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华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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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红绣添作香,阿姐世无双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洒满了冦公街道,一位身着锦衣的贵公子策马狂奔而来。他的马匹蹄声嘶鸣,尘土飞扬,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注视。

    贵公子容貌俊美,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之气。他身后紧跟着一位清秀靓丽的小侍女,名为钟芊芊。芊芊眼含晶莹,宛如清澈的山泉,她一身素雅的侍女装束,给人一种温柔婉约的感觉。

    季临风豪放不羁,直奔冦公街道尽头的红绣楼而去。这座红绣楼是永州城最大最有名的温柔乡、英雄冢。

    当季临风和钟芊芊到达红绣楼前,已是夜幕降临。红绣楼外挂着一幅巨大的红色横匾,上书“红绣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楼前无数的银花火树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给整个冦公街增添了一丝奢华感。

    季临风望着眼前富丽堂皇、绚丽多彩的红绣楼,双眼微微眯起,眼神坚定而又深邃。

    他知道,今天只要自己上了这红绣楼。明天这整个江南都会传遍小公爷夜逛青楼的事迹,尚未及冠便夜逛青楼,这风流的名声必是跑不掉了,至于什么才子、文曲星他倒是从未在乎过的。

    他要为苏灵心造势,为这红绣添香扬名,要让这世间知道这苏灵心不是等闲人可染指的。他不知道陈锐跟苏灵心发生过什么,但今天过后,所有宾客面对这红绣楼花魁都要有一丝顾忌。

    他能为朋友做的不多,但他季临风愿意去做。

    “相逢意气为君饮,戏马高楼垂柳边。”

    刚一下马,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清倌老鸨便摇曳生姿地迎了上来。

    红绣楼的老鸨名为苏茹,名字真与假无从得知,但青楼女子一般不会用真名。而老鸨苏茹当年在长沙府也是名声响彻大江南北的花魁。早年间来到这永州城从一无所有的开始,打下如今这偌大的家业也算的上是女中豪杰。

    “哟,今天不知吹的什么风,把小公爷吹来了,小公爷有幸亲临,今个儿我红绣楼真是蓬荜生辉呀。”老鸨一脸谄媚娇柔道,一双明眸却盯着季临风滴溜溜打转。

    芊芊横身立前,挡住了老鸨正欲上前行礼的老鸨,塞了一把银票钱于老鸨手中道:“今日我家公子闲情雅致,欲上这青楼一睹苏灵心芳容。”

    随即便不理睬这徐娘半老的老鸨,仪态万方地走到入口间,微微一揖不容置疑道:“今日红绣楼闭门谢客,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老鸨神色恍惚一阵,笑眯眯的眼睛泛光越来越亮。她知道,自今日起红绣楼定会水涨船高。

    玉手一挥,楼中的护卫会意,便已经着手清场。

    她故作幽怨道:“各位贵宾,今个真是不好意思,小公爷今日在我红绣楼包场了。”说完便扬了扬手中的银票,意思是这是小公爷的意思,可不是我想赶的。

    季临风不在意的轻轻一笑,这老鸨有点意思,八面玲珑的。

    楼下的冦公街却是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外三层里三层的。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趣声。

    “小公爷,得坚持两个时辰啊!”

    “小公爷自是威武雄壮的,两个时辰那不是贬低小公爷吗。”

    “哈哈,小公爷,别待太久了,一会你阿姐来捉你了。”

    这些个看客都知小公爷是平易近人的,打趣的声音络绎不绝,只是这玩笑话好像越开越离谱了……

    季临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黑着脸便进了楼。

    红绣楼中心有一处高台,露天的高台,露台朝东,而正东三楼面前,有一间居高临下的雅阁。从雅阁一眼看去,露台中的景色尽收眼底。

    老鸨把季临风安排在三楼正东雅阁中便已自觉的退下了。

    楼阁间,芊芊斟了一小杯美酒,随后立于季临风身后。季临风见状心中苦笑一声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玉酒。

    片刻,桌子上各种果盘、糕点、小吃便一一上齐。而芊芊的玉手轻缓柔软地他肩上轻按抚,季临风惬意舒适地眯上了眼睛。

    这时天还未完全暗下,露台天空中突然凭空中悬挂了诸多五彩斑斓的灯笼,各种颜色相得益彰,又相互照映,美若仙境。

    不一会儿天空缓缓飘下一朵朵花瓣,琵琶,玉箫,古琴之声慢慢响起,伴随着低沉而柔和的乐音中。一席青衣女子从花雨中若隐若现中显示出来。舞姿轻灵如燕,又似蝴蝶盈盈带水,缓动的舞姿潺潺流水像小溪一般。缤纷的手姿又如花火般灿烂,随着衣舞飘扬又宛如莲花绽放。低音时缓慢,高音时欢动。水与火之间转换游刃有余,围绕在身边的花瓣亦翩翩起舞。欢畅淋漓的舞姿,优雅婀娜的身影,千般娇姿,万般迷人眼,似孔雀开屏,又似游龙穿梭。玉美人如画如梦。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幕,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

    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季临风有些感叹,怪不得温柔乡里英雄冢。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常人当真难抵,而醉生梦死的生活谁人不想?

