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凡且麻木
“莫凡,有人收养你了。”孤儿院长,很开心的看着他。
他看着眼前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的孤儿院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凡是一个弃婴,普普通通的长相,智力和身体。
但这平凡的一切,并没有让他很好找到收养家庭。
甚至一些残疾的孩子,都比他容易找到收养者。
在他12岁那年,终于有一个愿意收养他的家庭。
这个家庭收养他,单纯的只是因为夫妻俩不想带孩子,只想培养一个长大了一些的。
他以为自己的好运来了。
结果他永远记住了,夫妻俩看到时失望的模样。
“老公,要不要不收养了。”
“手续都办完了,能有什么办法啊。也许……”
听着这些话,他还要强撑着笑容,感谢两人的收养。
果然,莫凡没有让两人意外,他的天赋和水平都和长相一样,平平无奇。
他也想成为闪闪发光的那些人,但有些东西就是注定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点特色或者特长都没有的人。
无论干什么都是中间的那批,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夫妻俩对于这么平凡的他,很快失去了兴趣。仅仅只维持着他的学费和伙食。别的连衣服和生活费,都不会给他。
由于这样,为了日常生活,他业余时间都在打工。
原本,还有几个勉强能说话的人。也因为打工后的疲惫,没时间应付,最终也选择不再搭理他。
正常情况,他该怨恨院长和养父母。但相反的是,他觉得自己确实没啥存在意义。有他没他,没有任何区别。
在打黑工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网管的工作。这样,他可以在上通宵班的时候,玩很多新游戏。
因为他平平无奇的水平,玩什么游戏都一样。所以在新游戏中,总能体会到一些别的地方没有的乐趣。
这也让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生活,有了一丝乐趣。
不过这个乐趣,很快也没了。
在结束一个通宵,加长白班之后。
他颤颤巍巍的走回家,在路上,他一不小心掉到了,一个更换井盖的坑中。
意识消散前,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就这吧,结束了。”
他平凡的一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死后的事情,他自然不清楚。
当再次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黑暗。
“我在哪里?我不是死了?到底发了什么?”他拼命呼喊着。
一阵摸索之后,他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容器中。
他开始疯狂敲打容器,最终他敲开了容器,从里面爬了出来。
出来以后的场景,也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黑暗,只不过这次的空间更大了一些。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居然被他摸到门。
幸运的是,这个门还没有关上。
从门中出来后,他看到了光线。
第一次,他觉得光明是那么宝贵。哪怕只是透过门缝,穿进来的一丝丝光线。
但这足够为他这个待在黑暗中的人,找到出去的方向。
他撞了很久的门,才撞开。
冲出门的那一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不是地球吧。”
他瘫倒在了地上,迷茫了起来。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舒适的环境,看着造型各异的建筑,以及白天都能看到的满天星辰。
虽然没有科幻中标配的飞行器,也没有赛博朋克般的杂乱夸张,但他明白,这里一定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球。
由于几天没有进食,他的身体已经接近临界点。
他艰难的爬到了有人的地方,寻求他人的帮助。但这里的人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根本不能交流。
后面,在他弥留之际,遇到了一个女人,她给了莫凡一小片东西。
莫凡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吃下它。
吃下以后,他就感觉饱了,身体还充满了力量。
恢复状态的他,识图和女人沟通,但是依旧徒劳无功。
不过,他还是感谢对方:“谢谢你,女士。虽然我们无法交流,但你救了我的命。”
他刚感谢完,一些人凭空出现,对着莫凡一顿指指点点,同时愤怒的说着些什么。
莫凡看来者不善的样子,就准备逃跑。
结果他直接被控制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那些人对女人说了些什么,最终他被那些人带走了。
后面他学会语言后,了解了一开始这些人对他说的话。
大致就是莫凡没有生物信息登记,是个偷渡的人,不应该出现在帝国首都这边。要被移民局的人遣送出去,或者流放到殖民地去。
被关起来后,他们还试着和莫凡沟通。
不过,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的话。
在辗转了几个看守所后,他被送上了一辆囚车,
他的身上也穿上了一件帝国囚服,上面的编号是5126。
穿上这个衣服后,他就被送往了矿坑。
在下空间跃动器的时候,因为看守的推搡,他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只手伸向了他,温和的对他说道:“我是5125,应该是你的室友了。以后多多关照了。”
当时的他并不能听懂这句话。
但在这之后,5125教会了莫凡这句话,以及这种语言。这才让他可以和人交流。
“我叫莫凡。”这是他用这语言,说的第一句话。
5125则是温和的回复:“我叫刘逸君,很高心认识你莫凡。”
两人可以交流的时候,刚好是第三批人来了。
那时两人还有希望,还有幻想。
直到2年时间过去了。
刘逸君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他将自己唯一的遗物,交给了莫凡,然后用依旧温和的语气说道:“莫凡,希望你能前往那个乌托邦,那里的人平等互助友爱。”
说完这句话,刘逸君笑着死在了床上。
莫凡第一次留下了眼泪,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对他最温柔的人。
他亲手将刘逸君的矿化的尸体,扔进了提炼炉。也是从这时候起,他丢尸体的时候,喜欢打爆尸体的头。
也许是他精神出了问题,也许这真的有用。
