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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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能似鸡脚,满地到处跑

    “天公,你我都是为天下苍生,何必相互为难呢?要知道你对凡事愈加干预,将来这一界因果牵引的报应也就越大,何必为自己修行道路徒增迷障?”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当早日回头是岸才对。”

    白须长眉行僧麻衣袖袍随劲风狂乱吹拂,体内灵力早被全面转化为肉身之力,身后不动明王真身呈三头六臂法相,六只擎天巨手呈莲花状硬生生将天空飞速向下压下的阴阳磨盘抓在掌中。

    长眉行僧皱眉看向头顶天空,在他感知中一无处不在的股强悍力量在在暗中埋伏,甚至连拥有不动明王身的他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死意。

    天公(天意化身)的出现大大打乱了他的计划,按照常理来说,天地意志受制于因果,每次出手干预人间都要承受相对应的后果,这次不知那里出现了问题,竟然冒风险将那一对阴阳鱼宝瓶放走。

    旋即,长眉行僧手中佛印翻飞,不动明王真身赫然壮大,以天为顶,地为梁,身形骤然壮大几百里,化为擎天立柱将天地磨盘渐渐撑开,大有一股将天地掀翻之势。

    长眉行僧以六臂法相将天上磨盘乱拳轰碎,随后双脚践踏而下,大地之上磨盘应声破碎,怒吼道:“天公,身为天地意志的具现,当应秉承公平公道的理念,为何今日会出手干预人间?难道你就不知道每次出手干预的因果越大,成道路上遇到的道阻也就也越多吗?”

    远端垂落无边面孔望向长眉行僧,面露讥讽之色,高声大笑:“哈哈,什么狗屁因果,尽管来吧,在仙界老子就是天,老子制定因果,从来没有因果可以凌驾于我之上!”

    天公听闻长眉行僧的一番话,巨大面庞深深吸口气,将半作天边云朵尽数吞入腹中,露出绵延数百里的真实面目,打趣道:“倒是佛界的小辈越来越不讲礼貌了。论资排辈我还是你师叔呢!”

    “从前我这里来了只同样秉承天地意志的石猴,那石猴天性顽皮可本性不坏,是棵好苗子,我欲传他天地大道,替我背负着无边天界,但就是那个时候,你们佛界出手抢了我的弟子,我的机缘,这笔因果该怎么算呢?”

    长眉行僧眼角不经意间猛然发跳,天空赫然出现两颗硕大明灯映射虚空,整座仙界霎时间明如白昼,眼前被云雾空缺中一座无边巨人端坐盘踞外界云端,九州十五境如颗颗幽夜高悬巨人背后闪烁光芒,他盘坐无尽虚空之上,以肉身抵御来自四面而来的空间飓风。

    “你是开天父神,盘古。”

    行僧悠悠叹气,连忙收回神识,两行清泪自眼中留下,滴落大地,朵朵大道金莲摇曳而生。

    开天第一神,境界早已超脱。这座肉身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贯穿了过去,现在和将来,仅仅惊鸿一瞥,便如灼碳炙目,痛不欲生。

    盘古周身神光内敛,膝下滚滚时间长河奔腾,长河中许多天骄身影在其中飞速一闪而逝,随后盘古双目闭合,仙界重归于黑夜,传来一道神念道:“是又怎样,还不是三界的养料。”

    行僧双掌合十,不动明王真身随之化为云烟,随风飘散,作揖道:“先前是弟子冒昧了。”

    天空云雾飘来,将天界虚空空缺填补,仙界天空又回到先前空空荡荡的寂寥。

    直到许久之后,一道神识自心低响起:“道心已乱,乖乖滚去李长生手下当打手,何时人仙两届相通,你何时归去。”

    “弟子领法旨。”

    即使道心已经动摇,白须长眉新僧依旧古井不惊,整理麻袍之后便向天庭阵营走去。

    何处不是修行,在外已然渡过许多光阴,处处可是吾师。

    突然,白眉行僧脚步一顿,目光透过厚厚云层望向虚空,几欲刺破天地。

    先前盘古大神脑后九州十五境中的佛界似乎与记忆中的不太一眼啊?

