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华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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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山野庙宇,折煞红尘客

    “小和尚,又在临摹季小子的字帖呢?”

    永福寺内,洛子明不满的看向“”五布”小衣的小和尚。

    “你在这山上待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下山见见这人间烟火气?见见那传说中的季小子也是极好的。”

    小和尚听闻“季小子”时小手握住的羊毫突然顿了顿,紧接着他摇了摇头,继续书写。

    洛子明无奈的看着这小和尚,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崇敬那季小子,除了会读书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了还有字也是稍微写的好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对于这些洛子明有些嗤之以鼻,百无一用是书生,文能定天下吗?武才能定乾坤。姜擎戎马一生才是他的追求,还有你姜家之人不入武习什么文?真是舍本逐末。

    萍州学院里,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好的,殊不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或许某一方面他不如季小子,要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论气力季小子就绝对不如他,寺庙后院的柴火这几日都是他独自劈的,想到这洛子明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谁说,少年不知扶摇上,揽星逐月道将行。

    转身便离去……

    永福寺,寺中走出一个少年,清风间,身后佛像肃然。

    眸印荡然肆志,清酒润喉,风发桀骜。

    他憧憬戍关,入武欲见那漠北狼烟,金戈铁马,赤野守疆关;一腔沸血少年行,策马驱胡浴华魂。

    五脏庙内虔心,香火不断,沾这一回檀香涤心,行遍人皇故地立心,清酒独饮惬意杯间。少年朗,宿青山寄绿水,礼敬山野庙宇虔诚客,折煞多少烟火红尘客。

    人间客檐下煮茶,独坐细雨亭林,听雨聆风,钟声杳杳。

    心梦;终是江南欲武行,冦做边关前卒人。

    细雨拂容,寺门渐远,一道孤影逆雨行,下一刻,洛子明便入了马车被一片关暖所围。

    带着江南水乡味,以及从山上带来的香火气。有幸,上苍垂怜,为他拼凑出一个美满烟火人世间。

    只是美满枷锁加身,误了他这一腔热血心。

    被佛环绕自虔告,山海不来他自前。

    子明院中。

    “银龙盘根,”

    季临风大腿内侧突然一阵凉意袭来,他双腿下意识一紧,紧接着一道枪芒瞬息而至,他的身体便倒飞了出去。

    “我淦……,”腰侧传来一股剧痛,季临风还未反应过来便挨了这一脚。

    而站在木桩上的白发老者则一脸微笑的看着倒在木桩之下的季临风,神情盈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狼藉一身的脚印,还有无数道被枪芒划破的衣衫口子,满脸黑线的季临风难以置信地望着木桩之上“仙风道骨”的賊老头,脑海中突然出现几个字,人至贱则无敌……

    他心中全是问号,这就是一流中的高高手?

    什么样的高手专攻人家下三路?撩阴枪层出不穷,踹股脚变化无穷,专往人家股腚上、腰上招呼,这狗屁的高手风范,点到为止?这话本小说根本就是瞎编好吧。什么出手的指点,招式的教导,假的,全是假的,季临风有些忿忿不平,他都是在边挨揍边“体悟”中度过的。

    季临风的脸色有些难看:“……”

    李秀微微一笑道:“差远了,明知道我的枪芒只是虚招还要御守下三路,这给了对手太多破绽了,抢攻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记住一句话千钧一发命相搏,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味的御守顾然能做到滴水不漏,但亦失了先机,除非你是张君凌。”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秀的语气突然顿了顿,神情有着些许肃然,一缕愁容之色微泛。

    季临风难得的脸红了一次,这种招式有几个人抗得住?流氓枪法吧……过了一会儿,他好奇的问道:“张君凌?武当山的那位?”

    李秀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季临风一番,有些凝重的回道:“武当山张君凌,太极剑法无吾,忘吾,真吾已达臻境。而张君凌手中剑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之技法出神入化,他是全天下唯一能做到御守无懈。

    而习太极者,秉承无极而生之道,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静则劲形合一,动则劲形分阴分阳,分虚分实,分方分圆,分刚分柔,分开分合,皆在自身太极一体中,神以知来,智以藏往。

    人刚我柔谓之“走”,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季临风听的云里来雾里去,如同在听天书一般,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点没听懂……不对啊!这~賊老头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一脸狐疑的瞧望去。

    李秀如同看小白一般看着季临风好一会儿,随后才不屑道:“摆在你面前的功法你能悟到?你要能悟到你都可以直接上武当山了,还学什么刀啊?听跟悟是两事,你知道武当山多少弟子吗?就这样全天下的人都能知,他们道观都不足十人,哼哼~”

    季临风有些汕汕的摸了摸头,好吧!怪不得听不懂,感情这天下之大听懂了的人都没几个……

    李秀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亲热的蛊惑道:“季小子,去一趟武当山见见天下这唯御的风采?”

