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玩了……”

    “跟我回法国，以后我管你，不能再让你奶奶整天把你宠成皇帝。”

    黄龙邦硬生生拉着培恩起来，看着自己儿子手臂额头大腿裹着的纱布，只好缩回了手，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谁。

    “爸，你就是皇帝，我……我给你找了个太子妃，你看，她像不像奶奶年轻的模样？”

    培恩费力地抱起休憩着的楚云，轻轻捏了捏楚云的脸，像是在向自己爸爸展示他的意的杰作，黄龙邦冷下脸来摇摇头：“不像，她哪里都没有你奶奶年轻时漂亮……”

    “那爸爸你的意思是她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对吗？我可以娶她吗？她不仅长得可爱人也很好玩，她还救了你儿子两次，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我一定要带她回家。”

    “你整天就记得玩，二十六岁的人了，黄培恩，你威风了，在夜场里炫耀你有多少钱，是我欠了你的钱我也想砍死你，老子欠了你什么？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这个废物除了玩一无是处……”

    “爸，我有自己的公司，以后……我回自己公司上班……”

    “就你那家小公司有什么用？”

    “爸，我想像奶奶一样做一个善良的讨人喜欢的人，我想拥有像爷爷奶奶那样的爱情，我希望我爱的女人觉得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希望她会爱上我，你的公司是你的公司，我的公司是我的公司，我二十六岁了，我有能力经营我的梦想，我不会再陪你放高贷，我的公司不需要你保护……”

    “行了，说吧，你要多少创业基金？”

    “爸……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和你说……你不要打我……我在夜场和别人说……我有三……三英镑，那些人都被烧死了，以后别人再也不会知道……好吧我告诉你，你儿子有着和你一样多的钱，也许比你还要多……”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我看她的肚子怀孕了……我的孙子？”

    黄龙邦来了兴致，伸手摸了摸楚云的肚子。楚云被惊醒了，慌忙躲到培恩怀里，睁大好奇的眼睛望着这两个男人。这对父子实在长得太像，唯一不同的是头发的颜色。

    “伯父……你好……”楚云谨慎地和黄龙邦握了握手，发觉这个男人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肚子，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有了？我儿子的？”黄龙邦直接问，楚云望望培恩，这个二十六岁的男人笑起来好像孩子，信誓旦旦和自己的父亲保证：“爸，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要娶她，我要带她回家。”

    “不是……”楚云微微张开嘴巴，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不明白培恩为什么要这么说。即使他很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还信誓旦旦和他父亲保证他会娶她，也许是被酒瓶敲傻了头，却是成熟而坚毅的模样，二十多年难得认真一次。

    “小云儿，我养你，我养你爸爸妈妈，我有能力养你们。”

    培恩说着说着，发觉黄龙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男人顿时变得谨慎，却假装出无辜的模样，轻轻拍了拍自己爸爸的肩膀，有意提醒黄龙邦：“爸，我和你说，小云儿的爸爸有心脏病……她欠了很多很多钱，我替她还了，她救了我两次……”

    “什么时候跟我回国？”黄龙邦问，培恩谨慎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爸……我……我九个月以后回家……九个月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玩了，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

    “九个月以后，我离开这间医院你就被人砍死，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多少人？那些人以为那个老八婆被烧死是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黄太子你威风了，你闯下的祸连累了几十条人命，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住在医院里……”

    黄龙邦戳了戳培恩的额头，培恩看了看楚云，不行，不能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丢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推开黄龙邦，他就是从这一天起成熟起来的。

    “爸，你也会说我二十六岁了，我能独立生活，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命也不要是吗？”

    “爸……我也希望有像爷爷奶奶那样的爱情……”

    “爱情……爱情值多少钱？”黄龙邦冷笑着瘫坐下来，点了一支烟被培恩掐灭扔进垃圾桶里，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黄培恩你要作反？”

    “爸，这里是医院，小云儿怀孕了，你要吸烟出去吸。”

    “好，黄少爷你长大了你成熟了你会飞了，连你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想作反了……”

    “爸，你干嘛这么大火气？”培恩小心翼翼拍了拍黄龙邦的肩膀，这个男人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捂着眼睛转过脸去：“你妈妈……你妈妈她要和我离婚，她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律师要告我，那个小白脸，她也不想想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结婚二十多年她说要和我离婚，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想学别人离婚，也不看看自己老成什么样子，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喜欢天天对着她那张老脸……”

