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并不可怕。

    赵晓楼想。

    他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走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一个像是虚空的地方，那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存在也没有消失。

    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云月正坐在他的床边啃着饼干。

    晨光从窗前透了进来。

    “云月？”他自己看了看，看见这个云月身上穿着衣服，“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大叔似的声音传了过来：“傻瓜，我是系统啊，没看见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妹妹给我的那件吗？”

    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赵晓楼还是不太适应。

    “你穿上衣服了啊……”

    “是啊，上次那件已经作为数据登入了。”

    “好吧……”赵晓楼仔细看了看窗户，发现至尊集团大楼已经呈现出倒塌的模样，那面前围了一群人，赵晓楼发现尸体更多了。

    走到楼下，赵晓楼看见许多被撕碎的身体，四肢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尸体的脑袋呈现出惊恐的样子。

    房东太太也在围绕的人群里，赵晓楼看见围过去的人正在议论。

    几辆警车正在现场勘测，几名医护人员和警察维持着秩序，一些检验尸体的人正在尸堆里说道：

    “尸体尸僵已经消失，尸体呈柔软状态，距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在36小时前。”

    “这一批尸体均为军人，从勋章来看，是守卫方A组一队成员，每个人胸口都有炸裂现象，导致心脏碎裂，但是爆炸成因不明。”

    “大楼于前日晚上发生爆炸，但是昨日并没有收到任何报案，这是怎么回事？”

    “这边的尸体明显出现尸僵，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十二小时以内，八小时以外，死者都为二十七城第一中学的学生，均被拦腰活活撕裂，在颈椎与胸口发现五个大洞，大腿与小腿也有五个大洞，但不清楚成因是什么……”

    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赵晓楼挤进人堆，他看见那几个学生正穿着校服，张大着嘴，有一个脑袋被啃裂，露出血淋淋的脑花。

    他有些害怕。

    他想起来昨晚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

    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声音：“前晚上发生的死亡与倒塌，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被人发现？”

    房东太太说道：“对啊，我也记得好像昨天早上这大楼也好好的，对不对啊赵晓楼？你每天都要上学，你应该记得吧……”

    赵晓楼嗯了一声，他看着一地的血腥发着抖。

    我又杀人了吗？

    又变成了怪物？！

    赵晓楼的心开始猛烈地跳起来，他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没有看见妹妹！

    “想什么呢你，”变成云月的系统打了他一下，凑到了他的耳边，“作为你昏迷就回家了，我没有给你变身怪物的力量，你放心好了……”

    “哎呀，小姑娘你们和好了？”房东太太拉住系统的手，“这里还是太不安全了，居然发生了这种怪事，小姑娘你一定要注意啊。”

    系统嫣然一笑：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周围还在大声议论起来，有人说起昨天的事情，说看见昨天早上公司董事都还在拍公司宣传片。

    一群人也在说看见了。

    警察维护着秩序，赵晓楼听见人群里有人喊着：

    “系统人，肯定是系统人！上天的神罚来了！他们来屠杀了！”

    周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赵晓楼看见许多人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嘈杂声越来越大，他听见人堆里喊着：

    “杀了他们……”

    “不是，不是系统人！”警察立马解释道，“这位市民你放心，系统人那种东西五十年前就全灭掉了，这可能是用了全息投影导致的，请大家安静下来！”

    赵晓楼骑上车，他想着那三个高中生的事情。

    两个高中女生，一个高中男生，均被拦腰扯断，肉体撕裂，那个男生脑袋被啃掉一半，仅剩的脸上全是惊恐。

    如果不是系统人，那这只有老虎才干的到。

    “幻影系统的震频受到了其他系统运作的干扰，”系统在自行车后面抱着赵晓楼，说道，“所以幻影消失了，这么看的话……”

    “你能不能变小钻回我的脑子里”，赵晓楼说道，他觉得这样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云月看见了真的会打死我的！”

    “怎么，你都不是人类了，还在惦记那些？”系统笑道，“没事没事，放心吧，随着你的系统化，你会逐渐看不上人类的。”

    “不是这样啊！”赵晓楼吼道，他把踏板踏得飞快，自行车像火箭一样飞速奔驰，“我主要怕她的拳头！”

    “看来幻影系统已经走了，”赵晓楼放弃了，他觉得这系统开始逐渐不听话了，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所以幻影才没持续下去，难道，这个系统的出现在他们意料之外？”

    来到学校，系统钻进了赵晓楼的脑子里，班上很多人都在议论至尊集团大楼的事情。

    由于知道赵晓楼住在那附近，所以许多同学都围了上来。

    “赵晓楼，你在前天有没有什么怪事引起你的注意？”

    “赵晓楼，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家附近有什么怪事？”

    “你们烦不烦！”云月一把把围过来的学生们推了开，然后拉住赵晓楼：“赵晓楼，你家附近的怪事有没有注意到啊？”

    唉，这傻东西……

    赵晓楼放下了书包，打开了课本，说道，“晚上是有几声爆炸，可是别的也没有了……”

    云月皱了皱眉头：“我听说我们学校的学生最近消失了好多……”

    “对对对，”围过来的一个学生说道，“五班消失了两个，四班消失了三个，一班消失了七个……”

    “七个，那么多吗？”一个女生战战兢兢地说。

    “是的，最近到处都有失踪人口，一下子全多起来了，据说有人看到，这些人失踪前和一些穿白衣的人混在一起。”

    白衣？

    赵晓楼皱起眉头，他想起来那个组织全是黑衣。

    “我想，四班那三个人已经找到了，”赵晓楼拿出早上房东太太拍的一张照片，递给了围在一起的同学，“他们已经被解决掉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鲜血淋漓，肠子散落一地，半个脑袋全是血，浑身血洞，眼睛全是恐惧的神色，肢体被拦腰撕成两段……

    好多女生看到直接叫出了声，仿佛下一个被干掉的就会是自己。

    “这个的确是四班的学生……”男同学的声音发着抖，然后他的下嘴唇打着战，眼神仿佛看到了地狱，“四眼田鸡，那个四眼大肥猪，我们班的，几天没来上学了？”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赵晓楼看见他们的眼神黑黑的，仿佛在战栗。

    “三天，”一个女生颤巍巍地说道，“元萍同学已经三天没来了！”

    赵晓楼听见他们之中发出了一阵尖叫。

    张老师抱着数学课本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她生气地说，“今天赵晓楼都那么乖，你们不能学学？”

    “老师，”一个女同学的眼泪的吓出来了，“元萍同学三天没来了……”

    然后她拿出赵晓楼的那张照片，声音有些哽咽，“隔壁四班失踪同学的尸体被发现了，元萍同学会不会也……”

    张老师被吓得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惨白。

    “有没有同学……”张老师话有些结巴，她的大脑仿佛受到了重创一般，“有没有同学……知道元萍家长的联系方式？”

    正说着，班级的大门突然打了开来，一个胖妞出现在了门口，眼神有些不自然。

    “元萍同学！”张老师从地上爬了起来，跑了过去，声音都哭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班上的同学松了一口气，有些惊魂未定的女同学还是死死盯住她。

    赵晓楼揉了揉眼睛，他刚刚看到元萍的身上全是血。

    “诶，云月，”赵晓楼拍了拍云月的肩膀，“元萍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白色啊，你眼睛瞎了？”云月一副无语的表情，一旁的陈定都笑了起来。

    是吗？

    白色？

    可是赵晓楼看见的却是满身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