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沐雪和真相
李沐雪。
是一位光荣的警察。
刚从琅城警校毕业的她备受瞩目，无论是她出色的外表还是过硬的侦案实力，都是他人口中所谓佼佼者。
琅城对警察的选拔一直相当严格，整个警治体系内甚至没有几个女警。
李沐雪，是其中一个，更是最出类拔萃的。
年芳二十，性子高冷，肤白貌美，家世显赫。
她是标准的白富美，但她也为此苦恼。
仿佛只要将她和白富美三字捆绑，她的成就便是理所应当的。
她不想这样。
她想证明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地靠自己侦破一件大案。
为此，她特地主动调职到三环，这个最纷乱的地段。
她运气不错，刚来便碰上个大案，但这案子却让她有些无计可施。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起死而复生的案件，即使现在科学发达无比，但人死复生却还是超出了李沐雪的认知。
这让她一度以为是一些人在团伙作案讹诈保险公司。
但后来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死”人中，最终总会有几个再次死去。
而且每一次都不是意外。
都是他杀。
李沐雪难以理解，她只能认为是保险公司的报复。
她甚至为此审讯了数家公司老总。
李沐雪每次一把身份一亮，说句我是李氏的，那些老总一个个便磕头求饶了。
即使他们真的没有杀人，但李沐雪说他们杀了，那便杀了。
审讯往往草草收尾，让李沐雪摸不着头脑的是……
没有一个人有嫌疑。
李沐雪在猜测是同一个人的连环杀人案。
但每次勘察现场后，她发现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完全不同。
甚至每次残留的DNA都不尽相同。
而且，这些DNA样本，她竟然在琅城基因样本库中找不到！
是外来人吗？
又是怎么突破三环严密的防线的？
那百米高的城墙，密密麻麻的电网和上千聚核粒子炮，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不大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呢？”
李沐雪走在街路上，她喜欢以散步的方式来让大脑放松。
这个匆忙的世界里，散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但李沐雪很喜欢，每当漫步无人街头时，自己仿佛就与外界的纷纷扰扰脱了关系。
只不过，散步的目的却是为了那些纷纷扰扰，这不免有些滑稽。
今日的李沐雪和往日一样漫步，但却又和往日不同。
她在三环路口附近遇到了人。
两个特殊的人。
一个躺尸，一个抱尸。
出于职业习惯，她下意识地以为这又是一起凶杀案。
当她看见那个小女孩泪眼汪汪的样子时，李沐雪只觉得心被揪了一下。
实在太惹人怜爱了。
李沐雪第一次感觉到当警察是为了别人而当，她突然发自内心地想帮助这个女孩。
说来确实惭愧，李沐雪当警察一直都只想着自己的成就，而忘记了警察的本分。
没有过多等待，李沐雪立即靠近女孩，欲查看尸体。
但女孩情绪很不稳定，李沐雪难以接近他。
就像是护食的小猫咪一样。
但随即，李沐雪发现那躺尸的男人没有死！
她也没管那么多，救人要紧。
而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更重要，没有阻扰李沐雪，就只是抽泣着，看着李沐雪把男人抗进灵能浮车，然后迈着随抽泣一停一顿的小步子默默跟着李沐雪。
男人伤得并不是很严重，大脑似乎陷入短暂的生物电流紊乱。
李沐雪还查看了下男人的伤口，她料定男人是衍生者。
不仅是因为伤口的可怖，更是因为李沐雪发现男人的伤口正慢慢复原着，只不过过程缓慢罢了。
这引起了李沐雪的重视……
……
三环，李氏医院。
VIP病房里，李沐雪手托着脑袋，撑着桌子，眼里满是星星。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病床旁边的糯语身上。
真的好可爱啊！
李沐雪发誓，她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看着糯语粉芙芙的小脸，精致的小鼻子翕合，小嘴巴瘪着，桃花眸子弯弯……
她真的好想让糯语一直哭下去。
但又不想让这个女孩伤心。
