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书:太平长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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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将心比心

    二人用过晚膳后,英王殿下拉着阿鸾的手,有几分撒娇的恳求:“鸾儿,你就别走了吧,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阿鸾有些难为情道,“这一会儿便就寝了,你这让我怎么陪你,不太好吧?”

    只见英王殿下有几分霸道的将眼前的人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略有几分不满道:“不行,我就是让你陪我,以后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阿鸾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英王殿下霸道地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呼之欲出的话,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继续缠绵地亲吻,弄的阿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阿鸾见此时宫人悄悄地把门关好,自己更是有几分着急,自己想要挣扎着,却发现身体有些逐渐瘫软无力,心中暗想不好,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身体变越是无力,甚至有几分清醒的醉意反而不断上头……

    屋内烛火辉映,芙蓉帐暖春宵。殿门外静悄悄守着宫人,宫内也开始渐渐熄了烛火,夜渐深了。

    次日大约四更多点,阿鸾面带疲惫睡着,揽着她的英王心满意足地看了看怀中香软娇俏的人,小心翼翼地脱开身,生怕惊醒了她。

    但终究还是惊动了阿鸾,阿鸾缓缓的睁开眼,看见正在看着她的英王,不由得恼怒,但只是愤愤地瞪了英王。

    英王刚好穿上中衣,见阿鸾醒来的举动,紧忙轻柔地抱住她入怀,“鸾儿,鸾儿,睡的还好吗?”

    阿鸾没抗拒,只是点点头,有些羞涩。

    英王笑意浓郁,喃喃道:“鸾儿,昨日我没有碰你身子,不过,我会等你到愿意的!”

    阿鸾脸色潮红,“那你等着吧!”

    英王笑着为阿鸾穿好衣服,温柔和煦道:“鸾儿,你叫我一声夫君可好?”

    阿鸾别过头,不肯搭理他。

    英王急了,“鸾儿,你就唤一声,毕竟你以后要与我白头偕老的。”

    阿鸾心下婉转,便道,“谢谢你没有强迫我,只是这声夫君迟早要叫的,不急于一时!”

    英王笑了笑“那好吧,我的娘子!”

    阿鸾无奈地扶额,“你现在就如同失心疯一般,叫我又爱又恨!”

    英王哈哈笑了,却越说越悲凉,“鸾儿嘴贫!其实啊,我也知道我变了,我就是在我母妃死后,咱俩婚事被拆散后疯颠了!那皇帝为了成王,多年来表现对我母妃那般宠爱,对我也是格外宠信,谁能料到那竟然是多年算计欺骗我们母子二人,只是制衡齐淑妃母子二人的棋子罢了!”

    “还不惜拿我和母妃的清白和感情做赌注,甚至在我母妃死后连丧事都不许办,同时竟在我母妃丧期时逼着我娶李氏为王妃,看似重新重用我,实则只是这皇帝制衡光王的棋子罢了!而后光王死了便不断削弱我的势力,只为成王登基扫除一切障碍,因此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一切虚伪和凉薄怎能叫我不恨?因为他皇帝的猜忌和偏袒,致使最疼爱我的母妃去世,还有鸾儿你与我此生无缘!”英王说出了藏匿在心中已久的愤恨,整个人神色愈加疯癫,双眼通红。

    阿鸾一直默然,眼神里却是疼惜,心里也不由得痛苦,她到底深深眷恋着他,只能由着疯子般英王牢牢的抱住,尽管她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承认英王殿下就是她认定唯一的夫君,阿鸾故而悄悄地抱着他。

    “阿英,我还是信你的,你别难过了,我不知道一个人和自己的娘会是怎样深厚的亲情,但我愿意理解你,有我陪着你,好吗?”阿鸾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英王闻言,那疯癫的神色便渐渐的缓和下来,满是歉意的说:“鸾儿,我对不起你,昨夜不该设计你,但还好我守住了你的初夜,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阿鸾知道英王听下去了,便温柔道:“阿英,我原谅你,就凭你尊敬我的意愿,设计我的事情就也因此罢了。”

    两个人彼此心意相通,到底是英王殿下尊重了阿鸾的意愿,而没有强迫她,阿鸾也为此感到宽心。

    整整一夜的两个丫头守在空房屋里昏昏欲睡,阿鸾与英王用过早膳后便寻了回来,看见自家两个丫头一直都守在自己昨日下午躺着的屋子里,便不由得有几分心疼,上前去拍了拍:“春词秋语,虽说如今是夏日,但再怎么着这地上也凉啊,你们俩困的话便上去躺着休息休息,干嘛守在这里呀,多辛苦啊!”

    只见这俩丫头几乎都红了眼圈儿,连忙起身拉住自家姑娘,有些哭唧唧:“姑娘您昨夜听说是与那英王殿下在一起睡的,他是不是强迫姑娘了?”

