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踏足彼岸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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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逼迫应战(5000字)

    繁星当空,李府里外锣鼓升天。

    李愁走过一路的热闹,从侧门里走了进去。

    侧面内,众多商贩运送着各式各样的食材、糕点。

    李愁不由地咂舌。

    这宴席,还真是花了不少钱啊。

    就冲着从早上送到晚上都没送完的物资来说,今儿个一天,李家估计都花出去了数百两黄金了吧?

    这还不算部分商贩本就是李家所属,运过来的东西基本上就不要钱。

    他大摇大摆地从侧门走进去。

    来往的商贩见他气质非凡,以为是哪来的客人,也没多问;

    守门的门卫见他面相有些熟悉,又混着商贩们一同进来的,以为是商贩的头头,也没多问。

    绕过门卫的视线,李愁经车熟路地从偏院向着主院走去。

    穿过伙房,与众多来往忙碌的府邸下人们一同行走。

    所有人都觉得这少年俊朗,且面相似曾相识。

    但所有人一时之间都记不起,这人是谁来。

    大抵是来参加喜宴的客人迷路了吧。

    直到来到摆满宴席的主院当中,主院中,摆满了喜桌,不少家族子弟便在喜桌上饮酒啖肉。

    稍微有些地位或是势力的,就会被安排在院两侧的偏堂内,等级严明;

    而最有势力、地位的一群人,就在那主堂当中。

    李愁正要掺和进人声鼎沸的院中喜宴时,忽然,仿佛有一丝凉意蔓延。

    热闹非凡的院中喜宴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愁跟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从李府的大门走了进来。

    这中年人沉稳内敛,面容能看得出年轻时的玉树临风,他仿佛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一眼扫去,整个院内的家族子弟们,都纷纷感觉心头一震,无人不低下了头。

    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后辈,在那两个后辈的眼神里,能明显看得出他们对于在场所有人的漠然。

    这突如其来的三人,步履缓慢,从大门到主堂的路程上,路径的所有人,无不身躯颤抖,就好像耗子遇上了猛兽一般,瑟瑟发抖。

    直到那三人,竟然一脚踹开主堂的大门,走了进去之后,院子里压抑的气息才散去。

    但是,此时此刻,院中已经不复刚刚的热闹。

    李愁从偏院走进主院当中,看着那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径直地走在一处能看到主堂里的位置上,拍了拍原位置的主人。

    这一拍,把目光还放在主堂里的青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气质不凡的少年。

    他正要问这少年干嘛。

    少年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嘘’

    青年果然没有再出声,面露疑惑。

    紧接着,在同桌人惊诧的目光下,少年竟然提起青年,犹如拎小鸡仔一样,把青年拎到一旁。

    ‘咕噜’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个少年,那个青年他们是知道的,已经是到了练气八阶的修为。

    可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少年给拎了起来。

    这少年...是谁?!

    李愁不理会这帮子人的惊讶,目光放在主堂当中。

    还好门是被踹开的,也没有下人敢上去关门。

    不然,他还真看不到这出好戏呢。

    他的五官灵敏,毕竟是经过龙心气血淬炼过,主堂内的声音,他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他就见那池家少年脚踹三家家主。

    ‘真是嚣张啊’

    李愁啧啧做奇。

    不过,好戏好像才开始...

    主宴堂中。

    “李武庚,好久不见”

    中年男人池九虎目灼灼,眼神底有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

    李武庚眼神平静,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浓升起的敌意。

    “多年老友,听闻你家有了喜事,当然是特地来讨杯喜酒来吃”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酒壶,完全没有一幅做客的模样,自顾自地仰头畅饮。

    一壶清酒下肚,他砸吧砸吧嘴,嫌弃道:“啧,多少年了,品味还是这么差,来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说罢,随手一翻,手中出现一瓶琼脂白玉制的精美酒壶,拨开壶盖,一股清香逸散,整个宴堂内都飘满了酒香。

    ‘好酒!’

    不仅仅是好酒,就凭池九刚刚那翻手变物的动作,看着他无名指上那枚古铜色的戒指,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储物戒!’

    具有虚弥空间的宝物,可以藏纳万物。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会拥有的宝物。

    整个丕牛城内,也只有第九学宫的真正高层,以及王朝派下来的名义城主才可能拥有的宝物。

    今日,可算是一见了。

    这池家...果然是庞然大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武庚的身上。

    此时此刻,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全然压迫在李武庚身上。

    池九把琼脂美酒放在桌上,朝着陈富看了一眼。

    陈富起身,端着美酒,像个下人一般,先是给李武庚斟上一杯。

    李武庚看着陈富,眼底里蕴藏着滔天怒火,咬着牙,憋出声。

    “陈富,你....很好”

    到了这一刻,他哪还不明白,引池九来的,就是他陈富。

    陈富抬头,面无表情,斟完酒,又恭敬地走道池九边上,拾起桌上的酒杯,正要倒酒。

    池九却皱着眉,把酒杯一扫,酒杯应声‘哐当’碎在地上。

    “什么破烂玩意,用我这个”

    翻手间,一枚精致的白玉酒杯出现在他手中。

    清澈见光的美酒倾入白玉酒杯当中,三两息就满上。

    不消池九使唤,陈富已经自觉地恭敬候在一旁。

    见此一幕,除了在场的其他家主之外,同为四大家族的王、郑两家家主微微皱眉。

    对方虽然是池家之人,但陈富这幅态度,实在太卑微了。

    无形之中,也是拉低了他们两人的地位。

    池九,又不是池家家主,何至于让陈富这般对待?

