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莽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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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应约

    在天下有名剑客都几乎来这证过道的名剑山庄里,叶龙和周为又呆了几天,当然主要是养伤。

    他们这些天里恶战无数,有红莲教没日没夜的追杀,有他们自己出击杀了红莲教分教教主孔葵,也有飞云城和名剑山庄的试剑。

    他们身上的内伤外伤好了又增新伤,从没断过。

    这种肉体上的伤痛于亡命之时是好事,可以让身体处于清醒状态,透支力量。

    可一旦处于安全的地方,可以放心休养,那种透彻的疲惫就会涌上来,再拦不住。

    所以便连小剑神这种刻苦的人,也暂时丢却了每日早起练剑的铁打习惯,贪婪的享受着这份恬淡生活。

    像周为这种懒散的少侠,那更是几乎从来没下过床,恨不得吃喝拉撒都由名剑山庄的仆从代劳。

    休息的好,痊愈自然也快。日子转瞬来到六月十四,小剑神定下的比剑日子的前一天。周为和叶龙已经完全复原尽扫疲态,便一起在名剑山庄四处走走。

    名剑山庄除了论剑台和客房,有练剑房、清修室、名剑屋、藏书阁、剑冢等地方。顾名思义,分别是练剑处、静修处、名剑陈列处、剑术秘籍珍藏处、埋剑处。

    周为和叶龙到练剑房,见里面空间宽阔,无家具凳椅桌占位,只四周陈列各式宝剑,或长或短,百炼精钢打造的钢剑、造型典雅古朴的青铜剑、女性多用的短剑、只作赏玩的檀木剑金剑银剑乃至玉剑都有,可随意拿起,于房内试练。

    又至清修室,甫入里即闻到一阵檀香味,立时觉得四肢舒畅、心神安宁。内里亦装饰简单,物事简朴,地上置若干蒲团,供打坐养神。居室内鸦雀无声,外面声音传不进来分毫,静修无碍。

    二人见室内早有几人在闭目苦思,似乎在默默琢磨剑法,恐扰人清修,便也不多待,看了一会,即反身出静修室。

    至于名剑屋,则陈列着各式有名宝剑。有的是剑本身有名,如干将莫邪剑,但剑旁有文字说明,说原剑已失传多年,名剑屋收列的不是原剑,而是照古籍传言,尽力按原剑风貌打造,供爱剑人品赏。其余鱼肠、轩辕、承影等名剑,则旁边说明是原剑。周为和叶龙觉得惊奇,观品良久,果然觉得有莫名沧桑感,估摸是历代剑主人剑意留存,让人心生感应。

    有的是剑因人而得名。比如名剑屋里陈列的除魔剑,是三百年前武林公推武力天下第一的杨天一佩剑,剑旁详述杨天一生平及除魔剑来历。此剑是杨天一三十岁剑术大成时所用佩剑,其时剑主人意气风发,凭此剑扫平江湖群魔鬼怪,因而得名。

    当代剑客中,华山原掌门叶鸿远的佩剑竟也在列,旁边有叶鸿远亲笔题字:愧不敢当。料来是于论剑台常胜不败后,名剑山庄盛情邀请他留剑,他不忍推却好意,但又觉得和先人名剑并列有愧,所以题字自谦。

    小剑神叶龙看到此时情不自禁轻轻叹息,显然是为前人名剑事迹之风采感叹。

    再到藏书阁,这应该是天下学剑人最向往的地方了,里面果然有六七人在内,手里均执一剑谱在埋头苦参。

    但周为和叶龙一凭系统得秘籍,一喜自创剑法,所以反而觉得这藏书阁最为无聊。

    最后再到名剑山庄剑冢,此为历代剑术名家埋剑之地。

    剑有剑意,亦有剑魂。剑魂若灭,则埋剑冢。

    比如当世号称佛门悟性第一的清忧僧人,出家前也是剑术高手,一柄浮华宝剑曾名列江湖奇兵绝技录中,算是有名的神兵利器,清忧僧人既生佛心而遁入空门,杀孽深重的浮华剑剑魂也就应运而灭,清忧僧人感怀剑魂,便将此剑埋藏于名剑山庄剑冢之中,立碑铭之。

    但如人死有怨而难瞑目,剑冢之中也偶有剑魂灭但恨不消的名家之剑,这些剑戾气极重,虽魂灭而剑意凶猛,甚者可杀人于无形。

    所以叶龙叮嘱周为到剑冢内务必小心,怀敬意瞻仰祭拜名剑风姿即可,不能多生他念。

    ——

    拜过剑冢所埋名剑,小剑神表情庄严,如同信徒朝圣完毕。

    周为虽然没有叶龙那般的剑道情怀,可毕竟也感受过了名剑山庄深具仪式感的各处,所以倒也有点感慨。

    叶龙道:“刚各处走了一圈,似乎没有见到有华山派的人…不知道明天那人能不能赶到名剑山庄,又能不能通过试剑,甚至可能飞云城中就被拦了下来。”

    周为笑道:“这谁说的清。我教你个法子吧,明日午时,你即在那论剑台上高喊三声:‘小剑神叶龙已依约来到名剑山庄,此刻在论剑台上等华山派高手上台切磋!‘三声过后,若没人上台应战,那便算是华山派爽约认败,名剑山庄的这许多成名剑客都听在耳中,也由不得他华山派赖账。”

    小剑神充满灵性的眼睛转几转,显然对此法颇为认可,但嘴上说道:“我此行主要是为了找华山派的人比剑,磨练剑艺,以及来名剑山庄见识下这证剑道圣地。至于谁胜谁负这种虚名,无关紧要。”

    周为呵呵一笑,道:“你跟我面前装个屁的大尾巴狼,都是血气方刚带把的年轻人,不想出名那就是扯淡的,不然明天你认输算了?”

    叶龙老脸一红,尴尬笑笑道:“当然能于名剑山庄论剑台上收获一胜,那也是极好的。”

    ——

    六月十五,名剑山庄。论剑台上,午时一刻。

    从小便被称作剑术天才的小剑神叶龙于台上高喊:“小剑神叶龙已依约来到名剑山庄,此刻在论剑台上等华山派高手上台切磋!”

    连呼三次。

    第一声时,无人应,偶有山庄内剑客闻听得小剑神和华山派名号,悄悄在旁围观。

    第二声时,亦无人应,但山庄中名剑客已十来五六,都想看看华山派自叶鸿远后,还有谁来名剑山庄论剑,又想看看以天才著称的小剑神,究竟剑境如何。

    第三声时,全场无声,静观场上变化。此时名剑山庄内剑客,已十至八九。

    十息过后,周为几十众瞩目中,缓缓走上台,当然并不显露自己“高超”的轻功。

    他朝小剑神抱拳道:“华山派四代弟子周为,应约前来领教阁下高招。请。”

    说完朝小剑神眨了眨眼睛。

    于是,这日后,江湖中都传,华山派新出了个天才四代弟子周为,和少年成名的小剑神叶龙,于名剑山庄论剑台上,比剑三百回合,未分胜败,握手言和。

    少年英雄,名剑风流。

    ——

    这一日,有白衣剑客观完此场比剑后,飘然出名剑山庄。

    俊逸不凡,一尘不染,亦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