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华延懵了,北爱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着华顺的脸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不小心被华顺看到了。
“哟,黎北爱,你舍得回来了?怎么,还嫌我华家的脸被你丢得不够?老子告诉你,老子的公司不要你这样的演员,你被封|杀了,从今以后也别想再拍戏,给我滚出去。”
华顺把对华延的气撒在北爱身上,北爱一脸茫然,华顺左看看又望望,捉起烟灰缸扔向北爱。
“给老子滚,你算几斤几两还想勾引我儿子?就你还想嫁入豪门,我看你是想找死,三番五次给公司丢脸,你再不滚老子让保安扔你出去。”
“爸,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华延听不下去了,把北爱拥入怀中,以为她在他的怀里能保护她的安全。
模特站在一旁尴尬得不行,自作聪明对华顺撒娇:“董事长,董事长,现在很晚啦,该休息啦,董事长……”
“叫什么叫?你这个八婆……”
华顺反过来瞪着模特:“你这个废物也是整天只会花老子的钱,天天向老子要钱,你除了向老子要钱还会什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其他几个老股东的事情,老子告诉你,老子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你以为你值多少钱?你就值那么十几万吧。”
“华顺,你这个老王八蛋……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就是性无能生不了孩子还能怪老娘吗?活该你只有一个败家子,你们全家都该死……”
模特冲着华顺大喊,使劲揪华顺的头发,用高跟鞋踩着华顺的脚背。北爱看得目瞪口呆,华顺不耐烦地伸出手,拽着模特的头发往墙上撞。
“死贱人,你敢打老子?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从明天开始,你的合约延长八年,接到活动就有钱赚,没有活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想签合同可以,带违约金来见我,没钱还拿命来。”
“黎北爱你看什么看?”华顺又瞪着北爱,“你给老子滚出去,老子告诉你,我华顺,儿子的婚事由老子做主,你这个狐狸精别妄想嫁入豪门,想花我华家的钱?你还不够斤两。”
华延沉默了好一会,轻抚着北爱微凉的长发,终于开口:“爸,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我只能说,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我不会由着你的命令娶那些富家名媛,我不可能把婚姻当作交易,我做不到娶我不爱的人……”
“华少爷,爱能当饭吃啊?值几毛钱啊?相信什么狗屁爱情,老子告诉你,有钱有权最舒服,你有了钱就能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让全世界都爱上你,你知道吗?”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回我亲生母亲是拜你所赐吗?我该感激你吗?你的情人比你儿子还小,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这些事情说出去让你儿子很有面子是吧?你这个父亲到底有没有顾及过你儿子的感受?我宁愿我不是你亲生的,谁要你的钱?我自己会賺钱,我只想找到我妈妈我不想有你这种爸爸你知道吗?”
“你妈早死了,那个贱人早死早好,当年她自己不辞而别关老子什么事?老子又不欠她的,你冲老子发脾气?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有本事你滚出老子的公司,不要花老子一分钱,你这个败家子迟早饿死街头老子也不会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老子的家产不会留给你。”
“那你是想把你的家产留给你那些情人是吧?比你儿子还小的情人,你让你儿子的脸往哪里放啊?那些八卦新闻让我多难堪你体会过吗?你就知道风流,活该你生不出第二个儿子。”
“你……你……华延你给我滚出去,老子没有你这个儿子……”
华顺气得心口疼,一时来气踹了模特几脚:“你也给老子滚,你们都想要老子的钱,老子就不给你们……”
华延低下头,用安静的眼神询问北爱的意见。北爱被吓怕了,紧紧抱着华延,任由他抱起自己走出去。只有她在他怀里才能给他一点安慰,他不是一无所有。
“小爱,我们走,我有自己的别墅,以后我们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我会努力賺钱养你。”
踏出华家的大门,华延想到自己身上带着一个钱包两台情侣手机,钱包里有自己和北爱的身份证,有两千多现金,和几千万支票,还有怀里的她,以及不远处那台几百万的车,还有漂泊。
除此之外,他的世界很大却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她温柔的呼吸。
从这一天夜里开始,他的心跳随她的呼吸流浪,一夜之间他变得成熟了,学会用镇定思索短暂代替生来骄傲。
他的心,依旧在飘洒。她笑得很甜很甜,说出很好听的情话安慰他的耳朵。其实拍过戏的人都能看出他在这样的深夜里很清醒,听出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谎。
从这一天起北爱和华顺闹翻了,华顺独自在偌大的别墅里吸了一整夜的烟,还是给华延转了三百万当作这个月生活费,他只有一个儿子。
华延删掉银行发来的短信,放下手机望向北爱。在那样炎热的夏天里,她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着他。
“小爱,我一定会娶你的,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虽然我爸爸说得难听了点……但是……他是我爸爸,我代他向你道歉……”
“嗯……”然后她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一句不切实际的话,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思索着另外一些事情。
“小爱,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洗漱。”
华延也是身心俱疲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就快要天亮了,黎明的寒气附在明净的落地窗上,半轮残月挂在天边,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
北爱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悄悄起身,在夜尽天未明的时候,一个人走了出去,没有什么附庸没有什么行李,从来一无所有。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在他的钱包里,离开了他她就像生存不下去,总是习惯性忘却那些伤害。
大概是清晨五点多的时候,北爱走到街尾,一个身着白色体恤的男孩从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店里走了出来,把宣传的牌子摆在店门口,对北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