她尽力地想去和糯语说话，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小妮子好像不会说话一样，只会哭。
正当李沐雪无计可施之时，男人突然坐起——
“这是哪！”
洛雨刚坐起就把糯语抱住，另一手突然出现一把刀，将糯语护住。
刀锋，对着李沐雪。
李沐雪有些好奇，这个男人下意识地警戒心太强了。
可她看着男人一把抱住糯语，却有些吃味。
“医院。”
“你是？”
“警察。”
李沐雪冷冷答道。
洛雨收起了名刀【502】，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很感谢，将我们送到医院。”
“不用谢我，你自己其实就能慢慢恢复。”
“作为衍生者，你的回复能力确实不错，背后那么大一窟窿，这么快就结疤了。”
看着洛雨受起了刀，李沐雪态度也渐渐转好。
“好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开始做笔录吧。”
洛雨点点头，毕竟人家送自己到了这么高级的医院里。
“姓名？”
“洛雨。”
“她呢？”
“糯语。”
“很好听的名字，我没说你。”
“年龄？”
“18岁。”
“我没问你。”
洛雨黑人问号脸。
他看了看李沐雪的眼神，发现这娘们目光一直聚焦在糯语身上。
我擦，这娘们有什么癖好吗？
下意识地，洛雨搂紧了些小妮子。
“诶诶，你的手，拿开点，你犯猥亵罪了你知道吗！”
顿时，李沐雪脸色一变，叫嚷着，腮帮子微鼓。
洛雨只得松开了手，他有些怕被这个女警真给告进去了。
“她几岁？”
李沐雪再次问道。
“额……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嗯？”
“她不是你亲属么？”
“哈，某种意义上，算是吧。”
不知怎的，李沐雪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掏出了全息机似的东西。
李沐雪将全息机对准了洛雨和糯语，上面一阵数据流过，滴滴答答的好像在分析什么。
突然，李沐雪眼睛大亮。
“你和她没血缘关系！”
“她还只有十六岁！”
“未成年！”
洛雨一脸懵逼，他没想到现在科技光看就能判断血缘关系和年龄。
啧啧，要是旧世也有这种科技，也不会发生那么多养了几年的孩子发现是隔壁老王的事情了。
但这个女警在意这个干嘛？
还这么兴奋。
只见李沐雪兴冲冲的跑过来一把拉起了糯语。
在糯语懵懵的目光下，一把将其拉至自己身旁。
然后一脸愤恨地指着洛雨。
“因为她是未成年，暂时没有监护人，所以她暂时归我……归警署收容！”
“而你！”
“如果想反抗的话，我完全可以以诱拐未成年的罪行将你逮捕！”
“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洛雨：“？？？wdf？”
糯语：“╭(′•o•′)╭”
“额，那个警官。”
洛雨挠挠脑袋，不知所措。
“这个你是不是得问问她啊？”
“这还用问吗！她怎么会……会和你在……一起呢？不可能……的吧？”
李沐雪想到先前糯语对洛雨哭得那一个稀里哗啦，突然就没了信心。
糯语也反应过来了，想要挣脱。
在李沐雪错愕的目光下，糯语跑回了洛雨身旁。
李沐雪鸭子式跌坐在地上。
洛雨看着李沐雪眼眶微微发红，不禁蒙圈。
不是大姐你这什么心理啊？
搁着一个警察为这事哭啊？
你到底有什么癖好啊？
可就在这时，洛雨耳朵微微嗡动。
“滋滋……滴——滴——滴……”
熟悉的声音！
洛雨瞬间警觉，他看向李沐雪。
正面没有！
但大致方位没错！
洛雨忍着伤口被拉扯的痛感，一个飞扑——
扑倒了鸭子坐的李沐雪。
李沐雪愣住了，眼眶更发红了。
洛雨甚至能听到这警官的呜咽声。
但洛雨没时间解释了，他一把将女警官翻倒，望其背部——
果然！
一个旋钮状的东西吸附在其背上，诡异的红芒越闪越快！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他妈的！”
不能再等了。
洛雨一把将旋钮扯下，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迈步跑向窗边，反手狠狠一抛——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砰！”
一股热浪将洛雨掀飞，落在了病床上。
一朵小蘑菇云，炸裂在窗外的高空。
洛雨扶着腰，抚摸背部，再抽回手，手上已经都是血。
“伤口又崩裂了啊。”
洛雨躺在床上，血浸染了床单。
但他还是长出一口气。
糯语却是万分着急，她连忙跑到洛雨身边，小手擦拭床上的血迹，好像傻妮子以为把血擦干了洛雨就不会痛了。
