已过了一百年。看来这蓬莱岛也是这种时光流速特异的空间。”
经过与众人一番谈论,伊耆斜越得出最后结论。
“说起一百年对于我们常人似乎很漫长,不过对于历史长河来说好像也只是沧海一粟吧。”
余承风听了伊耆斜越讲“到乡翻似烂柯人”的典故,望着滚滚长江逝水。
“太史启云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呀,我以前觉得轮回什么的似乎是很虚无的事情,但听到崇阳老前辈这样说我我无法进入轮回,我也难免会很在意……甚至有些难受。”
余承风又想起崇阳说的那番话,脸上略显惆怅。
“余公子……”
琬纱见余承风心情不太好,便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管他那么多,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前生来世的事情也跟现在的我没太大关系吧。”
余承风见琬纱在为自己担心,而她的未婚夫伊耆斜越又在面前,感到有些难为情,便压制自己内心的压抑之前,用豁达开朗的语气说道。
“琬纱,为什么不好好留在通天之树,跑到蓬莱岛这种地方来?”
伊耆斜越虽然用训斥的语气对琬纱说话,但又可以感觉到他对琬纱的关爱。
“对不起,是我让斜越哥哥你担心了……”
琬纱低着头说道,两人的对话与其说是恋人之间的吵架,倒是更像是一个哥哥对不听话的妹妹说的话。
“琬纱她没有做错啊,跟我们一起又怎么了?抛下琬纱一个人在那里,去哪儿也不告诉人家,亏你还说是她的未婚夫啊。”
秦络寻见琬纱被伊耆斜越训斥,感到愤恨不平。
“那个……伊耆先生对不起啊,我们的确不该让琬纱和我们一起涉险,刚才在蓬莱岛也是多亏你出手相救,我们才……”
余承风怕秦络寻的话会惹怒伊耆斜越,便跟伊耆斜越说几句好听的话。
“抱歉,琬纱,我知道我关心你不够,但你要相信我是真心为你的安危着想的。我一定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的,今日之事就不再过问了”
看样子伊耆斜越是把秦络寻的话听进去并接受了,握着琬纱的手道歉。
“斜越哥哥……”
“对不起斜越哥哥,我……应该有我人生的自由的吧?”
琬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
“……”
伊耆斜越松开了琬纱的手,一时间无言以对,听到琬纱的话伊耆斜越没有震怒,只是欣然一笑,像是为琬纱敢于反抗宿命追求自由的精神而感到欣慰。
不难看出,伊耆斜越大概也只是一直把琬纱当成小妹妹一般呵护而已,他们两人之间或许真的没有爱情可言,这场婚约就像是神明安排的一个小玩笑。
伊耆斜越的黄金船毕竟不是凡物,片刻之后就跨越汪洋大海,停泊在一处野外的港口处。
“我们暂时还是分开一下比较好一点,让我在外面放松一下心情,可以吗?”
琬纱见伊耆斜越依然没有答复,便再次发出请求。
“你这般执着,是因为余承风他们的原因吗?”
伊耆斜越看了承风一眼,承风对伊耆斜越的眼神捉摸不透,像是因为不满琬纱与承风走得太近而不悦,又像是对琬纱和承风的未来寄予着厚望。
“不要误会,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只是我个人的任性要求而已。”
琬纱这么说是不愿伊耆斜越日后会迁怒承风和络寻,经历了这番旅程,琬纱自然已经融入了他们之中,从心底里希望着以后还能三人一起去看看更多的地方。
“既然如此,随你便是,不过我想要你给我一样东西。”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琬纱你的一丝头发。”
琬纱对余承风产生了情愫,自然是骗不了伊耆斜越,但伊耆斜越也没有继续为难琬纱,只是提出要带走琬纱的一丝头发。俗话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发丝寓意身体,因此古人认为发丝是送给恋人最好的定情信物。
“琬纱明白,斜越哥哥就把这些发丝带在身边吧。”
琬纱明白其中寓意,解下了发带,原本的双马尾变成了散发披在肩上,然后用一支银色发簪切下一撮粉色发丝握在手上,交给伊耆斜越。
伊耆斜越接过琬纱的发丝,然后将琬纱拥抱在怀中,亲吻了一下琬纱的前额。
“谢谢你,斜越哥哥,对不起……”
琬纱知道自己的行为无疑是在僭越婚约,但没想到伊耆斜越会如此放纵自己的任性要求,闭上双眼含泪,一边感激一边道歉。
“没想到伊耆先生还挺深情的呀……”
看到这一幕,秦络寻也备受感动,认为之前对伊耆斜越误解了。
余承风见到伊耆斜越与琬纱拥吻,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与难受,。
“不管怎样,看在你也是个男人的份上,这段时间请替我照顾琬纱。”
伊耆斜越牵着琬纱走到承风面前说道。
“这……”
伊耆斜越的话令余承风十分困惑,百感交集无言以对。
“港口已经到了,你们上岸去吧。”
伊耆斜越转过身背对众人说道。
“伊耆先生放心吧,有我和络寻在,保证琬纱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余承风对伊耆斜越许下承诺。
余承风、秦络寻、琬纱以及广空离开了伊耆斜越的黄金船,登上位于郊野外的港口。伊耆斜越看着握在手中的一撮粉色发丝,独自一人驾船离开港口。
“崇阳长老已经过世,百龙会的事情不容小觑,我也是时候回去青城派汇报了。”
楚广空话音刚落,还没等余承风等人回话,便已经御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