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算狭小的房间里，看着两人倒地的尸体和蔓延到脚下的血液，李无言面不改色。都说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现在的他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说情况吧。”温信看着满地狼藉，眼神锐利的扫视着案发现场。

    “案件发生在昨晚十一点左右，共死亡两人，一位是罗刹卫，另一个是普通警员。死亡前没能向我们示警。”曹岩华凝重得看向温信，“温老弟，你是心理学的高材生，有什么看法吗？”

    温信站在主卧门口，顺着洞开的房门看向漆黑的房间。收回望向黑暗的视线，他单膝跪地蹲在地上的尸体旁边，看着后胸口和脑袋眉心上的弹孔，扫了一眼地上掉落的手机，缓缓得说:“最先死亡的是这位罗刹，眉心处是致命伤。”

    带上白手套，温信将尸体缓缓移动，露出来尸体下面梦魇图案的一角。

    曹岩华狠狠锤在地板上，大骂一声，“草，这群该死的混蛋！迟早有一天我要剿灭他们！”

    没有管曹岩华的怒骂，温信放下尸体，起身走向倒在沙发上穿着警服的尸体。

    李无言和林叔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不断施为，面上古井无波。

    看着胸口深中数弹的尸体和落在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枪，温信遵下身去拿起手掂了掂，熟练地将弹夹退去，轻扫一眼，弹夹空空。将弹夹归位，手枪装进证物袋里，温信缓缓起身将透明袋子递给旁边的曹岩华。

    抱着肩膀温信闭上眼睛，开始侧写。

    老警员和年轻罗刹看着敞开的大门，有些疑惑但仍选择进入房间。年轻罗刹在玄关处摸索电灯开关，发现房间陷入了停电当中。年轻罗刹开始警觉，老警察举枪警戒。两人用手机照明，年轻人率先进入客厅，在明确客厅安全后，主动向主卧前进。年轻人将手放在主卧的门把手上，在即将开门时，背后的警察对他的开了一枪，年轻人错愕想要滚离门口，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转身，警察开出第二枪，正中眉心，年轻人倒地。

    房间门缓缓打开，老警察将枪对准自己的胸口，连开数枪，手枪落地，人最后倒在了沙发上。

    “是操控人精神的御座，看来这位堕落者实力不弱啊。”温信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眼睛。

    “能确定是什么御座吗?”

    “不能。”温信语气生硬，停顿一会后接着说：“御座的能力跟使用者的开发有关，能够控制精神的御座有很多，我知道的就有三种......”

    “知道两位老人的人不多，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可能是赵错……”曹岩华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布满老茧的手微微攥紧，不算长的指甲刺破皮肤镶进了肉里。

    温信和林叔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明显愣在了原地，眼底是令人不明的神色。

    李无言对赵错是谁毫不关心，站在尸体旁边，他看着无辜死亡的两人，心里是兔死狐悲的伤感。不是伤感死亡，对他来说从不畏惧死亡。他伤感的是两个家庭的破碎。不会有人知道悄无声息的一晚；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四个老人失去了孩子。

    “他们都是英雄。”林叔从烟盒里抽出两只烟，递给李无言一只，一指门外。

    李无言接过香烟，摸了摸左兜，迈步与林叔走向门口。

    一大一小两人在楼下吞云吐雾，烟灰在风中消散，两条白烟徐徐升起。

    “你不用为他们伤心，难过。”林叔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重新点燃一根，“每个选择加入我们的人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死亡早有所准备......”

    李无言想到了自己，额头浮现一抹黑线。好像没人给自己选择啊，飞鱼一给，从此我命有天不由我？

    林叔轻笑一声，对一脸黑线的李无言解释道：“当然有些人是强制应招的，比如像你这样拥有神话血脉的适御者。

    或者是血脉浓度极高，能够自主觉醒御座，非常容易失控的适御者。”

    李无言将烟掐灭，轻呵一声，开玩笑道：“林叔，那你说我两者都是，是不是比大熊猫还稀有啊。”

    林叔也故作沉思，十分认真的说：“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那真是荣幸啊......”

    封锁线外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老式公寓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很是发扬了中国大妈的八卦属性。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显得现场有些嘈杂，抱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正掺杂在拿着菜篮的大妈中间。

    扫视着四周不断增多的群众，敬佩的看着维持秩序的警员们，李无言默默带上口罩，“林叔，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走啦？在等会恐怕就出不去了。”

    “放心，等会有人来接你们。

    走吧。”

    李无言跟着林叔走向顶楼天台，此时的温信两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站在七层顶楼，俯视着下方窜动的人群。温信看向天空，“来了。”

    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响在了众人耳边。李无言抬头看天，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没来由的一乐。兴奋啊，他还从来没做过直升飞机呢。

    人前显圣啊，虽然李无言不喜欢身边的人用看异类的眼神看自己，但装逼谁不喜欢啊。

    每个看金庸和古龙小说长大的衰仔都有一个武侠梦。期待着有一天在众人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迈着帅气步伐的靓仔在直升机螺旋桨的风压下轻压西服，缓缓向你走来，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摘下墨镜，严肃的对着你说：“李先生，没时间来给你度假了，世界还等着我们去拯救。”最后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直升飞机扬长而去。

    人不中二枉少年，男人誓死都是少年......

    “温老弟，慢走！”在直升机轰鸣声中曹岩华拿着证物袋对两人敬了个军礼。

    看着驾驶员跳下飞机，温信登上驾驶位。呦吼，李无言大吼一声，在林叔微笑的注视下登上直升机。直升机呼呼起飞，风压吹乱众人的头发，起飞的螺旋桨载着两人驶向机场。

    “温信哥，调查的怎么样了。”李无言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抓着把手大吼着对驾驶位上的温信说。

    “两位老人的奇物都被夺走了，留给你的东西也被夺走了。”温信看着前方，一推操纵杆。

    “不想知道两位老人给你留下什么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李无言豁达一笑，洒脱的回答。

    “你倒是看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