    “老了也可以有爱情，就像爷爷奶奶一样。”培恩应道，黄龙邦扬起手就想打培恩，咬咬牙又缩回手。

    “黄培恩，你现在很希望你爸爸妈妈离婚吗？你不想想你妈妈四十多岁的人了，喜欢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白脸，我真想带人砍了那个小白脸，她傻不傻啊？四十多岁的人还离什么婚，万一他对她不好，她的晚年谁来负责？”

    “可是爸爸，你从来没有给过妈妈爱情，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对方，一拍两散皆大欢喜不好吗？”

    “不，她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把她交给那个小白脸，她老了，一把年纪的人还追求什么爱情？爱情值几个钱？爱情会像我一样陪她到七八十岁吗？”

    “爸……”培恩不说话了，楚云好奇地望着这两个长相神像的男人，他们水蓝的眼睛里藏着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伸出手触碰到些坚硬的东西逐渐融化如水柔软，他们都用善意的眼神对她微笑，百年一遇的善良就似没理由。

    “我后天要飞回法国，你不和我一起走？”黄龙邦的话是对培恩说的，却目不转睛看着楚云的肚子，仿佛看到一个胖嘟嘟萌萌哒的小男婴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对自己傻笑，这一瞬间他眼中的刺都变得柔软，他好像小时候的他。

    “培恩，你醒了？”秦朗敲了敲门走进来，对黄龙邦干笑一声，记忆里这个男人除了头发白了些，蛇蝎的心肠毒辣的眼神依旧不变。

    上一次见面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问他的公司要五千万的保｜护费，上上次见面也一样，上上上次……丝毫不影响两人程序性互利的友情。

    第一次，秦朗永远不会忘了，那时候自己才五六岁，在法国的街头和父母失散找不到回酒店的路，遇到一群比自己大许多年的人在收保｜护费，其中一个人就是培恩。

    虽然培恩比秦朗大八年，但培恩从小就展现出爱玩的天赋，蹲下来捏了捏这个小男孩的脸，把自己咬过一口的冰淇淋塞进小秦朗嘴里：“你怎么这么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朗，我今年六岁了。”

    “哦，我今年十四岁了，你可真小，你怎么这么矮？你是不是迷路了？”

    “大哥哥，我找不到爸爸妈妈……”

    小秦朗可怜巴巴拉了拉培恩的手，显出无辜而可爱的模样，任由培恩抱着自己回黄龙帮的老巢，凭着高超的智商认了一个哥哥，最终安全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想不到十几年以后这个哥哥的爸爸会收自己的保｜护费。

    理由是十几年前他还太小交不了太多保｜护费，养肥的羊才够吃，他承认自己太蠢。

    “叔叔好。”秦朗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黄龙邦尴尬地笑着：“秦朗，是你救了我儿子……谢谢你……”

    “谢谢我，你能不收我公司的保｜护费吗？”

    秦朗在心里想，即时收到一条短信，自己的账户上无故多了十几个亿，再一查账户上的钱又没有了，难得这条老毒蛇一时发善心替他的公司交了未来十几年的保｜护费。

    黄龙邦拿出手机看了看，低下头发了一条短信，收到连续不断的短信，只好一直低着头，轻声嘀咕着：“这些婆娘就不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吗？”

    “爸，你在看什么？”培恩看出有些不对劲，抢过黄龙邦的手机，一个细腰丰臀的大美人在浴缸里冲培恩招招手：“你好，你好帅，就像你爸爸一样……”

    “她是谁？”培恩删了这个女人的好友，转过脸来问黄龙邦，黄龙邦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转过身去：“你小子少管点事会死？”

    “怪不得妈妈要和你离婚，你们就该分开。”

    “不行，她是老子的女人，谁也不能把我和她分开，她想和我离婚，没门。”

    “爸爸……我们来商量一件事……”

    培恩招招手示意黄龙邦过来，不要脸地嬉笑着说：“爸爸，我觉得吧，你和妈妈离婚……你和你的女朋友结婚，妈妈和她男朋友结婚，这样不好吗？”

    “下辈子。”黄龙邦抢回自己的手机，瞪着培恩，“你跟不跟我回国？我要回法国了，我踏上飞机你怕是要死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