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嘟...嘟...”
“喂,我有事和你说。”
“我也有事和你说。”
“那,你先说。”
“我们分手吧。”
“......”
“你在听吗?”
“啊,哦,在听。”
“到你说了。”
“哦哦,对,我是想说,我....没事了。”
“嘟..........”
也许婉兮一直在等我说出那句“我来”,但我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想说的话,我选择接受。成年人的世界,分手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哭不闹,挤出几滴柠檬汁,一杯龙舌兰下肚,倒头睡上一觉,在这几小时里,世界与我无关,哪怕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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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酉与小楠已经开始发起了邀请函,阿酉也有问我要不要发给婉兮一份,我说都可以,其实我是期望着见面。他们满世界散播喜讯,我却小心翼翼的收起悲伤。
老马已经确定不去了,因为他们结婚的日子,老马老婆正好待产,后来我们的见面越来越少,联系越来越少,那些躲在角落里的轰轰烈烈的青春,有的离开了世界,有的离开了圈层,走的走,散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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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从晚上12点开始,我一直在等信息,手机亮的每一次,都是我的激动时刻,然而每次打开,都是10086。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还记得那一次生日,我刚从XZ自驾游回来没多久,被老马骗去杭州又骗回南京,准备了好大的一场惊喜,而现在,阿酉与小楠正在忙着婚礼,老马正在忙着照顾老婆,于是我没有收到一条祝福信息。
其实我还好,我不在乎这些,我对自己说。
我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外面正下着雨,手机里还是没有一条信息,我煮了一杯茶,就这么坐在阳台上听雨,脚边还有一副落日图,我就这么坐着坐着,突然想起那次在苏州听雨,我好久没去苏州了。
于是我给晴朗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晚上我就不来店里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套衣服,带了一把长柄伞,独自驱车赶往苏州,像是一个人,去和过去赴约。
我到苏州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我把车停在寒山寺外,躺在座椅上,闭上双眼,聆听雨滴来到这个世界的声音,我真的爱死了这种感觉,万物失声,为雨让道。我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当然我之所以会醒,是因为有个人在敲我的车窗,确切的说,是有个交警在敲我的窗。我无可奈何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你好,这里是违停路段,请出示您的行驶证驾驶证。”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就停了一会会,我马上开走。”
“先生,我在路口看你已经停了两个小时了,我看车里有人才一直没说,没想到你在车里睡觉。请配合工作,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我看着交警先生不容置疑的目光,没办法了。我从车里掏出驾驶证行驶证,交警拿过驾驶证开始登记。看着看着,交警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生日快乐。”
我一愣,随即马上说:“谢谢。”
“不客气,请缴纳罚款50元。”
“.............”
这是今天我收到的第一个生日快乐,只是我支付了50元的代价。苏州好像不欢迎我,我掉了个头,直接驶回南京。及时止损。
得,这一天生日,尽在高速上过了。
很难说我在等什么,也许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的祝福,也许我是在等一个人的出现,当面与我说,嘿,生日快乐。
我等来的只有黑夜。
当我一个人开车回到NJ市区的时候,天黑了。
我把车停在紫金山下,我想,这次总没人来罚我了吧。
“你好,一杯朝日。”
我买了一束花,随意走进一家酒吧,今天,我祝自己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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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我喝了多少杯,至少我知道我不能再开车了,不然就不再是50的事情了。走的时候我摇摇晃晃,我听见服务员在后面喊着,先生你的花。我向后摆了摆手,我说送你了。我想我那一刻一定酷毙了。
我一直走到紫金山下,我的车就在我眼前,我却没想好我该怎么回家。晚风吹得我在8月的天却有些凉意。
我就这么坐在马路牙子上吐了两回,我说怎么有点凉,原来是快入秋了。
模糊中,似乎有个人从远处走来,带着一些栀子花香气,坐在了我身边。我看着她,一如当年见她的第一眼,笑靥如花。
“你来了,我们好久好久没见了。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是我喝多了。你看看我,我现在帅吧。告诉你哦,我现在有家自己的店了,我和你说过我想开家酒吧的对吧,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摆摊。偷偷告诉你哦,我那现在生意可好了涅,这个点一定是爆满。我还有自己的员工了,我还会唱歌会调酒会弹吉他,我还有了自己的车子,car,房子,我现在过的可好啦。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我是有喜欢一个女孩子啦,也许她也喜欢我吧,但是我知道啊,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很想告诉她,我的生日愿望就是,给她做道菜,蜜汁虾仁,我告诉你,可好吃啦。我好想见她。”
“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沉默,我看着她模糊的脸,她仅仅是这么一句话罢了,我却终于停下絮叨,只这一句话,好像我永远还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往她肩上靠去,最后靠在了马路牙子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的手机振动。
“嘿,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