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姑娘给盘牛儿喂了点水、又塞了几块干粮，这家伙才算缓过点精神气来。我蹲下身看他脚踝被石缝卡住的地方，还好只是蹭破点皮肤，骨头没断，只是这角度卡住得不巧，凭他自己一个人徒手、是很难挣脱出来的。

    我和陈里翻出工具来，对着盘牛儿脚旁的几块石头，又是挖土、又是敲打，好容易弄松了一块，扩大了缝隙，这才让这家伙的脚慢慢顺了出来，盘牛儿慢慢站起来跳着脚走了几步，似乎还挺灵活，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盘姑娘又开始翻找白药和纱布给他疗伤，我和陈里这才得空四下里观望，这石窟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烂木头和棺材的半成品，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偶尔才看到有几支长长的犀牛角扔在边上。陈里失望地翻动着木头，说道：“这些棺材似乎都没有完工，看样子不会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

    我看那石壁旁还堆有土石形成一个斜坡，一直连接到上方那些天然的缝隙处，便好奇地爬上去看，发现这些缝隙的下方有着人工砌石的痕迹，再透过缝隙往外看，就是临溪那面的峭壁陡坡，不远处还有悬棺的支架，那些从外面看是悬在半空中的棺材，从我这角度看过去变得触手可及。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那些五溪蛮的先民们，一定是早就发现了这山体中空的石窟，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暗道钻了进来，于是就地伐木作棺，再从这些缝隙中将棺材推出去架到半空中，这样才能比较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先进的吊装工具，却能把沉重的棺材吊到悬崖上（从外面看）。当然，他们为何一定要如此做，我们还是无法解释，而为何又会单独把蛮王葬在那棵巨树之中，我们也不得而知。

    陈里收起那几根犀角，再看看四周实在是没是什么油水可刮，悻悻道：“走吧，赶紧出去砍些树干就撤吧，再呆下去，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怪物长虫要从外面钻进来吃人。”

    我们原路返回，盘牛儿钻出树根下方后看到了土笋头那恶心的尸体，忍不住又痛哭起来，我没好气地塞给他一只口罩，说道：“行了行了，别像个娘们儿那样，想发财之前就得想好了有风险代价。来，跟我一起把这两具尸体都拖出去。”

    盘姑娘抢着过来说道：“小牛哥，你脚伤未好，先歇歇吧，我来跟徐哥搭手。”看样子，小姑娘还挺在意这个既贪心、又蠢笨的牛儿哥，一霎那间，我心头竟然泛上一股酸意。

    我说道：“啊，还是我一个人拖着走吧，这太恶心了，你姑娘家家的还是避开点。这样，你们两个去把洞外那具大的棺材给劈了，架个火堆，我要直接把这两具尸体给烧了。”

    我们肯定没功夫再去给这尸体挖墓穴，我想直接放火烧掉是最干净省事，盘小琴和盘牛儿都看出了我脸上有些不豫，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跑出去劈棺材了。

    陈里在旁边一边拉动电锯准备开树截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啊哟，某人好像是救了一个情敌上来喔，看来给盘姑娘的那些嫁妆要打水漂了哎----”

    我不去理他，气哼哼地把两具尸体、和那条大蛇的尸体都拖了出去，盘小琴和盘牛儿已经劈散了外面的那具大棺材架起了火堆，我把尸体扔上去点起火来。本来想着将大蛇尸体也一并扔进去烧掉，盘小琴却拦住说道：“这条蛇我得带回去，一来对土笋头的家里人有个交代，二来也可以警告其他人这里很危险，不要再来乱闯。”

    女孩子的确心细，我想想她说得有理，就答应道：“那我爬上去，用电动绞盘架再放一根绳子下来，你们接应着，直接把蛇尸吊下山去。”这条大蛇起码有上百公斤，不用工具，徒手根本无法搬下山。

    陈里独自在洞内砍树，他用电锯把底下露出在地面的树根砍断了大半，又跑出来跟我说，这棵树还是有些古怪，它上方的树杈分支似乎都跟石窟顶部长在了一起，底下的根基都少了这么多，它整个树身却依然还是丝毫没有倾斜的迹象。

    我跟着他返身进去，打开了手电向上扫射查看，这巨树顶到洞定的枝杈部分离地面起码有四五层楼高的样子，手电光照射过去也只能看到阴森森、杂乱交错的一片影子。那些树枝似乎是穿过了洞顶的石头缝隙，牢牢地长到了一起，所以树身才没有动摇吧？

    我对陈里说道：“要不你想办法爬上去看看？”

    陈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呃，我才不要爬上去。算了不管它，我在树身上做好标志，以后不管谁来都只沿着记号去砍，这树早晚会顺着安排好的方向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