李沐雪这时也反应过来。
她本来发红的眼眶变得通红，但眸子里却多了一些清醒。
这是她第一次遭遇生死危机。
她并不是衍生者，碰上刚刚那样的爆炸，根本无法生还。
李沐雪看向洛雨，神情复杂。
她按了按病床旁的护士铃。
“叫个护士来，病人需要包扎。”
“好的……”
“不用！”
洛雨突兀地阻止。
李沐雪一怔，顿时反应过来，对着护士铃道：
“不用来了。”
李沐雪看向洛雨。
“你考虑的很周到，确实，现在最好不能来任何陌生人。”
“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
“不是。”
洛雨尴尬的把手在床单上抹了抹。
“我是怕付不起医药费。”
“……”
“你是衍生者，怎么会缺钱？”
“额……”
“不瞒你说，我来自下三环。”
“她也是？”
“嗯。”
李沐雪对少年有了些改观，她还从未听闻下三环有过衍生者。
要知道，灵的获得，没有官方传承的衍生法门可是很难的。
除了少数天生亲灵者。
要是让李沐雪知道他洛雨也不是亲灵者，甚至是个斥灵时，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那个，抱歉，连累了你。”
“那爆炸物会在你身上，恐怕是因为我。”
“有人想让你携带着炸弹来将我炸死。”
“嗯……”
李沐雪好似陷入了沉思。
“不，不可能。”
“我跟你见面没多久，适才我也从未接触过什么人。”
“那结论只有一个。”
“我才是想被杀的那个人。”
李沐雪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正在查办的案子！
看来是自己掌握了什么，对方竟然想要杀了她！
她可是李氏千金，竟然敢杀她？
“是吗，但这手法……”
“你也一样？”
洛雨对上李沐雪的眼睛，他突然发现者女警官认真起来确实很美。
“差不多，我这就是被一个电钮电伤的。”
洛雨指了指自己的背后。
“你能确定是谁吗？”
“一个男人，面容憔悴，有点猥琐，跟我差不多高，黄种人。”
“叫什么？”
“郝睿智，在下三环遇见的。”
李沐雪当即开始翻看全息机，搜索着。
“是他吗？”
李沐雪拿着全息机在洛雨面前晃了晃。
“是。”
李沐雪得到肯定，心底却不平静。
“这个人……”
“怎么了，长的很猥琐吗？”
“这个人在两个月前，就被他的全息机记录死亡。”
“可你却认定是他。”
洛雨蒙圈了，但他立刻想到了先前好睿智说过的话，他再次和李沐雪的眼睛对焦。
“你知道……”
“死而复生？”
出乎意料的，李沐雪回答了洛雨未说出的话。
本来李沐雪还不是特别敲定，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
但现在这个嫌疑人郝睿智也是死而复生者。
那李沐雪基本可以断定，这几天的所有案件，都是一个性质。
突然，李沐雪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你必须说实话。”
洛雨看着女警官认真的眼神，好像会说话一样，透露着坚定。
“行。”
“你是不是……”
“死而复生？”
洛雨想到了她会问这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
“那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李沐雪嘴角有点打战，她感觉，这个真相会很轰动。
“不用担心，已经有很多这类案子，死而复生者一系列案件目前由我主管。”
“……”
洛雨看着她。
“不是。”
李沐雪如释重负般靠在墙角，尽管猜测得到了证实，但依然让人难以接受。
洛雨的回答代表着，这些死人复活并不是复活。
全都是被替代了。
应该说是另一个意识掌控了尸体。
这并不是难以理解，现在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将人的意识寄存。
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啊！
身体机能又是怎么回复的？
李沐雪在思考的同时，洛雨也没闲着。
他同样在思虑着。
那个电钮恐怕就是郝睿智在列车上和他拥抱时放上的。
这个电钮明显比那些娃娃内裤要精致的多。
洛雨根本没察觉。
那这就有点瘆人了。
这意味着，郝睿智一开始就想杀了洛雨，后面给的娃娃和内裤完全就是混淆视听，让洛雨降低防备心。
可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答案不难想到。
