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难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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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相识

    宴会进行过半,席间歌舞已停下。

    安昕然换上白色的轻盈舞衣,发髻间斜插镶嵌珍珠的碧玉簪子,站在殿下中央。

    安清晚身穿鹅黄衣裳,手抱古琴,淡然在安昕然身前盘腿坐下,对席间几位熟悉的故人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喧闹的座席突然安静,一阵轻烟从安清晚身前缓缓升起。

    安清晚轻抚琴弦,空灵琴声响起,余韵悠长。

    她醉心抚琴,清秀面容映入辉煌灯火下,艳逸夺目。

    随琴声响起,安昕然舞动衣袖,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

    安昕然抬腕低眉,如玉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顾千夜视线不曾从安清晚身上离开过。

    他不确定眼前淡定从容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因为他认识的慕初和不会让他有这样陌生的感觉。

    傅清远一杯杯喝着清酒,视线却从未落在安清晚身上。

    琴音停下,安昕然手带兰花,从面前拂落,结束了整段舞蹈。

    “好。”一道慵懒男声打破了悠然殿的默然无声。

    声音落下,坐在席间上座,身穿水墨色长袍,体形伟岸的男子从座位上起身。

    在众目睽睽下,他走到殿中央,向安霁微微俯身作辑道:“今日这般高兴的日子,微臣也斗胆向陛下求一门指婚。”

    说话男子年龄已到不惑之年,他面容端正深邃,一双虎目精光锐利,模样不俊美的他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华贵的气质。

    “哦?不知楼爱卿看上了哪家千金?”安霁一声哦,尾音拖地老长,语气更是意味深长。

    “小儿仰慕灵雪公主已久,不知陛下能否……”

    “楼爱卿,实在抱歉,朕已打算将小女赐婚李侯爷。”未等楼祈然将赐婚二字说出,安霁立马出声打断。

    南越国一切内忧,都是眼前人策划,安霁怎么会将女儿一生幸福毁在此人手上。

    但将安昕然赐婚李慕白,完全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未经深思熟虑。

    闻父皇竟要将自己指婚给李慕白那个纨绔子弟。

    安昕然一个快步上前,安清晚想拉都拉不住。

    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楼祈然后,用近乎咆哮的大喊道:“父皇,儿臣不愿意。”

    对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楼祈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安昕然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男子同时响起,“陛下,微臣也不愿。”

    李慕白快步走到安昕然身边,微瞪安昕然一眼后,向安霁俯身作辑。

    李慕白今夜一身青色菱锦月袍,腰上系同色腰带,上悬质地上好玉佩,他面容脸色晶莹如玉,精致绝美。

    这李慕白不愿意,安清晚还能理解。

    但安昕然不愿意,安清晚就想骂她猪脑子,安霁很明显是在帮她脱离苦海。

    “父皇旨意,岂容你不愿,岂容你拒绝。”坐在安霁身边的女子终于开口。

    声音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真是好听又霸气侧漏。

    卫寒霜一声呵责,吓了安昕然立马闭了嘴。

    女儿不再闹腾,安霁立马出声稳住李慕白道:“李爱卿,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此刻收回成命,岂不是儿戏,以后朝中哪还有人愿臣服于朕。”

    皇命难违,李慕白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可能忤逆皇上旨意,只能极不情愿领命道:“微臣遵旨。”

    语毕,李慕白转身回座,坐在他身侧的人纷纷举杯向他道喜。

    安昕然则气呼呼转身,走到安清晚身边,生拖硬拽将她拉出了悠然殿。

    悠然殿内灯火辉煌,悠然殿外烛光昏暗,月色幽然。

    安昕然拉安清晚走到离悠然殿不远的石阶上坐下。

    见安昕然闷闷不乐,安清晚揽过她的肩,安慰道:“其实,李慕白也不错啊!”

    闻言,安昕然一脸惊恐转头看着安清晚,伸手摸了摸她额头道:“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安清晚你竟然替李慕白那个小霸王说话。”

    安清晚打掉安昕然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扳过她的身子,认真问道:“那楼初年与李慕白,你愿意选哪一个?”

    “我两个都不愿意选。”安昕然气呼呼鼓起嘴巴。

    “若一定要选其中一位呢?”

    “那我选李慕白。”安昕然极不情愿说出李慕白的名字。

    安清晚放在安昕然手臂上的玉手,转移到她的小脸上。

    她轻轻拍了拍安昕然小脸,莞尔浅笑道:“既然你愿意选李慕白,这就不是一件坏事。”

    安盺然推开安清晚的手,别扭别过脸,“我看是父皇母后都老糊涂了”

    “嗯……”安清晚眼珠微转,双手撑住小脸,眼神直视阶梯那方,挂着红灯笼的长廊回道:“皇叔才没有糊涂,他是在救你脱离苦海。”

    “闻名不如见面,安和郡主果然聪慧。”安昕然没来得及回话,一道温润男声已打断她们的谈话。

    二人蹙眉,循声回头,只见银白月色下,一身淡蓝锦袍的男子负手站立,他清眸明亮如星辰,嘴角噙着轻轻笑意,那抹清笑衬地他整个人娴雅之极,气质如仙。

    看到傅清远,安清晚嘴角的浅笑转瞬消逝,她拉起安盺然,快步往下走,身后男子就似洪水猛兽,让她避之不及。

    傅清远淡然站原地,“安和郡主如此逃之不及,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脚步一顿,安清晚一个潇洒转身,下意识抬手拢了拢额前青丝,对阶梯那头的傅清远高声道:“谁了做亏心事,现在还说不准呢!”

    “那郡主几日前,甩在下那一巴掌呢?可是要我禀告陛下?”

    回忆起那巴掌,安清晚立马怂了,但她还是强作震定回道:“你轻薄本郡主,那是你活该。”

    看不过眼前男子总是欺负安清晚,安昕然抢在他出声前,对他高声喊道:“别以为你不是南越国的人,本公主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若你再欺负安姐姐,本公主一定将你剥皮削骨。”

    语毕,安昕然轻哼一声,拉起安清晚转身往下快步离开。

    安昕然拉着安清晚离开,顾千夜与宋玉刚好走到傅清远身后。

    望着女子消失在夜幕的身影,顾千夜担忧出声,“清远,你会不会认错了,眼前女子的言行举止与慕初和相比,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来到南越国后,宋玉对遇到安清晚一事一直保持沉默。

    虽知道宋玉不愿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但顾千夜还是眼神示意他帮忙劝说一下。

    因为他们在南越国逗留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傅清远根基刚稳,这般抛下朝政,只怕会落人话柄。

    眼前女子身份不明,顾千夜更害怕她动机不纯,会伤害傅清远。

    未等宋玉出垢,傅清远转身对顾千夜说道:“真亦假时假亦真。”

    顾千夜微愣了半响,随后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