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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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堕天

    “索菲亚,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和我们的孩子安然离开这里。”查理说。“我还给我们的孩子想好了名字,他叫林恩·甘必诺。这是我送给他的出生礼物”

    查理掏出一枚黑色的戒指,并给戒指穿上一条银色的项链,挂在了林恩的脖子上。

    索菲亚细嫩的脸颊摩挲着查理的手背,说:“我们会变好的。”

    随后,似乎有一些皮屑从查理脸上掉落,他觉得自己的左脸颊有些发痒,并用手挠了挠,解痒的快感让他越挠越上瘾,也越挠越痒,并伴随着些微的疼痛。

    索菲亚抬头注视着自己的丈夫,突然间,她吓得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查理的左脸颊瞬间被挠得血肉模糊,而他自己似乎还未察觉。鲜红的血肉里长出了一张张带着獠牙的小口。

    看到丈夫变成这幅模样,索菲亚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她一把握住查理的左手,拼命地摇头道:“不要再挠了,不要再挠了。”

    “怎么了?”查理看着有些反常的索菲亚问道。

    索菲亚只是一股劲地哭,她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查理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左脸颊有黏腻的液体流出,他跑到梳妆台前照了照自己,几十张镶嵌在他左脸上的小口在不停蠕动。一阵寒意涌上查理的心头,让他差点站不稳,果然亡者之地还是没有放过自己。

    庭院之上,卡罗正在和三大正神教会的三名执事和帝国特工对峙着。保罗走上前,不客气地说道:“咒胎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吧。”

    这四人并没有理会保罗,因为他连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保罗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查理从他身旁走过,保罗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吓得后退了几步。一直沉默寡言的三少爷约翰·甘必诺倚靠在门扉上,他眼里闪烁过一丝激动,手中的一把匕首开始像精灵般在指尖跳动。

    查理缓缓地走到庭院,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不停蠕动,背后的脊椎骨上长出一排骨刺。脸颊上的小口开始张大,呕吐出一根根猩红色的肉条,这些肉条纠缠在一起,变成一根粗壮的手臂。查理·甘必诺在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堕化了。

    卡罗似乎早就料到查理此刻的结局,他没有一点惊讶,眼神里除了冰冷看不到其他情绪。亡者之地充满了诅咒,就算有人例外走出了亡者之地,他也一定会被诅咒污染,体内的神性将会失控,变成堕天。而正神教会和帝国特工前来,就是料到查理可能会恶化成堕天,特地来做清除的工作。

    “父亲,我们是要帮正神教的人还是帮查理?”约翰问道,眼神里难掩兴奋。

    “清除堕天可不是我们黑手党的工作,让这些爱管闲事教去处理吧。”卡罗已经彻底抛弃了查理。

    光明教会的执事罗兰·巴特手中握着一把巨型十字架率先攻向查理,他知道其他三人都在等别人先出手,而他觉得靠自己也能解决这个堕天,所以没必要等待。

    堕天把长在脊椎上的骨刺抽出,向罗兰·巴特投掷过去,极大的力道让骨刺像子弹一般射向罗兰·巴特。

    罗兰侧身闪过,但胸口还是被骨刺划出一道血口,伤口散发着阵阵黑气,似有腐烂的迹象。而那根骨刺直接把大理石堆砌的围墙刺出一个洞口。

    罗兰的脚下扩散出一道六芒星光阵,伤口冒出的黑气在光阵的加持下消失无踪,伤口也停止了腐烂。

    “查理·甘必诺可是创造者咒印的高阶使徒,咒印8射手的全力一掷甚至可以摧毁一艘军舰。”生命教会的索尔·贝娄说道。这时,地面开始碎裂,伸出一根根盘根错节的树根,牢牢地把查理束缚住。

    他右半边还没有堕化的身躯开始继续蠕动,膨胀,似乎要强行撑开这些坚韧的树根。

    索尔见到自己制造的束缚即将被撑破,他急忙提醒道:“海神教会的冰皇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非要等到他成为完全体的堕天再出手吗?”

