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奈的现实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问莫凡:“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什么名字?”
坐在椅子上的莫凡,忽然从梦中惊醒。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以及刚才那个不知所谓的梦,他一脸迷茫。
“那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梦中的自己,会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带着疑惑,他看向房中心的软床上。
此时,床上除了江凉以外,还多了一个小女孩。
昨晚休息的时候,守卫一脸猥琐的,把这个小女孩送到了他的房里。
本来他想拒绝的,但被江凉拉住了。
当时的他,被自己身上的问题困扰,也没想太多,就默认了行为。
然后这个女孩,就被留在了这里。
等到入睡的时候,她惊恐的看着莫凡,深怕对方对自己做坏事。
这让他深感无语,且不说他不好这口,而且人家江凉就在旁边,自己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吧。
本来他还想着,多睡睡软床,适应一下。女孩的出现,直接打断了他的想法。
这种情况,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许,是同龄人的关系,女孩有些信任江凉。
在他的语言安慰下,对方安心的睡在了床上。
看着酣睡的两人,他有些无语,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带孩子的。面带复杂的想道:五年前,我也是个少年啊,现在怎么就成老父亲了。
他注意到楼下的矿奴已经陆续出来了,温柔的提醒道:“起来了,开始工作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江凉还是答应的同时,快速爬起身。而女孩,依旧躺在床上,仿佛没有听见。
他注意到女孩眼角微微颤动。知道对方是在装睡,不想起来。
这一举动,让他有些生气。自己的善意也是有极限的,对方这样子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忍受范围。
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编号,他冷冷的说道:“2656,昨晚我收留了,没有伤害你。不代表我有义务,要一直照顾你。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我就让守卫,强行带你下去了。”
冷漠的发言,不仅让床上的女孩瑟瑟发抖,也让一旁的江凉有些害怕。
这话很有效,女孩眼角含泪的坐了起来。她看了眼冷漠的莫凡,随后用恳求的眼神看向江凉。
这一举动,直接把莫凡惹恼了。虽然知道对方是想活下去,但自己不想再开这个头。江凉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没有余力再救更多人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拒绝对方,而是询问:“江凉,你能救她吗?如果你有办法救,我不阻拦。”
被这么一问,江凉愣了一下。嘴角抽搐之后,说道:“不能,我没有办法。”
莫凡略微诧异了一下,随后满意的说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江凉点了点头,避开了女孩的视线,拉着对方离开了房间。
看着走下去的两人,莫凡很难受。
“怪自己,怪我吧。来到这里,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说完,他看向头顶厚厚的岩石,想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下去的两人,面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的,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别叫我那串数字了,我叫荆若吧。”
女孩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安慰江凉。
江凉看着对方可爱的脸庞,眼角露出了泪水。他攥紧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流泪的同时,笑着说道:“荆若,我会记住你的。今晚,希望你能自行了断,否则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拳紧紧握住,导致掌心被指甲划破。
看着对方的情况,他抬起头,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
不出所料,女孩的手掌伸了起来。他本能的闭上眼睛,但依旧在原地没躲闪。
预想的巴掌没有到来,对方反而将他嘴巴捂住。
这让他不解的睁开眼睛,准备询问。
谁知,睁眼后。一对充满泪水且害羞的眼睛,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时,他能感受到女孩紊乱的气息,以及身上独有的香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的接受了这一切。
女孩隔着手掌,给了他一个吻。一种害羞的表达方式,更是对他善意的感谢。
本来,再别的地方,他们可以享受这个年纪肆意的青春,以及甜蜜的爱恋。但在这个地方,永远都不可能。
江凉的善意,只能让女孩自行了断,从而减少痛苦和折磨。
而女孩的善意或者说恶意,则是让对方,永远记得她。记得这,带有血腥味的一吻。
两人分别,不再一语,女孩笑着去面对自己的命运。
只留下江临,呆呆的站在原地。
见到对方离开的背影,他很想拉住对方。
“但是,我做不到啊。莫凡都做不到,我能怎么办?”他无能低语道。
眼角的泪水,划过了鼻梁,流到了嘴唇之上。
泪水混合女孩血液,他抿了抿嘴唇,笑了出来。
咸味,苦涩味和血腥味,构成了复杂的味道,这也是他初恋的味道。
他擦干泪水,走下台阶。
同时,他细细品味着嘴中的味道,想把它永远记住,这样他也会记住那个叫做荆若的女孩。
走到管理区底层后,他看向了顶层,仿佛是在看莫凡。但上面是单向玻璃,只有莫凡能看到他,他是看不见莫凡的。
不过,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互视到了一起。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注定。
刚才的一切,莫凡看到了,他知道少年成长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裂痕也已经种下,这不怪任何人,这就是注定的一切。
江凉朝着玻璃笑了一下,随后加入了矿区的工作之中。
见此,莫凡有些忧伤的坐下,随后释然的笑道:“这样也好,我也不能陪他一辈子。离开这里,就分道扬镳吧。一个人,也挺好。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
“是吗?”