再联系一下女警官的话，这似乎不是第一起了。
那结果只有一个。
系统！
进入三环之后，系统莫名的给了洛雨一个“？？？穿越者”的身份，这是之前没有的。
当时洛雨就在想，其他人的身份是否一样。
现在看来，恐怕穿越者里有一些是专门杀同胞的啊！
那么，这个世界公屏里的对话就很离谱了。
一群人在那看似友好地水群，却不知道想着什么方法杀死对方。
不，也不一定。
说不定有很多人是不知道穿越者之间的杀伐这一事，比如洛雨。
但洛雨断定，一定有特殊身份的人，藏在友好对话之后，寻觅时机给自己的好友来一刀。
“呼～”
洛雨长出一口气。
他抚了抚糯语的脸颊，傻妮子憋着不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
一旁的李沐雪看到这一场景，不禁撇嘴。
“注意点……”
“警官。”
“嗯？”
李沐雪突然被打断。
“你很喜欢这个妮子吗？”
李沐雪看了看糯语呆萌的样子，又看了看洛雨。
“嗯。”
李沐雪轻声嘤咛，脸色微红，感觉回答说喜欢一个小女孩有些尴尬。
“你能保证她会被保护得很好吗？”
“当然！”
“你能保证在警局里她不会被欺负吗？”
“你要把她交给我？”
李沐雪愕然，她不觉得有什么男人能逃过这个女孩的致命吸引力。
“嗯。”
“我有个条件，我希望她能和你住一起，而不是在警局，另外，给她一个三环里的全息机，她需要一个身份。”
“你是，警察，应该可以做到吧？”
“好的，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现在就能帮你们录入身份。”
李沐雪心情突地转好，对洛雨也更加热情。
但糯语虽然傻，她也只是对人情世故不理解，她还是听得懂洛雨与李沐雪的谈话的。
一下子，小妮子的眼泪又要夺框而出。
洛雨叹息着，俯下身来，在糯语耳畔旁低语。
糯语的眼泪还是弥漫了出来，但并没有哭。
洛雨拍了拍糯语的脑袋，傻妮子便默默走到了李沐雪身旁。
“喏，你的全息机，里面有我的通讯号码，还有这个丫头的，基本信息自己输入昂！”
李沐雪高兴的把自己的全息机裁成三段，分了三分之一给洛雨，然后就拉着糯语的小手，爱不释手。
洛雨又点震惊于这科技了，这直接把全息机裁成三份就能变成三个？
“放心用吧，我的全息机是用灵流体做的，可以自然衍生。”
仿佛看出来洛雨眼中的不解，李沐雪解释道。
“另外，你似乎刚来三环，可以自己在全息机上查阅资料，也能在上面登记衍生者信息，一般要到衍生协会去审核，但我已经帮你审核完了，你每个月能领取1000琅元。”
“你权限挺大啊。”
洛雨对李沐雪的背景有些狐疑。
李沐雪开始对糯语上手了，揉搓这妮子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当然！”
“噢，我现在就要带她走，行吧？”
虽然是在请求洛雨的许可，但李沐雪却已经拉着不情不愿的糯语往门外走去了。
“拜啦！”
病房门关上，洛雨又是一声叹息。
为什么会把糯语交给李沐雪，这看似和离谱，也很不负责任。
但经历了适才一系列事，再加上自己某种程度上，是被人家救了。
洛雨觉得这个女孩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而且经历这几次生死危机，洛雨知道，他没有能力和精力去保护傻妮子。
再退一步说，他和小妮子认识也没多久，只不过是糯语莫名其妙地对他有了依赖感。
他虽然也很喜欢糯语，但他没这个能力，担不起责任。
再者，最后让洛雨放心把糯语交给李沐雪的一点。
刚刚洛雨对李沐雪使用了情绪识别。
而给出的状态是：
对象：李沐雪
当前情绪：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啊，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啊！什么破案子，不管啦！我要保护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
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一般彰显人的本性。
所以洛雨才决定将糯语交给李沐雪，何况人家确实有带走糯语的权力。
“唉——”
“唉什么唉？”
突然门被推开。
“我以为包下VIP病房的人会有钱嘞，那女人交了一半钱就跑了。”
一个拿着账单的护士走进病房。
“给钱吧！”
洛雨瞪大了眼睛。
他奶奶的，自己现在把糯语要回来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