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没了
身上挨了一巴掌的薛姝闷闷不乐地回了棠梨居。
如今天气虽然已经日益凉爽,但这大中午的,依旧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景行在廊下的贵妃榻上靠着,眉头微皱着,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听到动静,景行一抬头,就看见了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薛姝回来了:“怎么了?”
薛姝叹了口气,将方才与薛陆氏的对话跟他说了,末了又抬手揉了揉肩膀小声嘟囔道:“母亲也真是的,下手也实在是太重了些,我这一路走回来,现在还疼呢……”
景行哭笑不得地替她揉着肩膀,另一只手似是不经意地放在了薛姝的腕间:“好好好,我替你好好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
薛姝眯着眼睛,享受着景行力道适中的按摩,并没有在意他放在自己腕间的那只手:“刚刚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景行“嗯”了一声。
就没下文了。
薛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前不久,景行还闹着让她多问问呢,现在竟然只“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要跟她说的打算?
男人,果真善变!
于是薛姝气鼓鼓地起了身,肩也不疼了,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卧房,捎带手还把房门也带上了。
景行看着突然翻脸的薛姝,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更不开心了?
女子,怎么如此善变?
不过竟到底是景行,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了,于是他叹着气摇了摇头,也起身进了卧房。
薛姝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眼尾的余光瞥见景行进来了,也没说什么。
景行在她身后站定,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梳子,道:“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烦心事,怕你听了心情不好,我已经想到了对策,你就只管等着看便是了。”
薛姝“哦”了一声。
总算是哄着薛姝去睡觉了,景行却没躺下跟她一起歇午觉。
景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房,叫了青玉过来在外头守着。
“景公子,您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青玉睡得迷迷瞪瞪,被他突然叫出来,这会儿脑子都还没醒,“要不奴婢下午陪着姑娘,您专心去忙您的事情吧。”
景行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我晚上再过来。”
“是。”
景行一离开,青玉就打了个哈欠,然后往贵妃榻上一躺,又接着睡了。
四皇子府。
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庭院,四皇子的脸色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前些日子,他把楚楚接进了府里。
楚楚已经失了贞洁,四皇子不可能再娶她为四皇子妃,不过在祝遥星的建议下,四皇子还是好吃好喝地待她,平日里对她更是多有慰问。
四皇子觉得,自己对自己娘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
前几天,祝遥星突然找上他,说楚楚已经约好了人去火锅店碰面,叫他也一起去。
祝遥星甚至连为何叫他去都没说,不过四皇子觉得,祝遥星总不至于会害自己,再说了,皇子出行,必定要有人随行,他身边有人保护,就凭祝遥星,哪怕他真的想干什么,也干不了。
于是祝遥星没说缘由,四皇子也没问,就这么直接跟着去了。
然后,火锅店就起火了。
大火之后,祝遥星和楚楚一起不见了。
四皇子派人搜了一整夜,也没找到二人的踪迹。
连那场火虽然大,但是也远远没有大到能让两个人连灰都不剩的地步。
他们没有找到人,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
祝遥星和楚楚已经借着那场火作掩护,离开了。
想到这儿,四皇子觉得自己胸中堵的难受,好像非得喷出来一口血才能好受一点。
一夜之间,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先生没了。
曾经差点要成为自己皇子妃的女人也没了。
而且俩人还是一起没的。
这么大的打击,一般人谁受得了啊!
四皇子是受不了。
他捂着胸口,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哟,四弟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四皇子转头看去。
只见大皇子和二皇子空前和谐地并肩而立,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而且脸上都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四皇子心头一跳,突然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四皇子强行稳住心神,脸上扯出一抹不怎么好看得笑意,“府里下人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过来通报一声。”
“是我们特意吩咐,不必通报的,”大皇子语气柔和,“毕竟是来看自家兄弟,又不是去什么外人的府上,太见外了也不好啊。”
四皇子干笑两声:“大哥说得对。”
二皇子的目光在不远处的那座庭院扫过:“说起来,四弟虽然还未入朝堂,但是这手伸得可真是够长的啊……以前咱们兄弟也都是在一起通吃同住的,怎么那时候没发现,四弟还是个人物啊?”
自己不出面,反而把他和大皇子一起算计进去了,这可不是个人物吗。
难得的大人物啊!
“二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大皇子的语气依旧柔和,“四弟什么样,你我心里还没数吗?相比四弟如此机灵,背后当有高人相助吧?”
听了他这句话,四皇子心里怄得直想吐血。
一旁的二皇子也嗤笑一声,目光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二皇子身上转了个来回。
骂人还得是老大哥会骂。
瞧瞧这脸色,多温柔。
听听这语气,都柔和。
这骂的,多狠。
就差指着四皇子鼻子说他蠢了。
“四弟背后的那位高人……”二皇子抬了抬下巴,“以前就住在这座院子里吧?”
他说以前。
显然,二皇子也知道昨夜一场大火之后,祝遥星和楚楚凭空消失的事情了。
四皇子这会儿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大哥,二哥,你们过来,究竟有何贵干?”
要打要杀都行,光在这儿骂人干什么!
偏偏他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