    池九朝着李武庚举杯。

    “李武庚,这一杯,算是祝贺你家出了个小天才呀”

    说罢,不待李武庚回应,他便自行仰头痛饮。

    李武庚冷漠地跟着喝了一杯。

    陈富很快就给两人补满酒杯。

    “说起来,你这有点不厚道啊,我们十几年的友谊,还差点就成为了亲家,今日有喜,怎么就没见你给我发上请帖来呢?”

    池九自顾自地聊了起来,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颇有责怪李武庚的意思。

    然而,李武庚显然不会吃这一套。

    对面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笑面虎,嘴上说的花,下手猛的狠。

    “就算我不下请帖,你不也来了吗?”

    说着,李武庚又撇了眼陈富。

    他也没想到,陈家,竟然彻底倒向了池家,这事...那位久不管事的城主大人默许了吗?

    丕牛城内,由四大家族划分而治,但这都是在那位久不经事的城主大人要求下产生的互相制衡的格局。

    一般情况下,四大家族可不敢轻易倒向外来势力,不然,就是对城主大人的冒犯。

    自己的小弟投靠别人了,多少是种丢脸的行为。

    十多年前,李家势头正盛,但也不敢倒向池家,所以才有了联姻一事,依靠这次联姻,让池家的势力变相扎根在丕牛城内,谋取利益。

    那一次,没有操作好,才导致李家老爷子气死,李家从此走向下坡路。

    其中除了李愁的母亲李秋容逃婚导致的池家记恨之外,更是因为李家出格了,引起城主大人的不愉快。

    在那之后,李家壮士断腕,及时向城主大人请罪,才避免了家族灭亡的结局。

    当初只是一种变相的投靠池家,就使李家一蹶不振。

    如今,陈富已经算是公然倒向池家

    陈家,有什么底气,不会遭受灭亡的结局吗?

    还是说,这底气,来源于...面前的池九?池家?

    池九笑眯眯着眼,看不出什么信息来。

    他晃荡着手中的酒杯:“说起来,秋容的孩子,还在李家吧?”

    话很轻,但李武庚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感觉。

    当年,就是面前这个池九被逃了婚。

    那一次弄的池李两家颜面扫地,本来说好的庇护李家不被城主大人下手,也成了无本之末。

    后来,李家朝外扩张的势头也是被池家以雷霆手段掐灭,彻底将李家困在了丕牛城之外。

    而其他家族,除了本城的生意外,还在向外拓展,发展越来越好,李家越来越弱。

    那段日子,对于李家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虽然之后城主为了避免四方格局被打破,放过了对李家的打压,并且帮助李家重新建立了向外发展的渠道。

    但是,之前几年的落后,已经导致李家没落为四大家族最底层,难以追赶了。

    也是那几年里,池家的视野从李家转移,双方不再有所联系,李秋容才带着李愁回归。

    明明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李秋容几年前的回归也没见池家有什么反应,怎么忽然间就提起了李愁呢?

    李武庚眉头紧缩,脑海里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嘴上却应和着淡淡说道:“那小家伙半年前在比斗中深受重伤,被他的老师接走,如今不知去向,大概是死了吧”

    “死了?”

    池九拉长着嗓音,语调戏谑。

    “可我怎么听说,这两天,有那孩子回城的消息?”

    “有吗?”,李武庚冷冷道。

    “没有吗?”,池九反问。

    两人对视,眼里仿佛闪烁着火光。

    “就算有,你找那孩子能有什么事?”

    池九微微一笑,露出一幅无害的表情来:“几年前忙,不知道秋容回家,很遗憾没能见着秋容最后一面,我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她的孩子长什么样,是否有她当年的风采。”

    单纯看孩子才有鬼。

    李武庚猜测,陈富是近期才投靠的池家。

    所以池家前些年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秋容回家的消息。

    至于陈家为什么会投靠池家。

    有可能是李雄突破,并且即将前往牧武学宫求学给了陈家太大的压力。

    李家裹挟大势,即将有牧武学宫做靠山,当初陈家趁李家大乱,吞并了李家不少地盘,对着李家死命打压。

    如今李家可能得势,陈家担心遭受报复,自然就会选择借用外力。

    亦或是...这是城主大人默许的一种新的制衡方式?李家借第九学宫与牧武学宫之力破开了困境,城主就利用池家给陈家做背景,来制衡即将做大的李家?

