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开局言出法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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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试探

    王雄被倪兕寥拍的一颗头颅完全没入了腔子,本应该死透,脑袋却在胸腔里幽幽讲起话来。

    围观百姓无不惊骇,便是李非三人也连退几步,不知如何应对。

    倪兕寥见王雄还能讲话,也觉诧异,但他胆子似乎极大,一运力气便又补上了一掌。

    这一下众人都看的清了,那倪兕寥掌法疾劲,挥舞之中似有风雷相伴,一掌落下仿若棒打西瓜,彻底将王雄脑袋干爆,红的白的瞬间洒了一地。

    “三位道长仗义出手,倪某在此处谢过了!”

    倪兕寥击爆王雄,将沾满血浆的双手随意在身上抹了抹,又一个迈步来到李非三人面前。李非还当他要来寻晦气,嘴巴微张,手都摸到了剑柄上,不料他竟道起谢来。

    倪兕寥上前一把握住还在发傻的陆仁斌的手,谢道:“若不是三位道长见义勇为,救得这母女二人,某岂知竟有这等下三滥的小贼在冒充我缠龙坡的好汉?说不得又让乡亲父老产生误会,误了我等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

    他这话说的极为洪亮诚恳,不单是李非三人,周围的百姓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有一人在人群中起了个头,人群中便一股脑地叫起好来。

    县尉见状也走上前来,对几人道:“看来的确是误会一场了!”他又对坐在车上的张柳氏母女递了个眼神:“倪天王替尔等报了大仇,还不快来谢过?”

    倪兕寥闻言却摆摆手道:“她们遭此祸事,虽不是我缠龙坡所为,但却是因我缠龙坡而起。不若如此……”

    倪兕寥微一沉吟,又道:“赵县尉,稍后某会遣人取银百两,烦劳你付与这母女二人,权当倪某的心意。”

    说罢,他向周围百姓抱拳行了一礼,竟就这么走了。

    “师兄,这倪天王当真是个磊落的汉子,可能咱们真的搞错了,这事的确不是缠龙坡所为。”

    陆仁斌收回了被倪兕寥握过的手,脸上尽是对好汉的崇敬,早没了之前的怒气。

    “嗯,可能吧。”

    李非望着倪兕寥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入夜,李非盘膝坐在客栈房中,眼皮半阖,似睡非睡,心里却在复盘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

    自出了县衙,三人护送张柳氏母女回家安顿妥当后,张柳氏便收拾出三间客房,请三人住下。

    三人这段日子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顶屋檐栖身,外加之盛情难却,便也就不推辞,住了下来。

    “缠龙坡,倪兕寥。”

    李非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这几字。白日里倪兕寥的种种做派,看在普通百姓,甚至自己师弟眼里,可能真是个被泼了脏水的好汉形象。

    然而李非心里最清楚,在他的“言出法随”神通的询问下,那矮脚兽王雄压根不可能说谎。只怪自己一时大意,竟让倪兕寥杀人灭口,而自己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分展露神通,也只好放他离去。

    李非正寻思找个机会去探探倪兕寥的虚实,却听房门“笃笃”响了两声,门外传来严冠湘的声音:“李师兄,可有时间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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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兄,下山后的这些日子,多亏你照拂了。”

    严冠湘手里捧着茶杯,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客套话来。

    既然能拜在五元观真字辈法师门下,严冠湘家自然也不是无名之辈。他的祖父严季礼曾在季宋朝廷里做到右仆射的高官,他的父亲也曾任中书舍人,家世可谓清贵。

    只不过近年来贾党势大,严家为避锋芒,其父不到四十的年纪就匆匆致仕,携全家老小回了四川老家。然而即便如此,严家在朝中依然有不少的门生故吏,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关于严家的背景,李非也略知一二。

    这位严师弟向来眼高于顶,此次下山以来,虽然与李非、陆仁斌分在一组,但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好在严冠湘与贾文轩向来针尖对麦芒,他似乎也知道李非和贾文轩不对付,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边倒是也没有起什么冲突。

    但他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李非暗自思量,一时也琢磨不透,便开口回道:“严师弟客气了,照顾嘛,还是说不上的。”

    “此话并非虚言。”

    严冠湘将手中的茶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放到桌上,认真道:“李师兄,今日多亏你出手,否则我等哪能如此容易得这么大的一个功绩?擒获杀人匪徒八人,足以回山后评个甲上的。”

    五元观弟子下山游历,当然不止是“游历”那么简单。

    下山前,观中法师会根据“授箓排比”的成绩,以特长将六十名弟子分为三人一组,并各自发放用以记录游历功绩的“心笺”数张。

    下山后,虽然没有强制要求,但所有弟子心里都明白,若是带着几张空白的“心笺”回山,那恐怕此生就与入“金阙院”,以及修道长生彻底说了拜拜了。

    “好说,好说。”

    李非吹了吹茶里的浮沫,轻啜了一口。茶水清甜沁人心脾,是三人住下时张柳氏特意叫女儿送来的,确实是好茶。

    严冠湘见李非没有抗拒之意,心情不禁大好,他抚掌笑道:“不过,李师兄却瞒得小弟好苦!”

    “嗯?”李非心中一惊,这厮啥意思?

    严冠湘道:“李师兄今日以一敌八,呼吸之间擒贼酋如探囊取物,实在令小弟佩服!但李师兄身怀如此功夫,平日在山上却毫不显露,此等淡泊心性,才更令小弟钦佩啊。”

    虽然严冠湘有意抬举,但他这话倒真没说错,李非身手确实还行。

    在之前的授箓大比中,李非的“功”字科成绩是天字甲等,也就是排在观中弟子的前三。由此可见,在五元观年,轻弟子一辈中,身手强于他的已是屈指可数。

    而所谓“功”字科,则是五元观授箓大比中“符、印、经、功”四门功课之一,“功”便是指的外功修习。

    道人在授箓之前不可学习神通道法,是以往往需要靠外功来自保,这也是各道门将外功的修习放在极重要的位置上的原因之一。

    况且外功修习可以强身健体,打熬心智,对于授箓后修习仙道法门也是大有裨益的。

    李非听到这里便放下心来,心道这严冠湘是看自己身手不错,想要拉拢自己呢。

    在观中住了这么些年,李非自然清楚,五元观将下山历练的弟子分为三人一组,往往是一强两弱,一高两低的组合,其还另有一层用意,便是让强者初步搭建自己的班底,将另外两人引为心腹,为今后的修道之路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