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统之路(56)
‘刺杀’两个字明晃晃的被写在在纸上,夏无风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的画圈。
书中初期并未提及过刺杀事件,当前阶段,对婴治有敌意的只有兆伥那一派而已。直到后期吕阙才把婴治视为值得警惕的对手,现阶段应该不是他,再者,楚庄刚刚上任,他大概率在忙着安插人手。
关于刺客背后主使是谁,依对平安的了解,他应是知晓了,不然不会放松晕过去的。
他,现在好些了吗?
夏无风放下笔,走到了窗台,轻轻地推开了窗户,看着院中的夜色发呆。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手指控制不住的敲打着窗棂。
她在做决定:是放真消息出去,还是放假消息出去呢?
当前之际,养伤应是关键的,那就要找一个不易生疑的理由,而恰巧她有一个。之后再启程,一则远离,二则雪中送炭。
半夜,一阵冷汗洗过,婴治猛地睁眼。
牛图端着热水,急忙上前。
“大公子,可是不熨贴了?”
婴治摇了摇头,拿过帕子,擦了把脸,半坐着起身。
他摸了摸胸口,发现药瓶不在,有些紧张,急忙开口:“药瓶呢?”
“老奴瞧着空了,就给您收了起来。”
婴治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看婴治脸色不对的牛图将热水盆放置一旁,起身在一柜侧抽出了药瓶递给了婴治。
深知自己心思瞒不过婴治的牛图叹了一口气。
“恕老奴斗胆,那位姑娘不适合您!”
“你以为我喜欢她?”婴治有些不懂地反问牛图。“那,什么是喜欢?”
牛图语塞,他不敢妄议。
看着有些与那个记忆中相似的脸庞,想起她青涩的站在杏花树下的样子。
他已经害死了她,难道还要害死她儿子吗?
“是老奴多想,大公子早些歇息吧!”
接过热帕子,端起不冒热气的水盆,牛图退了下去。
婴治用手摩挲着药瓶,想起离开听风楼的前一晚,然后凑近药瓶嗅了嗅残留的药香,嘴唇无意划过瓶身,耳尖悄悄地红了起来。
这药瓶就是婴治送给她的那个‘化瘀药瓶’,实际是他的助眠药,自他日日噩梦起,就常佩戴在身上的。
他看穿了牛图对夏无风的敌意,他知道牛图在担忧些什么,所以他选择装傻并且反问他。
他不想把这种情感归结于喜欢,总觉得太浅。
婴治认为,她是这结网成茧的世界里,唯一能和自己同频的人,她的出现结束了一直的孤独,但她又不仅是与自己同行的旅人,还是透过这世界照向自己的光。
他愿意跟随心中所想,默默地对她一直坦诚,一直毫无保留。
***
街上的行人不多,两个挑水工缩着脖子站在客栈后面等待着活计,冬日的寒冷没有击退他们,因为在他们身后是一家老小的生计。
拿过一串糖葫芦,夏无风将几个币交付到手有龟裂的老者手上后,对着双手呼出一口白气,企图冲淡着寒冷带来的僵硬。
偶有一小童,怀中揣着药包急匆匆的从街尾跑到巷头,恐一迟疑,就会被责骂。
夏无风隐秘地把签上的消息拿下后,待那位小童停下,笑嘻嘻的前去请他吃了这支糖葫芦。
那小童没有立即下口,反倒小心翼翼的包好后又揣了起来,抬头笑呵呵的道谢,连同前几次送与他的糖葫芦也一并道着谢。
走到街角,那两挑水工指着离着不远的质子府小声的交谈着。
“那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强制让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新质子大冬天的去砍柴,听说啊!”他说道紧密处还兴起的捣了捣身旁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还把身子砍伤了!”
年如皱着眉听着这两人的编排,虽然事情结果都对得上,但这过程也太扯了吧!
另一位听着的人,啧啧的摇头:“没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听风楼出来的人,啧啧啧!”
听完墙角,夏无风一身清爽的回了院子,连带着身姿都抽长了一些。
对着镜子左挑右捡,一会试试这个正黄的发钗,一会又带着那个深紫的步摇,终于夏无风下定了决心,决定戴个红色,混着眉间的丹砂,一股风韵昭然而生。
自我欣赏完,夏无风乐嘻嘻的起身。
“走,小如子!唱戏去!”
夏无风单手虚耷,见年如不搭腔还一脸不理解的模样,就入戏的收回了手。
左右摇曳着向‘戏台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