在刘逸君死的那晚,所有的守卫都很高兴,因为这是2年来他们第一次赢钱。
为什么他们不买两人活呢?还不是因为庄家开的倍率太低,他们只想赢大钱。
也是这一天,典狱长悄悄找到了他。对他说:“我会在那个角落里,每天给你一片营养片。你只要不闹大事,我保你好好活着。”
就这样,他一个人渡过了3年。
看着熟睡的3777,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莫言熟练的抱住了他,这样抱可以让孩子更有安全感。
果然,刚刚还很难受的3777,蹭了蹭他的胸口,笑了出来。
前世的他,根本不懂这些东西。包括来到这边他也不会,但是遇到的多了,就记住了。
这些被他拥抱过的孩子,无一例外,都被他亲手抱进了提炼炉。
他已经麻木了,为了明天继续高强度的工作。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了没梦的一晚。
当当当,一阵敲打声后。
所有的矿奴,都疲惫的起了床,不管他们想不想,一天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外面的天气,依旧和5年内的每一天一样。
在房间中的别人都走后,莫凡偷偷塞给了,3777一个能量块,然后看着他吃下去。
之后,两人离开了房间,加入了外面的工作之中。
从第四天开始,死的人断崖式增长。
3777一个人,根本拉不过来。
“你想多活几天,就好好烧尸体。”莫凡给他拉来了一个推车,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帮助了。
现在,3777是运尸员,他暂时不需要挖矿,但他必须一个人清理掉这些尸体。
不然,就会换另一个,身体孱弱的家伙来做。那样3777就会继续挖矿,按他的身形估计2天,就会被扔进提炼炉了。
“3777这里。”
“3777这里。”
“3777……”
听到守卫不停的呼喊,莫凡内心松了一口气。
只要3777还在动,撑过今天他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了。
“收工了,赶紧走。3777把尸体处理完再走。”守卫说完这句话,就第一个走了。
3777拉着满满的拖车,艰难的走着。
突然,他的拖车变轻了。
回头一看,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谢谢你,5126。”
莫凡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淡淡的说:“明天估计也有那么多,后天开始就会少很多了。”
3777笑容瞬间消失,他看着几个还在微微动弹的人。有些不忍的说:“他们真的没救了吗?”
莫凡没有说话,直接一手拽起一个,另一只手熟练爆头,飞快的处理起尸体。
3777很聪明,明白了莫凡的意思。
也不在询问,开始帮着莫凡一起处理尸体。
又处理了一车后,莫凡让他等自己,再去拿能量块。他则是去拿典狱长给的营养片。
吃掉之后,他陪伴3777一起拿了能量块,然后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吃掉。
发能量块的地方,发生了打斗,甚至地上都有一些人瘫倒不动了。
一些守卫在旁边叫好,还有一些自己开起了盘口。
坏消息是,这种情况后续只会越来越严重。
但好消息是,这里死的人,是赢得一方去丢掉,3777不用去收拾。
在洗漱之后,莫凡给3777揉按了一下,这样能让他更好休息,不然明天他可能会撑不住。
在他揉按的时候,3777就累得睡着了。
莫凡把他小心的抱到了床里面,然后相拥而眠。
咳咳咳。
“又要来一批了,3777的好日子的结束了。”
莫凡手上捏着一块晶状物体,每隔15天左右,他就会咳出这种东西。
这是提炼过的浑矿,应该就是他吸进去的矿粉凝结出来的。
他知道自己身体肯定有异常,但是也不清楚哪里有问题。
不过,现在这种异常,让他活了下来。
不然,他的身体内部,就会和刘逸君死的时候一样。整个矿化,就和一块矿石一样。
他悄悄收起了,这块晶状物体,走向了那个阴暗角落。
这次,他翻找了很久,都没有翻找到营养片。
他有些疑问的转过头,发现典狱长招呼他,让他上去。
见这个样子,莫凡心想:他估计要走了吧。
上去以后,典狱长给了他一瓶营养片,还热情的搂住了他:“兄弟,感谢你,让我早日逃离了这里。我不能放了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加油,5126。”
莫凡拿着手中的营养片,若有所思,想了半天后,他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明天吗?”
也许是要离开了,典狱长心情很好的回答了他:“是的,终于要走了。”
见此,莫凡也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房间。典狱长则是在房间内,开心的计划离开后的事情。
他把营养片拿到了房间里,他推开床的一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里面放满了能量块和浑矿结晶。
这是他一直储存下来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逃离这里。他将那瓶营养片藏了进去,然后把床复回了原位。
3777开心的拿着四块能量块回来了,由于明天典狱长要走了。他让食堂供应能量块翻倍。
不过这个福利,只有5个人能享受到,其中3个已经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所以他的仁慈,只有3777和莫凡感受到了。
虽然每次莫凡的那份,都会给3777吃,但他每次都会询问莫凡,这次也不例外。
“给你。”他脏兮兮的小手,递上了一块能量块。
也许是拗不过他,这次他难得接过了能量块,然后吃了下去。
看他吃下了能量块,3777更开心了,坐到了他的身边。
见他开心的样子,莫凡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开始,你就要挖矿了。你现在的样子太健康了。新的一批里肯定有比你孱弱的家伙。”
由于莫凡的食物供应,3777的身形也正常了许多,看上去没有那么虚弱了。
听到这话,3777小手不安的无处可放,眼角也闪起了泪花。
他知道挖矿的下场是什么,他每天处理的那些,就是挖矿的下场。
和他一批来的人,只剩下了3个。这3个,现在也是一口气吊着,和死了差不多。
“谢谢你5126,我叫江凉。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而不是3777。”
江凉满眼泪水的裂开嘴笑着,他希望莫凡能够记住自己最好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都是莫凡的照顾。
莫凡有些伤感,他轻轻的抚摸了江凉的头部,温柔的说道:“3777我会记得你,记得你叫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