    阿鸾笑了笑:“好啦,两个傻丫头!真是为我操碎了心,放心吧,昨夜他没有强要我,你们姑娘我这不好好的吗?只是想来这名节在外头来看也被毁了!不过对我来说,这名节再重要也重不过我们二人之间将心比心的情意。”

    两个丫头都有些听傻了,虽说如今风气较为开放些,但不代表着姑娘家的清白一点儿都不看重,姑娘寻婆家还是绝大多数看中姑娘的清白。想来自家的姑娘昨夜怕不是被那英王给刺激坏了吧?

    阿鸾看着自家两个贴心又懂事的丫头一愣一愣的,便忍不住掩口笑了笑,“你们俩呀,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难道非得让我给你们看看我的守宫砂在不在才放心?”说话便伸出自己胳膊,只见那胳膊上雪白的一片中十分显眼的露出一颗红红的守宫砂。

    两个丫头这才放心下来,只是细细的看到姑娘脖颈间微微有红印,不由得又有些神色懊恼,尤其那春词更是如此:“看吧,我就说是那英王殿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姑娘您的,他可是那般觊觎您的美色,就算是不强迫您,也是必然非礼了!您看看这脖颈处!”

    阿鸾接过两个丫头拿过来的铜镜,细细的照了照自己的脖颈,确实能看出有微微的红印,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话。

    两个丫头见阿鸾不再多言语,一直是笑意盈盈,只是压低声音,好好的劝自家姑娘和英王殿下保持一定距离,阿鸾笑着应下了。

    “郡主殿下,英王妃娘娘有请!”此时只听一名宫人恭恭敬敬的来禀报。

    阿鸾本来寻思着趁此功夫去探望一下太后并告诉现在的状况,如今英王妃有请自己又不能不去,笑了笑:“好的,本郡主知道了,稍等本郡主片刻,这便随你前去英王妃娘娘那里。”

    “是,郡主!”那人说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候。

    阿鸾很快便收拾好了,与两个丫头一起随着那名传话的宫人前往英王妃李氏的寝殿。

    很快便走到了英王妃李氏的地方,只见李氏王妃坐在首处,只是眉眼温婉,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那般温和贤淑的气质,让人看了便心生尊敬,甚至有几分亲近感。

    阿鸾笑了笑,又恭敬的朝她作揖,“臣女拜见英王妃娘娘。”

    李氏脸上写满了柔和的笑意,“郡主殿下快坐吧!无需多礼。”“来人,给郡主上好茶!”

    阿鸾也是温和的回礼:“多谢娘娘美意。许久不见,娘娘依旧风姿美貌。”

    李氏也是眉眼含笑道:“妹妹这一张小嘴当真是讨人欢心,难怪那么多人那般宠爱你!”

    阿鸾笑道:“王妃娘娘惯会取笑妹妹!我昨日才入宫来,不知王妃娘娘自打入宫这些日子,可有知道太后老人家如何?”

    李氏温婉的笑了笑:“妹妹,你尽可以放心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向凤体安康,只是偶感微恙,如今也渐渐好了起来。想来太后老人家思念你,妹妹可以抽空去探望。”

    阿鸾笑了笑,“只要太后外祖母安好我便放心了,承蒙王妃所言,我一定去探望她老人家!”

    这英王妃李氏可是皇家出了名不争不抢不妒不恼的王妃,因为她的温婉和孝顺也赢得了后来并不看好英王的太后娘娘的中意,宫里上下也对这位英王妃娘娘颇为赞许,而阿鸾与王妃李氏交情还好。

    毕竟嫁给了一位堂堂皇室王爷,结果自己并未能与英王殿下圆房,深知英王殿下有心爱之人的同时,并没有因此被嫉妒冲昏头脑,反而一直能与英王殿下相敬如宾,更是与英王殿下爱到骨子里的阿鸾能够处得融洽。

    二人侃侃而谈的时候,只见门外传来阵阵叮当玉佩碰撞的响音,遥便见到了正往这里迈着莲步袅娜走来的萧孺人。

    只见她身着桃红色穿枝花纹齐胸襦裙,化了淡淡的落梅妆,梳着回心发髻,插着鎏金宝珠步摇,袅娜纤细的身形,妩媚娇俏的风姿,衬得萧孺人愈发艳丽。

    萧孺人娇俏轻佻地笑着:“臣妾,给王妃请安,给郡主请安!”

    李氏脸上的笑意有些敛去,“萧孺人,坐下罢!”很明显,王妃李氏并不是很中意这位萧孺人,而这位萧孺人却有几分轻佻如其生母黄姨娘那般不端庄,只是礼数到了,却不见恭敬。

    萧孺人懒散地看了一眼阿鸾,却嘴角噙着嘲笑:“呦呵,二姐姐,妹妹可是听闻昨夜殿下要姐姐承宠呢!如今以郡主身份入宫,与我等侍奉殿下,那日后可是无限欢愉呢!”