    季临风有些无奈,这拐卖“牙子”的语气,一听就有猫腻好吧!

    “你怎不去?”

    “额~这是因为……因为……”

    李秀“吱吱唔唔”好一阵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垂头丧气说了出来:“我上不去,登山者不知凡几,有缘则寥寥无几。”

    季临风气乐了,你上不去,就怂恿我上去?没好气道:“怎的,我就能上去?我是天选有缘人呗?”

    “人道武当太乙剑,剑指逍遥已逢春。永华之世臻武境,自在极意散人间。季小子你可知你是何门何派?”李秀突然故作高深道。

    季临风被李秀看的毛骨悚然,回道:“看我作甚?自当无门无派。”

    李秀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岂不闻武当之极日月浴辉,月下洞庭宁傲然。”

    季临风靠着木桩也摇头道“不闻。”

    李秀见季临风不似玩笑,纳闷道“张十二没同你说?那他从小给你蕴丹田是为何?”

    季临风再次摇了摇头。

    “寒封岁月断湖城,洞庭握势天下动,天涯尘客皆来。宁持凌云志,笑谈风云不丈夫,湖中叙事,可有闲人事?红尘恶客终遇逍遥,朝夕之道梦成空。湖亭役,剑道臻真,寒湮江湖。这些你都未知?”

    季临风忍不住了,不岔道“我凭啥就知,我该知晓吗?前事无人诉,我何知,今事无人提,我自不明。”

    李秀无奈的耸了耸肩,兀的跳下木桩,靠在季临风旁边的另一根桩子,:“得嘞,反正你算半个逍遥人,现在知不知都无妨,后面自有人告之。”

    季临风哼哼道“我怎就成半个逍遥人了?我自逍遥好吧!”

    李秀则缓缓回道“那就自逍遥。”

    季临风皱了皱眉,总感觉这话里有话,模棱两可的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也懒得问了。于是把刀放于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李秀转头望向那座最高大的孤楼。心中幽幽一叹,有些怅然若失,阅文楼于数百年前洛家未立便已存在,这楼阁之上记载的江湖佚事,庙宇秘闻皆都有述。而他也不是为了洛家才坐守孤楼,这其中的缘由牵扯之大,难以言说,阅文楼倘若稍有不慎,那这洛家便是万劫不复。因他于十几年前,应了一位好友所诺坐守洛家,江湖中人嘛,义字当先,既然应允必将尽责尽力去做。洛家这么多年对他当真不薄,秉着有恩自是必报性子,哪怕现今早已过了当年承诺的年限,他也义无反顾的留了下来。

    前一阵有传闻华朝秦老也入了这永州城,李秀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最讨厌上将军姜擎的人来了这永州城?是出于何种目的?只是听闻秦老去了一趟萍州书院便没了音讯,后来便听说离去了,他心中的那块石头这才落下。也不知秦老是不是冲着这阅文楼来的,不过好在是离去了。近段时间李秀总感觉这天空中弥漫着一股阴霾,无形的笼罩在永州城之上……在他心中有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时起时伏。

    突然,子明院外传来一阵呼喊声。

    “秀爷,在子明院吗?”

    李秀跟季临风皆转头看去,却见一刀疤男子站于院门口东张西望的,李秀有些怪异,这刀疤男子有点不正常……也不知就这么丁点大的院子外面看来看去有啥可瞅的。

    这是?刀疤男李虎??季临风此时心中有些凝重……

    “进来吧,”李秀不在意的应了应。

    “秀爷,永福寺夫人哪里传来回信,二公子要在永福寺读书,今日让大小姐带着公子的书籍过去。刚好府上又招了个书童,也可以一起过去照顾公子的起居。”李虎笑嘻嘻的说道。

    李秀怀疑道:“二公子要在永福寺读书?这敬香还敬得还转了性子?”

    李虎点了点头。

    季临风朝李秀悄悄做了个手势,李秀会意假装思索了一会,随即又故作震惊道:“二公子这回是真的开窍了,不容易啊!”

    一旁的季临风翻了翻白眼,这演技……忒浮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