    长眉行僧眉头蹙起,如两条细小白蛇随风飘摇,

    难道佛界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在疑惑之时,天兵之中爆发一片哗然,原来天不知何时已乌云汇集,一座暴风眼垂下,当中无数黄色雷蛟穿行云层,沐浴漫天雷劫。

    一道骇人气息传来,长眉行僧望去,瑶池前盘坐的李长生浑身金光缠绕,一座九层玲珑宝塔于头顶散发灿灿金辉。

    李长生在这个突破了。

    瑶池前李长生私有感应,双目微睁与他遥遥对视。

    一道浩瀚神识在瞬间冲向自己,顺着毛孔瞬间侵入五脏六腑,转而直奔神台而去。

    “当.....”

    一口古朴巨钟虚空显现,将长眉行僧护在其中,古钟声悠悠回荡,将李长生侵入体内的神识震了个粉碎。

    “好狠毒的手段,一个照面就要废弃自己一身修为。”

    长眉道人麻袍飘然,作揖高声道:“李天王,我是天公派来助你开拓旧世的,旧世过去已久,若没有我佛门相助,恐多费几分气力。”

    “原来是佛门道兄,误会,实属误会,哈哈。”

    李长生此时身披黑色七宝战甲,凝神望向凝集无数青光雷劫,不怒自威,手中九层玲珑宝塔高悬,无数妖魔发出凄厉惨叫,等一下先拿手中这些厉鬼祭雷。

    “轰隆”

    云层之上雷光滚滚,天地间古老威压悄然弥漫,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乌云之中疯狂流窜的黄色雷蛟,其中不乏瞬身散发骇人气息的橙色雷蛟。

    南天门禁制全展开,三座山古杀阵瞬间笼罩整座都城,守城门将望向雷劫之中不知几千里的雷蛟,身体隐隐有些不听使唤:“这样的雷劫真的过的去吗?李长生这个疯子!”

    他知道,这趟雷劫若是李长生安稳度过,那就是蛟龙化龙,从此一飞冲天成为自己再也高攀不上的人物。

    随着天空中雷蛟数量的不断积累,漫天黄色雷蛟相互衔接,竟然开始按照一种诡异阵型开始排列。

    天空高悬圆月种,月禅怀抱月兔自宫殿中款款走出,凝望早已被漫天雷蛟所占据的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怀中玉兔迟疑片刻,絮絮道:“这是,只有传闻中大尊境修为以后才会出现的一种苍雷刑罚,那雷劫中随便一只黄色雷蛟都堪比小天王修为,当雷池中所有的雷蛟以法阵增幅融合为一体时,那么它就堪比大天王圆满境所发出的全力一击。”

    玉兔停顿片刻望向月禅,见后者面色如故,这才说出心中看法:“李长生刚刚收回天王法身,虽有九转灵草以辅,作为药引锤炼自身,让法身更好融入己身,但毕竟太久没有接触到大天王境界的门槛了。”

    “雷劫这一击十有八九会让他殒命。”

    压抑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过来好多了,玉兔观乌云之中雷蛟,之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觉得胆战心惊,急忙用修长耳朵遮住眼睛,不住往月禅怀**去,再也不敢偷看一眼了。

    唉,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哪怕是又有身为神王的月禅在身边保护自己。

    似乎感觉到玉兔对于天道压制的恐惧,月禅展颜一笑,将玉兔轻柔怀抱,打趣道:“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玉兔悄悄从怀中探出半个脑袋,失落道:“我们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我们那时后九州十五境具在,大道完整,法则尚未崩坏。修士的修为普遍要高一些,而现在旧世离我们而去,道法残缺,光是修为都弱了好大一截,能一样吗?”

    月兔偷偷看向桂树,却发现那砍树汉子还在卖力砍树,大汗淋漓挥洒在地上又是一片桂树林,便忍不住幽怨道:“就跟吴刚一样,用凡间斧子去砍仙界的桂树,那能一样吗?”