    穿着淡蓝色长袍的赫塔·米勒,口中哈出一道道冷气,他的脚尖激射出一道冰线,冰线触碰到查理的一瞬间,便被瞬间冻结。

    三人都看向还没出手的帝国特工史丹利·芬奇,史丹利挥了挥手说:“净化污秽的手段还是你们三大正神教会在行。”

    见这个狡猾的帝国特工并不打算出手,罗兰高举自己的咒具:巨型圣十字架,无数光芒汇聚在十字架上,然后向查理用力挥下。

    “父亲,杀了我。”看着即将被净化的查理,卡罗突然听到了这一句请求,他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愿死在别人的手里。卡罗的拇指推了下自己的拐杖,拐杖从七分之一处裂开,露出一小节银白剑身。

    在圣十字架即将劈中查理的一瞬间,人们看见一抹银白色的剑光。一柄极细的钢剑,架住了巨大的圣十字架。握剑的卡罗挡在查理面前,纹丝不动。

    这时寒冰破碎,捆住查理的树根随着他彻底堕化也被撑开。一根强有力的肉条劈向罗兰,逼得他不断后退。

    卡罗背后的堕天发出嘶嘶的吼声,他似乎很痛苦。

    “甘必诺阁下,请你不要做傻事,那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史丹利提醒道。

    卡罗站在堕天的身前,似乎毫不担心它对自己发动攻击,而堕天因为卡罗也变得冷静下来。卡罗说道:“你们没有经过允许,就闯入别人的地盘颐指气使,似乎根本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我怎么说也是黑手党委员会的教父。就算教皇和特工局局长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地问候我一声吧。”

    “事发突然,冒犯的地方我们事后一定给阁下赔礼道歉。”史丹利说。

    “如果道歉有用,还需要黑手党干什么?”卡罗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变成怪物的儿子。堕天浑浊的瞳孔里竟然流出两行泪水。它身上的触手正在狂暴地挥舞着,似乎一击下去就能把卡罗劈成两段。

    卡罗看着眼前的怪物,莫名地想起了查理小时候的样子,麻木不仁的眼睛微微朦胧了起来,他说道:“你是甘必诺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家人手里。”

    钢刀无情划过堕天粗壮的脖子,没有丝毫停顿,那长满小口的肿胀头颅从脖子上滑了下来,张牙舞爪般的触手失去了生命力般地垂了下来。庞大而扭曲的身躯也随之倒下。

    堕天死了,四人组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罗兰走到卡罗身后,先是感谢一番,然后说道:“卡罗先生,我需要把堕天的尸体带走。”

    “甘必诺家的人,死后要葬在家族墓地里,查理的尸体你带不走。”卡罗握紧手中的钢剑,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全场。他觉得罗兰的要求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史丹利急忙上前打圆场,他突然觉得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清除堕天,而是为了化解黑手党和正神教会之间的矛盾。

    “堕天已经清除,后续的事情就让卡罗阁下来处理吧,我相信他会妥善处理堕天的尸体,不会让污染扩散的。”在史丹利的劝解下,三大正神教会的人总算做出退让,离开了庄园,史丹利在心底暗暗地为他们捏把汗,心想正神教会的执事都是这样死板的人吗?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曾经的卡罗是一个以杀戮闻名的狂战士。

    而且查理作为黑手党的律师顾问,甘必诺家族的准继承人,创造者咒印序列4的使徒,他堕化成的堕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清除,他甚至都没动用咒印的力量。所有人都应该庆幸他还保持着一丝的理智,不愿彻底成为怪物,一心求死罢了。

    卡罗走进屋内,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孙子,却发现除了因受刺激过度而晕倒的索菲亚,并没有看到婴儿,他大怒到:“孩子呢?”

    保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一直守在大门口,绝对没人进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一道门?”卡罗看到内侧的墙壁出现了一道门。

    保罗急忙过去使劲地拧门把手,却始终打不开它。卡罗匆匆地赶去正厅,发现丹尼·海耶斯已经不见,地上只剩一把开了的手铐,同时,内墙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门。

    “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位青年的能力啊。”卡罗说道。

    “我这就派人去追捕他们。”保罗说。

    “不必了,我有点累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