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像做了一场梦
压迫人的窒息感袭来,死亡的气息将近。
安清晚努力将视线看向傅清远,眸中蕴满了泪水,想作最后的告别。
就在安清晚以为自己频临死亡之际,双儿哀嚎一声,松开了手。
待安清晚平缓呼吸,宋玉已让双儿一掌击飞老远。
而宋玉时常佩戴在腰间的匕首,从双儿的后背全部没入她的心房,鲜血顿时染红了她身后的衣裳。
受此重伤,双儿惺红的双眼恢复平常,也恢复了清醒。
她表情痛苦半跪在地,突然抬手将后背的匕首拔出,鲜血再一次如泉水般涌出。
双儿不管不顾,手中紧纂匕首一步步向安清晚走近。
她身上鲜血随身子移动,滴落在暗红的木板上。
空气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
双儿在安清晚跟前停下,挥起手中匕首向她刺去。
安清晚没有躲避,匕首到最后,离安清晚只有几寸距离的地方,停在半空,“咣当”一声从双儿的手中掉落在地。
双儿的身子也随匕首直直躺在了安清晚身前。
安清晚不管双儿是否已经断气,挣扎着爬起,跑到傅清远身边。
傅清远轻轻呼声,忍着痛疼,纤指抚上安清晚的脸庞,虚弱安慰道:“不要害怕,我没事。”
只是安慰的话刚说出口,傅清远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成婚的高堂,现下却是一片狼藉。
一行人,死的死,伤的伤。
傅清远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是三日后。
他躺在碧波潭厢房的卧榻上,房内一片雅静,窗外不时传进蝉虫和鸣的叫声。
睁眼醒来的他,看不到安清晚,着急地左右环视,动作稍大了,胸膛被打伤的地方,还会有几丝痛意。
随着痛意袭遍全身,傅清远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清晚端着药膳进房,看到坐在榻边的傅清远,神色又喜又忧快步向他走近道:“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痛吗?”
傅清远笑了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以前带兵打仗,受伤是常事。”
安清晚垂首坐在榻边,纂紧手中盏托边沿,压低声音道:“你总是什么都没关系,什么都不在意,你的心好像还是那么冷。对敌人你可以装作无所谓,为什么你对我,还是这样?我是不是还没住进你的心里?”
孟初寒的死对安清晚的打击很大。
她担心傅清远有朝一日也会像孟初寒这么傻。
受伤了也不说,就算得了耗人的重病,也独自承受。
直到最后离去,她也没机会将那句“对不起”传达到他耳中。
“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我是你娘子,我应该为你分忧。”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说话算话,不许赖。”
“不赖。”
“拉勾。”安清晚伸出小拇指。
傅清远会意伸手勾上她的小拇指。
得到承诺的安清晚,将手中药膳举至傅清远面前,“我亲自熬的,我喂你?”
闻言,傅清远浅笑点头,“嗯。”
双儿虽险些害了安清晚的性命,但安清晚最后还是圆了她的心愿,把她与孟初寒葬在了一起,葬在了月星谷依山傍水,风景绝美的听风亭。
温宁选择将青萝火葬,她想把她带出月星谷,再替她立墓碑。
月星谷谷主已不在,安清晚擅自主张遣散了谷内所有人。
待一切事情处理好,安清晚却打算在月星谷暂住一段时日。
因为傅清远等人都受了重伤,她想等他们的伤痊愈后,再赶路回流火国。
在他们养伤期间,安清晚终于空闲出时间与傅君怡聊天。
日落西斜,她们背靠着背坐在碧波潭厢房门前看夕阳。
落日余晖映红她们的半边脸。
“安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你,说那些伤人的话。”
“明明是我多管闲事,怎么成了你说对不起。”
“不是你多管闲事,是我太小气,还害你伤了腹中孩儿。”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现下你应该考虑何时跟顾千夜表衷情。”
“他好像知道了,他在刻意躲避我。”傅君怡不傻,顾千夜的躲避,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躲避?”安清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来只能使点卑鄙手段了。”
“这总归不太好吧。”
安清晚转身拍拍傅君怡肩膀,“放心,我们先定攻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
语毕,安清晚站起,拍拍身后灰尘,强行将傅君怡拉入了房中。
坐在书案前认真执笔书写了良久,安清晚将手中“十二计”放在傅君怡面前。
“十二计?这名字有点怪。”
“这不是重点,请翻开第二页。”安清晚指导性替傅君怡翻开了第二页。
“第一计,烛光晚餐。”傅君怡看着纸上几个大字,轻读出声。
傅君怡话音刚落,安清晚立刻凑近她,提议道:“西式的,他不懂,我们可以来个中式的。”
“这样,真的好吗?”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好吧,都听安姐姐的安排。”
“你现在去准备,我把他骗过来。”
“嗯。”
商量好对策,二人兵分两路,傅君怡去了膳房,安清晚则去了紫云斋。
月明风清的夜晚,漆黑天幕零星散布了点点繁星。
安清晚拽着顾千夜往碧波潭走,他若走慢了,安清晚就会着急地催促他走快些。
月上中梢,傅君怡已经准备就绪。
她在门外摆了一张方桌,点了一盏红烛,做了几道小道,添了一壶美酒,做了一个中式的烛光晚餐。
“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顾千夜语气带了几分不解。
傅君怡深吸一口气回道:“我在等你啊,不知我是否有幸与顾公子共享晚膳?”
“公主言重了,能与公主共享晚膳,是臣的荣幸。”
“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君怡吧。”
“这……”
“不准拒绝。”傅君怡直直盯着他,第一次带着命令的语气。
顾千夜惊讶今夜与平日与众不同的傅君怡,顺从出声唤道:“君怡。”
许久没听到顾千夜这般直呼她名讳,傅君怡满意到眉开眼笑。
她坐在桌前,同时愉悦对顾千夜道:“坐吧。”
顾千夜在她对面坐下,傅君怡当即拿起白瓷酒壶,在他面前的酒杯里添了一杯新酒。
酒水落杯,顿时酒香四溢,让人心醉。
安清晚在二人交谈之际偷偷离开了碧波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