矿区忙碌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江凉最后看了一眼荆若,两人互视告别。早上一吻之后,仿佛达成了默契,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也许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最好的告别了。
“莫凡,我想住回矿奴宿舍。”江凉有些不安的说道。
莫凡笑了笑,并不意外这个回答。摸了摸对方的头,笑着说道:“好的,那个东西你给她了吧。”
江凉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决定。反而痛快的答应了他。
在听到对方后面的话后,他叹了口气。有点悲伤的说道:“给了。”
莫凡听此,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了他一瓶营养品。同时,告诉他吃完了找自己要,不需要省。
对于这份好意,江凉感谢着接受了。
毕竟他只是不想过多依赖对方,并不是完全想和对方扯清关系。他也清楚,住在这边,对自身和对方,都没有什么好处。离开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早点罢了。
两人告别之后,莫凡继续看起白天的书籍。他在这里的工作很少,基本上就是交接一下矿奴,以及定期清点浑晶。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看一些书。
这些电子书,是前前任典狱长留下来的,对方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但一直在学**国方面的知识。
属于出去还是要靠贿赂,但以后也是在帝国内任职,所以为此提前准备了,很多相关的书。
这些书籍,可以让莫凡呆在矿区,也能知道一些帝国相关的事情。
他查看着一本帝国管理法,在看完部分后。他合上书,若有所思的说道:“帝国殖民地保护法?浑矿开采报备?看来这边是哪个大人物的非法矿区。”
他拿手指在桌子上一直敲打,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忽然,他灵光一闪,激动的说:“如果把这个矿区公布出去,帝国一定会重视。这样浑矿开采需要报备,开采的也是帝国方面最新科技。这样就不需要矿奴了,根据发现浑矿的奖励,发现者,最少可以获得殖民地人的身份。……”
他越说越激动,但最后又沮丧的躺在椅子上。
“虽然我依旧没有身份,但名义上我是这里管理者。我这个职位,主要就是防止这里泄露。万一泄露,浑矿的主人不会放过我的。”一想到这里,他就很绝望。
“也许会有别的办法,避免这个问题。算了,日子还长,慢慢来吧。”见时间也到了休息时间,打算以后再去细想这些。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软床,再看看身下的椅子。
“唉。”对于江凉的离去,他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失落。
重新躺会软床的他,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果然没这命啊。”
说完,他坐回了椅子上,准备休息。
矿奴休息区内,江凉伤心的抱着一个人。
怀中的人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角还流下了黑血,加上停止起伏的胸膛,显然已经死去。
这个女孩就是荆若。她知道在这个人性监牢中,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比起被折磨而死,不如痛快死去。至少这样,身心不会被摧残。
哪怕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江凉依旧很愧疚。
毕竟是他提议的,且自杀的物品,也是他转交的。
这让他感觉是自己,亲手逼死了对方。
他一路抱着对方,来到了熟悉的提炼炉。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以后会来更多次。但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希望永远不来这个地方。
处理这些死亡,是让他有活着的机会,但这不意味他能漠视死亡。相反他更想活下去,帮助他人一起活下去。
看着手中的尸体,他有些悲伤的说道:“可是,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能厉害很多,非常多,直到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时,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将尸体的头颅对准了提炼炉,随后用采矿工具,爆掉了对方的头,然后将它扔进了炉中。
看着瞬间气化的尸体,他扬起头。
在提炼炉的映射下,一张略显青涩的脸,展现在眼前。那是一张偏瘦的脸,上还沾着几滴血痕,清澈的眼睛中,充满着迷茫和无助。
这次他没有哭泣,但满脸的悲伤还是出卖了他。
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和落寞离去的背影。
帝都之中,前前任典狱长,跪下的背影,有些狼狈。
与之相对的,他身前坐着一个青年。对方衣着华贵,且神态自若。
青年不紧不慢的说道:“肯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