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姝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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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又凶又狠的狼崽子

    不知道是不是拿走了糖这件事触到了那个人,他忽然不顾此时被钳制住的处境,死命地挣扎起来。

    虞令葆正在慌神,一不留神就被他突袭成功。

    鹰爪一般的手死死掐住虞令葆的左手,牵扯到她那手腕处的伤,疼痛加剧,虞令葆倏地回过神来。她没有挣开自己的手,任由那只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手。

    那人迎着虞令葆的目光,目露凶光,一张口就咬上她的手腕。

    他的眼神怯弱又凶狠,悲伤又孤寂……

    这让虞令葆忽然想起了很多年的自己,那个满身血污,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着抗拒着那双伸向自己的温暖大手,龇着尖利的牙齿恐吓着。最后,她还是因为贪恋那温暖的怀抱,心甘情愿地跟那个人走了。

    手腕处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裂开,透过棉布渗了出来,那人一口就咬在伤处的附近,疼得虞令葆头皮一麻。

    “……别怕……”虞令葆忽然出声,她把手里捏着的那块糖递到他面前,“糖,好吃吗?”

    那人尖利的牙齿已经啃咬上虞令葆手腕处的皮肉,虽没有咬在同一处,可手腕又有多大的地方。伤口处的鲜血染到他苍白的唇上,衬得那张脸诡异非常,他似乎被虞令葆这温柔的话语惊到了,尖利的牙齿竟然没有直接刺破她的皮肉,而是停住了,怔怔看着她。

    就是这样的眼神!

    “我不会伤害你,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伤害你,你已经安全了。”

    被那双眼睛触动,虞令葆喃喃低语着,眼里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对眼前这个人说话,还是在对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说话。

    “以后,你有饭吃,有衣服穿,有人会保护你,你再也不会受欺负……别怕啊……”

    义父当年捡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声一声柔声哄着她。

    他捡了她,养了她,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到现在尸骨都没找到,没能让他入土为安。而仇人却还好好地活着!

    义父,是令儿没用!

    那人看着虞令葆慢慢流下脸颊的泪水,目光中呈现迷茫之色,他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触了触她脸上的泪珠,然后递到自己眼前看着,似乎好奇这温热的液体是什么,眸色复杂。

    虞令葆慢慢朝他伸手,那人立即警惕地往后缩,满怀戒备地看着。虞令葆的手顿住,没有再往前,她冲他轻轻一笑:“可以吗?”

    染血的棉布已经被扯掉,两排牙印一深一浅印在她的手腕处。

    那人拧着眉看着她手腕处的牙印,轻轻动了动唇齿,却什么都没有说。

    见他没出声,也没有再避开,虞令葆的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缓而慢地抚了抚,然后冲他浅浅一笑。

    “别怕,以后跟着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糖……”

    那只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他身子倏地一僵,脊背也下意识微微拱起。

    虞令葆沉浸在经年往事带来的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那人眼中浓浓的失望。

    相对于方才的凶狠,此时他很是乖顺,虞令葆心头一喜,想借机再问一些,却见他忽然神色一变,避开虞令葆的手,动作快速地往后躲了躲,继而站起身来,摆出攻击的姿势。

    就在这时,虞令葆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不禁轻轻挑眉。

    他的耳朵可真是灵!

    看了那人一眼,虞令葆缓缓站起身来,一转身就瞧见是陈起面露惊慌,匆匆而来,身后跟着辰砂。

    “令葆!”陈起快步走了过来,见到虞令葆,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查看她手腕处的伤势,焦急道,“我看看伤!”

    虞令葆就着陈起的手,微微侧身,挡在两人之间,避免那人突然暴起袭击陈起,也不想陈起迁怒那人。

    手腕火辣辣地疼,虞令葆没甚在意,轻描淡写道:“没事,破了皮肉而已。”

    “这还叫没事,裂开了!”陈起看着那处翻出鲜红皮肉的伤处,着急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么严重,要尽快处理,别伤到了筋,以后拿刀都要受影响的。”

    这点虞令葆倒是没想到,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么严重啊,那你快给我处理处理,我五日后还要去宿雁岭,不能拿刀可不行。”

    “还五日后,十五日后都不一定能好。”陈起心疼地皱着眉。

    虞令葆任他念叨着,伸手推人催促离开:“那快点回去处理啊,早处理早好。”

    陈启点头,抬头看向虞令葆的时候,一扫眼就瞧见不远处站着的犹如野人一般的一个人。

    藏在乱发之后的一双眼睛犹如野兽一般,冷意森然地注视着所有要靠近他的人类,他的喉间还发出猛兽噬杀的低吼。

    陈起的眉头锁着,眼神冰冷:“就是这个人伤了你?”

    “是,是麻烦了些,好在还能控制,”虞令葆回头看了看,吩咐道,“先把人关在这里,别饿着了,我先回去处理一下伤,明天再过来。”

    陈起不同意:“不行,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还是把人交给我吧,我派人来守着。”

    虞令葆的目光落在那人褴褛的衣衫上,继而落在那双有着不少伤痕此时正处于绷紧状态的赤足上,她忽转过脸看向陈起:“别了,我捡回来的,还是我来负责吧。”

    见陈起还要再说什么,虞令葆扯着人往外走,“哎呀,陈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现在最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该受什么惩罚吗?没想到我上任以来立下的头一条规矩竟然是我本人破的,真是造孽……”

    好在被咬伤的是左手的手腕,对基本生活影响不算大,陈起的千叮咛万嘱咐,虞令葆是一句都没记住,但对于严禁她喝酒一事,虞令葆差点炸毛。

    不让喝酒,那她晚上怎么睡啊!

    这次是虞令葆醉酒才惹出这么一摊子事,陈起狠起心肠愣是滴酒不让她沾,可这几年虞令葆已经习惯了借着酒劲睡过去,但她也没底气和陈起闹。

    带回来这么一个攻击性十足的狼崽子,虞令葆也很是头疼,还有去戒律堂的事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心里装着事,虞令葆当场炸毛闹了一会也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