    曲终。

    伊人美苏灵心抱着古筝款款走来,她身着一袭薄纱长裙,宛如仙子下凡。她的眼眸清澈明亮,透露出一丝智慧与灵动。她的美丽无人能及,令众人为之倾倒。而芊芊眉宇间则露出一丝冷漠,凝视着苏灵心。

    苏灵心微微一笑,许是感觉到了小侍女的敌意,随意找到了一个靠穿的位置,坐下来,抚筝轻弹。指尖轻触古筝琴弦,发出悠扬的音乐。音符如泉水般流淌,轻柔而又悠长。她的音乐扣人心弦,引人入胜。

    季临风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姚望着窗外的景色问道:“你与陈锐何时相识。”

    古筝之声戛然而止,苏花魁也默默的看着窗外之景,缓缓道:“陈锐比你早回数月,便是那时相识。”

    季临风凝眉沉思,数月?怪不得陈锐先回欧文却不得知,原来是沉醉这温柔乡之中了。

    “多谢小公爷今日之举了,灵心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何苦劳烦小公爷如此造势,只是我与那陈锐只是露水情缘而已,小公爷此番怕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季临风有些诧异,认真的打量着这玲珑女子。这女子当真聪明,果然这能当上花魁的女子都不似简单的姑娘。

    季临风又道:“既是相识,敢问姑娘与我兄有何误会未解?”

    苏灵心突然不再言语了,只是低着头看着她那古筝发愣。

    季临风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看着窗外。

    良久。

    苏灵心自顾自的执壶倒了一杯清酒,流淌的酒水泛着一缕银色的光泽,一股别样的酒香飘散出来,果然美人酒酒也香。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门不当户不对罢了,与其没有结果,何不早早了断?”

    季临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恍然,原来事件是出在了这里……

    别的还好说,但这身份的问题。他如今倒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陈锐,一个世家子弟,倘若真娶一个风尘女子必然会成为其他世家的笑料谈资。看来此事还得徐徐图之,好在事件的原委已然清楚,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季临风反问道:“陈锐同你怎么说的?”

    苏灵心苦涩一笑道:“陈锐自是不知道的,我同他说我与他只是逢场作戏罢”

    季临风微微皱眉,有些无语。这……狗血的话本剧情……当真狗血……

    苏灵心收回窗外的视线,凝视着季临风,故作轻松的笑道:“无所谓,反正也才认识不是很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眼睫毛深深地出卖了了她。

    季临风默不作声,眉头紧皱沉思。似乎思绪飘了出去了很远很远。

    “倘若你是我姜府的人呢?”季临风突然语出惊人道。

    苏灵心呆若木鸡,一脸震惊地望着季临风不明所以?小公爷莫不是?发烧了?烧糊涂了?刚想摸一下他的额头……

    砰!

    一声巨响,三楼的雅阁门应声而倒。

    随后就听到一个姑娘的怒斥:“季临风,你在干嘛?”

    季临风有些懵逼,正巧苏灵心的手停在自己额前近在迟尺。这画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玉手便拧了过来,揪着他的耳朵使劲拧。

    一声惨叫声贯彻冦公街……

    苏灵心汕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也连带着受了牵连,被姜彩云狠狠瞪了一眼。

    姜彩云则冷冷揪着季临风的耳朵,嘴角轻微上翘。翅膀长硬了?

    此时的季临心跳的飞快,看着怒火中烧的阿姐,咽了咽口水。知道阿姐误会了。心中甚是苦闷,刚刚那情形真的无语了。

    “阿姐,冷静……你误会了……今天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啊……”季临风声音发抖道。

    怒火中烧的姜彩云压根没听他的结束,揪着耳朵就往外拽。

    “啊!”……惨叫声求饶声从红绣楼中的雅阁不断传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放眼看去红绣楼大厅中早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他那可爱的小侍女芊芊也没了踪影。完了!这下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一天,永州城便开始疯狂流传“小公爷第一次上青楼就被阿姐揪了回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