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前夕。

    把工作前期都分配做完，加上连轴转了多个周末，杨懿总算是能喘了口气，可以好好跨过一个年了，张钦也跟上了步伐，游戏项目终于赶上在元旦以前上新。

    两个大男人秘密策划着要送什么礼物给女朋友。

    但毕竟是直男思维，张钦想着要不买个游戏大礼包送给乔璇就好了，让他给她挑衣服什么的话，他毫不怀疑自己可以把自己的女朋友变成自己的妈。

    直接送钱？庸俗。但想想确实自己也是一个庸俗的人。

    杨懿呢，则是思前想后，重金买了一条项链。

    “哇，明明约定好都不互相送礼物的，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打。”本来捡了两个懂事的女朋友，体恤两个人工作赚钱难，约定好跨年不许互相送礼物，只要一起平安顺遂地一起跨过这个年就好了，但两个男人还是稍微跳脱出了直男思维，想给女朋友一点惊喜。

    “你这个礼物也是有点太贵重了吧，怎么看着有点逼婚的意思。”张钦打量着装着项链的盒子，“你该不会是真想求婚了吧。”

    “有贼心，没贼胆。”

    “我看你不像是没有贼胆的人。贼事做得还算少吗？”

    杨懿瞥了瞥张钦放在旁边的包，“这个包，是送给乔璇卖菜用？”

    “送她，拿去买菜还是拿去食堂装骨头那就随她意了，反正女孩子不是喜欢包吗？送就完事儿了。”

    跨年夜

    两个人慵懒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咱们两个也是够懒的啊，跨年夜不陪女朋友出去跨年就算了，还要把女朋友喊到家里来陪咱们跨年，想想也是有点怪啊。”

    “这还好吧，反正出去也是人看人，反正你想看的也就那一个人，干嘛不待在家里看个够呢。”

    张钦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欸，好像是这个理啊，那还费劲出去看那么多人干嘛。对了你房间收拾好了吗？”

    “嗯，床单被罩都换的新的了。”

    “那今晚你就和我同床共枕了哈。”张钦抛出自己性感的小眼神“终于有机会真正意义上和你同居了呢。”

    杨懿抽出底下的靠枕朝张钦扔了过去，“滚，臭流氓。”他站起身来，“她们还没到呀？外卖也还没到啊。有点饿了呢……”

    门铃叮咚地响了起来。

    “五包辣条，赌一下是外卖还是她们。”

    听到门铃声，张钦紧急收拾起椅子上的包和桌子上包装着项链的盒子，“我先把这些东西都放到我房间哈。”

    门一开，是她们。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乔璇和刘若哈着气缩了进来，“看样子今天真的有可能下雪耶，真希望可以下雪。”

    乔璇一进屋，便四处张望，“张钦那个死鬼呢。”

    “他在房间里呢，他刚没穿裤子，回屋里穿裤子去了，去瞅瞅？”杨懿开玩笑。

    门铃又叮咚地响了起来。

    这回是外卖。

    “哇，炸鸡，烤鸡翅，还有披萨……”两个女生的眼睛发光，空着肚子来果然是来对了。

    张钦从房间里出来了。

    “哟，我们四口之家总算聚齐了啊。这阵势，应该搓个麻将才热闹的。”

    可惜屋里没麻将。

    “没事，我们就一起看电视跨年，也挺好的呀，气氛刚刚好。”乔璇打开了外卖的盒子，“重点是还有炸鸡……”

    四个人便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起了跨年，这种感觉就和刘若过春节和爸妈一起坐着看春晚嗑瓜子的场景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磕的是鸡翅，喝的是可乐。

    “时间真快啊，这一年又要过去了。”看着电视上的人喜气洋洋，载歌载舞，刘若瞥瞥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再想想自己一路上过来遇到的那些出门去世贸天阶，蓝色港湾等地方跨年的人，“我感觉我们像是过一年，老十岁的那种。今年还在这儿看着电视守跨年，可能明年就直接躺在床上等着倒计时了。”

    说到床，张钦就想起来了，“床都给你们铺好了哈，都是新的，今晚璇你和若若睡在阿懿房间，我和阿懿睡我房间，我房间比较乱一些。”一说到睡，张钦就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知道乱你还不收拾啊。”乔璇吐槽道。

    “等着你来给我收拾呢。”

    “想着美，我给你收尸呢。”

    两人在翅香飘逸的房间里拌起嘴来，跨年的气氛就更加厚重了。

    “行，给你机会。到吃鸡战场上让你给我收尸。”两个人说着，拿出手机来进入了刺激的战场，为了不打扰另外两个津津有味看晚会的人，把战场移至了张钦的房内。

    厅内又冷清了下来。

    “无聊吗？”杨懿问。

    “这个节目还挺好看的。”刘若摇摇头，视线盯着屏幕。“不过我觉得他们唱的没你唱的好听。”