    月禅将面庞敷在玉兔身上轻柔摩挲,那两对宝石眼睛一闪一闪的尤为好看,安慰道:“没事的,修行儿二字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丛玖将自身所从天地中领悟的大道本源完剥离出来,封赏给日月神王二人,但丛玖忽视了一点,大地境界的大道本源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干净的。

    月禅在接触道丛玖的大道本源时感受到了近乎于道本身的纯粹本源,但随本源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无尽孤独也在第一时间淹没也她,一人游走旷野平原数百年的彻头彻尾的孤独。

    单单是这股情绪几乎让她迷失在大道中迷失方向。

    月禅仰望远端那具几乎占据半边天空的橙色蛟龙,不自觉喃喃低语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素有“仙界第一美人”之称的月禅竟在此刻黯然神伤,无意间牵动无数乘醉于绝世容颜而无法自拔。

    这时有人轻拍白须长眉行者肩旁:“释空空,这不是你一个出家人该看的。”

    白须长眉行僧转过身,原来是大日神王捡起滑落在地的麻袍,交到他手中。

    大日神王浑身火气内敛,一袭黑色长袍显得极为深沉,丛玖大道本源对于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他的大道注定是滚烫而炽热的。

    孤独,向来是至强者独饮的鸠酒。

    “大师,你着相了。”

    释空空心中一惊,自己真名已有数百年不被人提起来了,眼前这是和人竟然一口道出自己名讳,

    刚才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沉醉在那月中女子营造出的氛围中,全然不知已破了大戒,就连身上麻袍脱落也浑然不知。

    释空空结果麻袍披在身上,眼前黑袍男子面无表情,宛若磐石一样,全然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日神王看向释空空,手中燃起一团烈火:“我叫金武,是仙界白天的太阳。”

    释空空无意间对上金武目光,不过片刻就连忙移开视线,看向漫天兵众。

    金武的视线就像太阳一样滚烫,他从眼睛其中窥见了两团全然不同的烈焰,一团炽热盛开,生如夏花。

    另外一团则飘在眼眸最深处,如鬼火般明暗不定,闪闪烁烁,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直视了一眼,释空空就连忙低下了头,这种诡异的感觉自己就像内心在一瞬间被金武看透了一样,这种宛如裸体般透明的探查方法让他本能感到抗拒。

    释空空连忙压下心中隐隐有些躁动内心,作揖道:“仙藏爬伏数百年,竟全然不知日月中暗藏神王这样的大能存在,释空空实在惭愧。”

    “正常,你的明王真身自小便有瑕疵,佛门主张断绝七情六欲,不经历过怎么断绝呢?不过是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罢了。”

    金武站在楼宇一角,双手背负身后,狂风吹过将他漆黑衣袍掀起,露出画有三足金乌仰天俯冲而起,仰天抓碎大日的骇人场景。

    自金武口中说出的平淡无奇的话语对释空空而言却却仿若是晴天霹雳,释空空只觉脑海中体开始有两种声音不断争吵。

    一种让他坚守本性,另外一道却在时刻诱惑他一步一步堕入红尘中。

    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争吵声像尖锥一样刺向释空空,将他的道心一一层一层拨开,露出最深层那颗脆弱不堪一击的本心。

    金武伸手借住一滴雨水,天空中水汽弥漫,这种潮湿的感觉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要下雨了,道友保重。”

    三足金乌自楼阁冲天而起,舒展双翅,周身熊熊火焰喷薄而出,漫天雨滴还未落下便已被蒸腾化为虚无。

    “轰隆”

    便随震耳欲聋轰鸣声,云层中隐藏许久的硕大雷蛟终于露出了全部躯体,天池上所有雷蛟在这一刻齐齐跪拜。

    新王诞生之时,逆臣皆要死去,以庆贺新王的诞生。

    帝殿旧址前。

    李长生从容起身,抖落盔甲之上粘连尘土,长戟所向,淡然道:“唯有死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