    李氏听了都忍不住脸色难看,斥责道:“萧孺人!你一介王爷的姬妾!胆敢与郡主这般讲话?实在无礼!来人!掌嘴十下!”

    阿鸾笑了笑,阻止道:“王妃娘娘,既是这孺人出言不逊,事情又是因我而起,就不劳烦您来教训她,毕竟外头人永远都认为她是我们萧家女,总不能让她丢了我们家的面子。”

    李氏闻言,便笑了:“也罢,郡主妹妹说的在理,那就听郡主妹妹所言。”说完狠狠地看着萧孺人。

    阿鸾嘲弄地笑了笑,“萧孺人,我乃堂堂从一品郡主,你不过一介庶女出身,从前在家受到二叔的疼爱,如今能够有幸飞上枝头做了英王的妾,就算是你日后有可能成为皇妃,但你想想凭借英王的脾气,他能封你个什么位分呢?”

    “这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虽然嫁给了英王,可是想想你平时过的日子看上去是很风光,可背后里受罪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承欢是一种荣幸,你承欢于英王恐怕是遭罪吧?”

    阿鸾笑了笑,并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一片雪白的肌肤上仍然保持着一颗清晰的守宫砂,反而狠狠的打了萧孺人的脸面。

    萧孺人本来是嘲讽的,可看到眼前这明晃晃的守宫砂不由得呆了,明明昨日是自己的丫头来报,说是自家这位二姐姐被强英王殿下强行宠幸,一夜春宵好不暧昧!没成想原来英王殿下并没有强迫她,但恐怕名节也难保了,面上不由得露出阵阵轻慢之意。

    “昨日英王与我共度一夜却没有强迫我,何况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他强迫着我入宫,以我家人性命为威胁,这是情有可原的,外人知道了反而会同情我!再者什么位份不位份的,我不在乎,我还是皇家亲封的郡主,你不还是永远比我矮一头?!”阿鸾讥讽的看着萧孺人。

    英王妃脸色微微不太好看,毕竟是殿下强迫人家威胁人家,而自己虽不赞同,却也无可奈何,自然觉得面子上也矮了一些。

    此时却也是一脸嘲弄地看着呆住的萧孺人,“你不过一介小小的妾室,怎敢在面主郡主面前搬弄是非?企图败坏郡主的名声!郡主说的的确不错,就算你日后成为皇妃,也永远低人一等!”

    萧孺人脸色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可面前这两个女人身份都比她高出许多,她的确是王爷的妾室,没有资格与王妃和郡主相较量,只有这二人处置自己的份儿。

    阿鸾突然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嘲弄:“四丫头,虽说你过去种种有辱家风,但外头人看来你是我家出来的人,我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提醒你,你如今这身都是因为你有一个稳妥的娘家,要不然我相信英王殿下他的性子必然会弃你如敝履!而王妃娘娘又这般不得意你,恐怕没少让你站规矩吧!还有我也听闻英王也为了自己势力壮大而收了很多下属送来的美女做姬妾,个别的身份较高的甚至直接为孺人,甚至偶尔能得到垂幸。表面上风光有什么用?自己关起门那个日子却是如此难堪。你看看该如何吧?”

    说完话阿鸾便起了身,笑了笑作揖,“王妃娘娘,我看这英王的这位孺人实在是不够礼数,好歹也是萧家出来的人,再怎么着也得好好的劝她两句,还请王妃娘娘莫怪!”

    李氏温婉的笑着:“郡主哪里的话,到底还是郡主妹妹顾及宗族情谊,我家若是有这样的堂妹,我几乎都不愿与她讲话。”

    萧孺人恨恨的缠着手帕,脸色并不好看,但心里也被这番话有所感悟,是啊,虽然说她自己几乎被整个家族所放弃,但终究在外头人看来自己仍是萧家女,如今自己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近来又有不少美貌姬妾暗自较量,以谋得王爷宠爱,而自己还能衣食优渥,想想也是看在自己背后家族的面子上,尽管自己每每侍奉王爷都忍受了不少折辱。

    虽说十分不甘心,一直想要摆脱背后的家族,但四姑娘仍然是不能做到的,如今这王妃看上去贤良淑德,实际上却是一直不少用貌美年轻的姬妾来和自己分宠,为了自己好过,也确确实实对眼前这个自家二姐姐放出许多尊重,毕竟在自家殿下心中最重要的必然是这位二姐姐,自己借助她的力量还能够时而博得王爷的宠幸。

    萧孺人打定主意,便尴尬地行礼退下去了,阿鸾不久后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