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姝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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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义父惨死

    “义父!”

    终于寻到了人,满身血污的虞令葆手里提着一柄大刀,冲后山之巅那隐在火光中的身影飞奔过去。

    火光之中,有两道身影在厮打着。

    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中年男子一个趔趄,被一个身形清瘦的年轻男子用剑抵在要害之处。

    两人立在火光之中,彼此的眼神都是无比的冷漠,听到女子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愣,随即齐齐看了过来。

    “令儿,不要过来!”中年男子受伤很重,右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垂落在身侧,他不顾还抵在喉间的锋利剑刃,大声喝止那道纤细身影靠近,“是义父有眼无珠,连累暮云山的兄弟,万死难赎其罪!令儿,你快带着其他人回去吧!”

    中年男子的声嘶力竭令虞令葆红了双眼,她一发狠,握紧手里的大刀,恨恨地看向那个清瘦的年轻男子,厉声喝道:“谢安晨,你若敢伤我义父,我虞令葆就算是上天入地也定要将你斩杀于刀下!”

    谢安晨自虞令葆出现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她,闻言,他脸色煞白。

    须臾,他的唇角浮出一道冷冷的笑来:“暮云山有此一难,也实属是你我之机缘。令儿,你被我封了灵脉,回去乖乖等我……”

    “谢安晨,你背信弃义!无耻至极!”虞令葆目眦欲裂,恨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小人!”

    瞧着愤怒的虞令葆,谢安晨的眸色转冷,他微微偏头,火光之下,神情阴郁难辨。

    虞令葆内心一片悲凉。

    这样的谢安晨很陌生……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往常温文尔雅的谢先生不过都是此人身披的虚伪假皮!

    就是那张假皮,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骗了她,骗了义父,骗了暮云山上上下下所有人!

    火光肆意,即使还没有蔓延至此,那热浪袭来,仍旧炙烤得皮肤灼烫难忍,虞令葆的心却如坠寒潭,尚未长成的瘦小身子因为竭力的隐忍微微打摆。

    “我本可暮云山和美人兼得,虞令葆,你为何不愿乖乖跟我?”谢安晨俊美的面容在这漫天的火光之中露出几分阴狠,他看向面前这个中年男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萧掌门人一把年纪,应该不会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吧!”

    “这就是你背叛暮云山的理由吗!谢安晨!”虞令葆握着刀的手在颤抖着,“义父视你如心腹,待你如手足,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是啊,他待我一片真心实意,还想把自己义女的终身托付给我,并无半点亏待于我。只是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你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谢安晨看向虞令葆,神情莫测,“今日让你亲眼看到我毁了暮云山,以后,你定是要和我生分了。”

    “谢安晨,你宿雁岭手段下作,伤我暮云山根基。我萧成逸识人不清,误将你这豺狼当作知己好友,我对不起今日死去的兄弟们!”萧成逸血泪满面,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你我之间,宿雁岭和暮云山之间所有的仇怨,今日就在这场大火里了结了吧!”

    说罢,他不顾那剑刃划破喉间,猛地冲过去,一把死死拽住谢安晨就往一旁的山涧之中跳去。

    “令儿,暮云山就交给你了……”

    从山涧下袭上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炙烤的热浪,将这句话送到了虞令葆的耳边。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纵使虞令葆离得最近,也只看到两人跌落山涧的身影。

    “义父!”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虞令葆凄然大叫一声,她飞扑至山涧边缘,长臂一伸,却只来得及抓住萧成逸被风吹起来的衣袖。

    也只是一瞬,那衣袖就从她的掌心滑落……

    想要死死抓住什么的手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抓住,衣袖上的鲜血沾染上她的掌心,湿润粘腻。

    山涧深处吹拂过来的风凉意刺骨,虞令葆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冷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义父……义父……”

    望着空荡荡的掌心,虞令葆惊恐地哭喊着,她双目赤红,犹如一头被抛弃的孤狼,绝望而又惶然。

    大火借着山风势头越发肆无忌惮,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似要将这天地间全部吞噬。

    “少掌门!”

    “令哥!”

    ……

    身后有人扑了上来,从渐猛的火势中将意欲跳下山涧的虞令葆给拽了回来。

    “啊!!!!”

    虞令葆死死地望着那深渊一般的山涧,绝望地大喊,直到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

    义父,你不要死!

    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刀法练到第四层,你就准我下山玩个三五天。你知道我的,最是贪玩,你走了,整个暮云山都丢给我,我做不好的!

    将离姨还没有回来,她给你做的鞋子托我拿给你,你还没有试试合不合脚。将离姨人真的很好,人泼辣了一些,待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好,你也别顾虑这顾虑那,把人给娶回来吧,给我做义母,我不想再给你洗臭袜子了……

    义父,我还没长大,我的刀法也还不入流,暮云山上上下下几百口子还需要你的照顾,还有山下几个镇子近千口的老百姓都还要靠你的庇护!

    义父,你不能死!你快回来啊!

    义父……

    虞令葆没有昏睡多久,她醒来的时候还能闻到了火焰炙烤的焦糊味,难忍的热浪扑上来,呼吸都非常困难。

    睁开眼,看到的是李不愁的佩剑。

    李不愁正背着她在这荒山小道上艰难地走着,他太瘦了,硌得她很不舒服。

    应该背着她走了不短的时间了,李不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扯着破风箱一般,虞令葆不忍听,怀疑他会一口气接不上来。

    “……放我下来……”

    虞令葆一张口,嘴角溢出鲜血,她咳嗽两声,抬手默默给擦掉。

    “令哥,你醒了?”听到她的声音,李不愁微微侧脸,话语里有着惊魂未定的惊喜,抽了抽鼻子,他拖着哭腔说,“你刚刚吓死我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