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开局言出法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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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葛儿庄

    “师兄你看!”陆仁斌眼尖,指着远处的牌坊道:“那可就是葛儿庄么?”

    远方崎岖村路的尽头,远远地矗立着一个木质的牌坊,看起来颇有年头。

    越过牌坊去,可以看到一个不大的庄子,大约有着百十户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按理说,这样离县城十来里地的庄子,平常应该人来人往,比较热闹。可奇怪的是,李非一行人这一路过来,却只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却没碰到一个活人。

    严冠湘似乎也发现异样,说道:“李师兄,陆师弟,这个庄子……”他皱了皱着眉头,“好像有点不对。”

    李非点头道:“咱们都小心着点。”

    马车继续沿着村道前行,很快就过了牌坊,缓缓驶入庄子。庄子里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样没有人影。

    但渐渐的,随着马车向庄子里行进,似乎有些声音传来,但是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马车又走了会儿,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听起来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在哭。

    “这……听起来像是在哭丧,莫非村子里有白事?”李非心想。若是庄子里有大户人家办白事,那一切倒勉强说得通了。庄外路边停马车,可能是外地前来赶丧事的亲戚。

    至于庄子里也看不到活人,则应该是都去吃席了。

    这时柳若桃和张芸儿也把车厢的窗帘挑起,两个人都在向外看。

    突然间,陆仁斌惊呼道:“师兄,那是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陆仁斌手正指着远处的街道的转角处,有一个黑黑的东西露了个角出来。

    “棺材!”

    待马车驶过那个转角,张芸儿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但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众人面前,是一块黄土夯成的不大的平地,挤挤攘攘地停了少说上百口棺材。

    棺材有大有小,形制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棺材,都很新。

    众人还没从棺材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便又听陆仁斌喊道:“师兄,那边有人!”

    然而不用他说,李非也早注意到,远处黄土平地的尽头,有个用木头搭的台子。

    此时台子周围围满了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在向台上坐着的一个人拜着。

    人群里的声音嗡嗡的,偶尔也有悲戚的哭声传出。

    众人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躲着棺材走。

    “师兄,你看那台上的,莫不就是那个道士?”

    陆仁斌指着台上坐着的那人道,“会起死回生术的那个!”

    这会儿众人离得近了,终于看了个清楚。台子上坐着那人,果然是一个道人。

    这道人身上穿着一件黄黑八卦法衣,头上生着银白的头发胡须,偏偏脸色红润,皮肤光泽,看上去的确是鹤发童颜,宛若仙人。

    而在他脚底的台子下面,人群的外侧挤挤的跪了好一些人,从身上的衣饰看来,应当多是务农的农户。

    但向里看去,则比外面宽敞得多。最前排身穿锦袍的几人,甚至还有凳子坐。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

    “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

    “委气聚功德,同声救罪魂。”

    李非几人正待往人群中挤挤,台上那道士突然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一柄桃木剑,一边舞剑,一边吟唱起来。

    “师兄,这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

    陆仁斌小声道,这是他能背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本经书之一,毕竟用他的话说,如果修不成道,回家以后还可以靠这本经混口饭吃。

    “嗯。”李非简单应了一句,不置可否。《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是道家济幽度亡的道经,通常在超度死者时用。

    这本经可以说是道士的必学经典之一,哪怕是游方道士多多少少也都会背,算不得什么。

    但是……

    台上的道士舞剑速度越来越快,但却身形摇晃,脚底下跟喝醉了酒似的,步子全然没个章法。

    “步斗”。

    李非与严冠湘对视一眼,两人都认出了这个道士脚底的路数。

    步斗又叫做禹步,也叫踏罡步斗,相传是大禹治水时,天降一玄鸟,脚踩此步,能生出各种神奇异象。

    后来大禹仿照玄鸟脚步,作了步斗之法,之后一直为道家代代秘传。

    而寻常江湖游方道人给人启坛禳灾,往往也会假模假式地踩上几步,但是压根连形似都谈不上,更别说能有什么用了。

    但眼前这个道人踏罡步斗的脚法,无论节奏还是落脚的位置都非常精确,显然是经过了正经的训练,绝不是野道士一流。

    这倒让李非真有点吃不住他的来路了。

    “看你搞什么把戏。”李非心中暗道,继续朝那道人看去。

    那道人又舞了一阵,从腰间摸出一张黄色符纸来,夹在食中二指之间,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他嘴里念完咒语,啪的一下将符纸贴在桃木剑上,随即提剑猛刺,口中大叱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符纸竟无火而燃,瞬间化作灰烬了。

    台下的人见了这一下,又都“轰”地激动起来,不停有人“神仙”、“活神仙”地喊着。那道人满意地捋着胡须,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见台下终于安静,那道人将手中桃木剑挽了个剑花,随后还与鞘中。

    他向前踏了一步,高声道:“尔等前来所谓何事,吾已尽皆知晓。然而人命自有天数,若有寿尽而亡者,亲属可退去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台下少说有半数人按捺不住,长吁短叹地向道人哀求起来。但见那道人不为所动,没过多久,就渐渐有人从台子边离开。

    那道人见状又道:“台下之人,若有身躯残缺不全者,亲属也可以退去了。”

    又是一阵喧闹,但是道人依旧不理。哭啼声中,又有不少人离开。

    见台下还有十余人未走,道人在台上踱了几步,伸出手来掐了几掐,像是起了个占,又道:“无缘不成法,台下之人,若非昨日亡者,同样退去罢。”

    这一下,走的人更多。没过多久,场上便只剩了三四人未走,李非一行站在最后,反倒成了最显眼的。

    可那台上的道士却似乎压根没看见台下的这几位“同僚”,而是向旁边招了招手,随即走上来一个身穿大褂的中年男子来。

    道人与中年男子耳语了几句,随后竟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