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在行动了，”赵晓楼听见脑子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你打算怎么办？”

    赵晓楼吓得一愣。

    “你干啥呢？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突然说话不吓死人吗？”

    “我才没死，是那家伙开的特殊形态限制了我的行动！”

    赵晓楼想起元萍那张全是血洞的脸，从那之后系统便没有了动静。

    原来是限制了行动……

    赵晓楼想起那个时候没有发现她的力气或者什么有变化，原来是在这里？

    直接攻击系统吗？

    “如果你不加入黑曜的话，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系统在大脑里看着赵晓楼，说道，“你和我才认识四天，打那个三阶系统特化的家伙还没死，也算是很厉害了。”

    赵晓楼摇了摇头，他在天空上发出一声戾叫，声音传得很远，很空灵。

    “黑曜要杀了云月吗？”

    系统说是。

    “那我为什么要加入他们？”

    “因为他们是系统人七大势力里现在最强的，他们几乎挟持了所有组织，现在有四个组织都倒向他们，实力极其恐怖……”

    赵晓楼冷笑了两声，“如果我就是不呢？”

    “我知道你不会，”系统说，“我只是在提醒你，你面对的敌人很棘手。”

    “说实话，如果不是云月被抢，我什么都不想管，”赵晓楼看着荒原的风吹草动，感受着风从他身上划过，“我原本觉得干了天幻集团就金盆洗手，拿着钱买个海景房，和妹妹住在那里，做我想做的事情，什么破事我都不想管。”

    “不过，他们要杀我的朋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赵晓楼冷冷道，系统感觉得到他的语气有有一丝愤怒，也有着一丝疑虑。

    “云月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系统说，“我感觉得到，说不定这就是原因，可是那个震频拒绝我查看。”

    “是吗？”

    赵晓楼没有多想，他现在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诶，系统，你说的那个组织黑曜，他们有多少人？”

    “常规作战系统人两万人，后勤加上其他一共有四万。”

    作战系统人两万吗……

    赵晓楼脸上出现了冷汗，他第一次觉得事情很棘手，“每个都和元萍一样厉害吗？”

    “不，”系统说道，“很明显，元萍只是候补，作战部队不可能只有这种水平。”

    作战部队不可能只有这种水平……

    赵晓楼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他想到了一个他想不通的事情：

    “你说云月脑子里有东西？”

    “嗯，根据震频来看，应该是她小时候被植入的，”系统说，“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因为我也无法解析，元萍把她带到心路里，可能是为了利用心像强化干扰试试。”

    一阵沉默。

    “是吗？”赵晓楼想了想，问道，“既然黑曜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派多个人来抓她？”

    “不，”系统好像闭上了眼睛，赵晓楼听见脑子里有电磁流动的声音：“我感觉得到，他们来了，至少有三十个人。”

    赵晓楼有些紧张地望了望荒原，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在哪儿？”

    “他们现在在某个人的心路里和某些人交战，”系统说道，“还记得你看到的那些篝火堆吗？”

    赵晓楼点了点头，有大阵仗却不直接来拉云月，而是用一堆人去另一个地方，要不就是云月没那么重要，要不就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赵晓楼内心有把握，他们在躲着某个人。

    赵晓楼想起云月说，她有个哥哥在银河下守护着她。

    咬着嘴唇，赵晓楼看见前面有一条大河，大河无边无际，平静无比。

    河在荒原上静静流淌，越来越粗，越来越粗，直到汇入无垠的远方。

    “那是心路与心海的交界。”

    “心海？”

    系统在赵晓楼脑子里点了点头，“心路是某一个人的心路，心海是所有系统人的心海。”

    是吗？

    心海的支流万万千千，数不清，摸不进，每一道小河流都进入了心海的大河流，心海一开始还是几米宽的小河，赵晓楼身下的海水现在已经有了几百米宽了。

    河水倒映着赵晓楼的影子，赵晓楼没有看见一只大鸟，他看见的是微笑的白衣少年，正对着天空呼喊着。

    那个美丽，帅气的少年牵着一个小女孩，在星空下憧憬着，赵晓楼觉得这一个倒影有点熟悉。

    好像是久远的记忆。

    “恐怕，军方那件事，至尊集团大楼的那件事，都与黑曜有关。”系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里的破坏如此严重，如果是展霞他们与军方战斗，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大的破坏，意味着有势均力敌的一方与展霞他们搏斗。”

    倒影里的男孩在慢慢长大。

    “你的意思是，那天的战斗有一个第三方，”赵晓楼看着河水里的倒影在长大，“就是黑曜？”

    “恐怕全面进军要开始了……”

    “全面进军？什么意思？”赵晓楼有些听不懂系统在说什么。

    “黑曜的支持率越来越高，可能他们会先拿二十七城下手……”系统的声音很沉静，可是赵晓楼听得出来，系统的声音透露着不安。

    “大屠杀吗？”

    赵晓楼一字一句道。

    系统点了点头，赵晓楼看见心海的倒影模糊在一片流动的红色里。

    “为什么？世上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不，”系统的声音很冷，冷的赵晓楼都打了个寒颤，“其实人类与我们一直在战斗，从五十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我们的斗争一直都没有从历史上褪去。”

    “那为什么你选了我？选了我这个人类？”赵晓楼的语言似乎没有感情，“我不可能和你们一起搞大屠杀。”

    无边无际的河流终于汇聚成了辽阔的大海，碧波涌动，赵晓楼的影子在打起潮水的海面上疾驰。

    海面上倒影着一个恶魔。

    一个巨大的恶魔。

    “黑曜的想法和我不一样，”系统似乎在赵晓楼大脑里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凝视着他，就像在凝视着一个珍贵的承诺。

    “在我看来，你是最有资格成为领导系统人的最终系统。”系统的眼睛似乎流露出来绝望，“如果你也不行，等到他们找到了原初，我们就彻底完了……”

    原初？原初系统吗？

    赵晓楼自嘲地笑了笑，“我？我连元萍都打不过，怎么去对付黑曜？”

    系统呆呆地从颅内看着他的眼睛，那个眼神认真的就像许配一生的人的承诺一般：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就让我慢慢来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