    “等一下啊。”杨懿起了身，走到张钦的屋门口，敲了敲门，“开门，警察。”

    刘若诧异地看着他，他只是摆了摆手，等张钦开了门，便探了进去，“打个游戏还关门，朝阳区群众举报你了哈……”

    “关门讲情话呢，要你管呢。”

    杨懿走了出来，手背在后边。

    等走近了，刘若看到那个紫色的软绒盒子。

    她的心不禁砰砰地跳，该不会……

    算了，她还是想得太多了吧。

    杨懿坐到了她旁边，一只手搂着她，却许久没有说话。

    似乎在脑海里酝酿着语言。

    两个人的心脏都怦怦直跳。

    只能听到偶尔张钦卧室里两个人打游戏在互骂的话。

    “嗯……”杨懿终于开口，“若若。”

    “嗯？”

    “我给你买了……”

    不会是戒指吧。。。

    杨懿打开了盒子，金光闪闪的一条项链呈现在刘若眼前。

    他情深意切，刘若认真地聆听他发表跨年感言。

    等到感言重点提到了自己，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他即将要说出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的那番话。

    “若若，谢谢你在我身边。”

    自己要说不用谢吗？似乎很不合时宜，刘若只好怀揣着期待而紧张的心情听下去。

    “现在出来工作以后，偶尔觉得很累的时候，会想着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也会想着自己的梦想也不仅仅是自己的梦想了，我希望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以后可以给你更好的选择。”

    刘若点点头。

    “你总是说，是我教会了你很多的东西，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你也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真诚，还有你的努力和你的乐观。和你待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感觉到自己是幸运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地走下去，一路地相互学习。”

    杨懿说完这些，便注视着她，似乎在等着刘若的回应。但是他说的又并非一个问句。

    刘若忐忑，看着那个盒子，品味着他的话语，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这……这是求婚吗？”

    说完她就捂住了脸，从手指缝里看到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这……这……”一向口齿流利的他这会儿也结巴起来，“这，如果是求婚，你要说什么？”

    “啊。”

    刘若捧起可乐，吸了一大口。

    “慢点。”他温声提示道，“你有足够的时间组织你的答案。”

    她便低下头去，认真地想答案。

    半晌。

    “这种事情，首先是要和爸妈商量的，肯定不是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就能一瞬间得出答案的。”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阿懿，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也想矫情一下。我是很愿意很愿意很愿意和你一路地相互学习下去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无知的我就曾遥远地有过这样的愿望，所以命运安排我能遇到你，真的已经是最大的神迹。”

    刘若又咽了一口可乐，房内的喧闹声源源不断。

    “因为你，我知道了自己想走哪条路，也知道了自己可以爱什么样的人，被什么样的人爱。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还会是那个不自信的女孩子，整天没有方向地假努力，平庸度日，但我很庆幸，我没有那样的如果，而是真切地拥有着现在，和你。”

    “但是，你现在才刚开始你的事业和梦想，而我还没有真正地开始自己的梦想，还会有很多的问题在等着我们，我想，等自己终于向上努力，抓到梦想的藤蔓的时候，再真正地和你比肩而行，至少，先等我爬到树梢上的时候吧，好吗？”

    他听得极为认真。

    “嗯。”顿了顿他又说道，“我都说了如果是求婚的话，那就说明这不是求婚啊，你看这里的气氛，用来跨年就已经够凑合了，怎么可以用来求婚呢？这就是跨年的礼物而已，看它好看就买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把求婚这个话题翻了篇。

    “若若，什么时候你想嫁都可以，我随时准备好可以娶你。我们年纪差得可不算多吧，我一直都等得起。”

    “好，至少也得等我毕业工作后吧”刘若笑了笑，视线移到窗外，“我去看看，说不定今天真的会下雪。”一个想法爬上她的心头，“如果今天下雪了，那我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杨懿笑了笑，没答话。

    刘若已经走到窗边，拉开窗，手缓缓伸了出去，感觉有冰晶体掉落在掌心，凉飕飕的。

    “真的下雪了。”她说。

    “好。”他回答了她的上一句话。

    “下雪啦。”

    屋内的两个人走了出来。

    “真的下雪了吗？哇，那炸鸡更香了。”

    张钦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会儿就到新的一年了，我们坐在这里边吃边等吧。”刚说着，手机微信响了起来。

    “是鲸鱼这小子。”

    厅内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窗外，是飘着雪的北京，是已经在等着走近门来的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每个人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