    这么一想不是没可能,池家自然没可能与整个牧武学宫做斗争,但是与一个牧武学宫中的学子及其背后家族做斗争,还是绰绰有余,毕竟李家又不是青牧城的大家族。

    李武庚不禁有些头疼,这之间的暗流,始终令人难以摸透。

    而且,更头疼的是,李武庚不明白,池家为什么对妹妹李秋容如此执着。

    当年为了迎娶李秋容,甚至于不惜设局让身为家族嫡长子的池九与自己成为‘好兄弟’,以这种方式来接近李秋容。

    如今李秋容已经不在人世,可池家又把主意打到李愁身上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而言之,池九见李愁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李武庚摇摇头:“那孩子,我也不知道在哪,可能在第九学宫内,跟着他老师和秋韩长老在一块吧”

    秋韩?

    听到这个名字,池九面露精光,但是很快内敛下来。

    “既然如此,有些遗憾啊,要不武庚你以你的名义,邀请他回府一坐?”

    李武庚不以为然道:“难道陈富没有告诉你,我与他的关系并不好吗?我邀请他,他也不会听我的话”

    池九扭头,陈富微微点头。

    “那还真是遗憾呐”

    池九叹气,闷了一口酒,好像真的十分遗憾。

    很快,他一扫脸上遗憾,又恢复眼底的‘真诚’

    “听闻小侄即将入学牧武学宫?”

    又要搞什么名头?

    李武庚微微皱眉,点头道:“一月后,犬子前往牧武学宫求学”

    池九甚喜,指着刚刚脚踹其他家主的少年:“那可有点巧了呀,我这小儿子,也要在一个月进入牧武学宫”

    堂内众人神色一凝。

    这少年,看模样,应该比李雄小一些。

    而入牧武学宫的最低标准,也要是筑基境。

    难道...这少年,已经筑基了?

    想到这里,包括李武庚在内的人为之脸色一变。

    这池家...也是天才辈出啊。

    “哦,那恭喜”

    李武庚平淡地回应,嘴上说着恭喜,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喜意。

    池九淡淡一笑,也没在意,指着自己的小儿子。

    “我家这小子,刚刚年过十二,天赋高,但是气性不好,太高傲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今日带他出来,也是想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恰巧听说李家出了个小天才,还麻烦小侄帮帮忙,与我这家小子切磋一二,教训教训我家小子”

    李武庚无言,看了眼那少年,少年回瞪一眼,眼底里说不出的傲然。

    而且听到池九这番形容,少年冷哼了一声,瞥眼看向正襟危坐的李雄,不屑道:“垃圾”

    “......”

    李雄眼角抽搐,但显然,他比这少年更懂事,没有回话。

    倒是一旁的方师,十分气愤,正要出头时,却被李武庚摁了下来。

    “令子天赋异禀,我儿不如,这切磋还是算了吧”

    池九对于李武庚的婉拒丝毫不意外。

    “这样吧,如果小侄赢了,我池家从今往后,绝不干涉你李家之事,如何?”

    这条件....

    说实话,李武庚心动了。

    自从十几年前的那档子事后,李家已经是每况愈下,如今也只是在城主大人的许可下,获得一线生机,如果能摆脱池家的束缚,李家...过的会更好一点。

    “如若输了呢?”,李武庚问。

    池九咧嘴,笑道:“输了,那你就想想办法,把秋容的儿子请过来一下,怎么样?只要能把秋容的儿子请过来,我池家一样不再干涉李家之事,如何?”

    “......”

    李武庚沉默了。

    堂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人人不懂,李武庚到底在犹豫什么。

    当初在大比当中,对于李愁的生死他视而不见。

    如今这让李家恢复往昔的大好时机,李武庚怎么就犹豫了。

    池九也不急,默默地品着酒,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喜意。

    片刻后,只见李武庚叹了口气,摇摇头,做出了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抱歉,我与李愁关系不佳,我没能力叫他回来”

    池九脸上的喜意止住,慢慢恢复一种冷漠。

    “那还真是遗憾呢”

    说着,又看向李雄:“这样的话,那希望小侄,能够顺利到达牧武学宫吧”

    李武庚身躯一颤,怒意攻心,良久方从齿缝间逼出声音来。

    “你要...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池九冷漠的眼神。

    李武庚知道,池九是在威胁他。

    今天不从,李雄在去学宫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出奇。

    一旁的方师瞠目怒视,身体猛然起身,但又被李武庚一把拉着坐下。

    李雄显然也听出了这番意思,咬咬牙,看着那少年,嘴角挤出几个字:“父亲,我可以的”

    李武庚浑身战栗,双拳紧握,鼻腔里喷出怒气来。

    但是...没多久,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雄儿,小心”

    应战。

    只要赢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输了的话,那就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