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非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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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老头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觉得他挂了,因为一旁他的宠物……蛤蟆还一脸淡定的蹲在那里,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起嫌弃的意味。

    我也就没有再理消失的土地公公,径直踏步走进厅堂,蛤蟆也跟在我身后“呱呱”地叫。

    还没等我走完眼前这段小路,土地公公就有出现在了我面前,真就像电视剧里的一样,他就是那么嘭地一下就出现的,出来后也不尴尬,而且还想再低头打量我。

    这回我可不跟他在那里耗时间了,绕过它就跨进了厅堂。

    “哎不是,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能突然消失吗?”他问了一句。

    我心说你至少也是个土地公公,土地公公不会钻地消失难不成还跳大神啊。

    不过我嘴上却没有答应他,他左右见我没回答他,就嘿了一声:“你这小孩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多没礼貌…乙阙那鬼也真是的,把你这么个不讲情理的小鬼丢给我……”

    我发现他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在人家乙阙面前是一口一个阿乙叫得亲热得恨不得是亲兄弟似的,乙阙走后就又直呼其名了。

    他自己在那顾自说了许多话,弄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筋没搭上,乙阙怎么会把我交给这么个人,别说他照顾我了,首先我就得受得了他的那张嘴。

    或许是看我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终于停下了那一堆胡言乱语,端详起我来:“你看什么,虽说我长得英俊潇洒,但也不至于这么痴迷吧?”

    我咳嗽一声,心想着看来还是得打断他:“那个,您怎么称呼?”

    “这才对嘛。”他这回但是装出了一副正经样子,叉着腰,仰着头道,“既然你是阿乙介绍来的那我也就不跟你端架子了,之前你怎么叫乙阙的就怎么叫我吧!”

    怎么叫乙阙?我好像都没有怎么主动叫过他。

    实诚人做实诚事,我就把这事告诉了土地公公,他“嗯?”了一声,似乎不想自己费脑子想称呼这事,就冲我摆摆手,“那啥称呼这玩意太麻烦,你看着叫吧。”

    “那…老爷爷?”

    “你看我有那么老吗?!”

    “…叔叔?”

    “我这还是和乙阙同辈呢,什么叔不叔的……”

    “那到底叫什么啊?”

    “都叫你看着叫了,你随便叫不就成了。”

    我:“。。。”

    “那我还是叫你公公吧,这样就不麻烦了对吧。”我突然想出了这个点子,坏笑着说,然后不等他回答转身就窜了开来。

    “哎?不是,你……!”

    后面他说的我全当没听到。

    ……

    阴间没有明显的昼夜之分,加上这土地庙的四周都是被白雾笼罩的森森灌木,更加迷惑了人的时间观念,我蹲在厅堂的门槛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异红的天空,那只蛤蟆就蹲在我的旁边,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它叫哈宝,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以前另一只宠物的名字,套在它的身上似乎只是为了一个念想。

    “哎,老头,你这里有书看吗?”我回过头,看着正坐在供桌上抠脚的土地公公,犹豫再三,才选择了这样一个称呼。

    “什么老头不老头的,都说我和乙阙是同辈了,他都不老我老什么……”他这么不耐烦地说了句,又重新低下头扣他的脚去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不得不说我虽然没有看过乙阙围巾下真正的全貌,但是单单看那双眼睛,就很明显我眼前的这位要比乙阙老态很多了好吧。

    “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可别光看乙阙那双眼睛,他那眼睛迷死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了…而且那啥,鬼比鬼总是有点不同的嘛,乙阙那家伙修为是比我高那么一丢丢,真的就一丢丢,所以看起来自然也比我年轻那么一些些。”说着他还捻起手指给我看有多么的“一点点”。

    我看着他凑近我的那张怎么说都是中年往上年纪的脸,和乙阙那怎么想都是二十来岁甚至更年轻的脸,实在和“一点点”没有毛线的关系,要说也是“亿点点”。

    不是,我一开始不是问书的吗被带偏想起了这个?

    “书……”我开口说到一半,土地老头就立马打断了我,“你这小孩怎么这么麻烦…东厢房靠里侧有排书架,不过时间久了也不晓得那些书烂没烂,哎你快去快去,别在这碍着我眼。”

    说到底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碍着谁眼呢。

    我起身走进了他说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很黑,只有一扇开的很低的老旧的木窗,我借着微弱的光线堪堪摸到了墙壁内侧,到这里时已经是乌漆麻黑一片,压根看不见书在哪。

    “哎,土地老头,太黑了我看不见……”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原本以为他不会理我的,结果他骂了几句之后还是给我从放杂物的西厢房里找来了一盏老式的那种手提灯,有点类似于下矿洞的那一种。

    不过就这,也是让哈宝驼进来的。

    在这阴间似乎就没有真正的火焰,都是那种青光焰,我提起灯来往面前一照,就看到一排扭扭歪歪的木制书架斜着靠在内侧墙壁上,这种木头没有乙阙城里的那种材料好,过了这么多个年头已经被蛀得不成样子了。

    要是刚刚我就这么直接摸过去,估计已经被倒塌的书柜给砸死了。

    我一排一排地看过去,发现这里的书同样都没有书名,就跟故意的一样,不过有总好过没有,我从最底层左侧开始拿书来看,几本几本小心翼翼地往厅堂拿,然后就蹲在门槛上看,一般这个时候哈宝就会蹲在我旁边,是不是“呱”地叫一声,日子消磨得但也不算无聊。

    这里的书都是记载山川异域的图志之类的,还有几本内容都比较统一,要是让我来起名那应该是《土地公公的自我修养》,说起来也是好笑这几本也都是手写式的,而且每次我看的时候土地老头还总是往我这边瞟,让我严重怀疑是不是就是他自己写的。

    没有昼夜,不分昏暗,在这里我就像是被同化了一样,不会饥饿,没有概念,只是偶尔觉得看书看得困了就眯一会。

    在这里,外面的状况我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乙阙处于什么境地,也不知道甲阕有没有发现我折的替身纸人……

    想着想着脑子就混了,又开始想要打瞌睡,突然背后一只手拍了我一下,吓得我是一激灵,转过头,不出意料地对上了那双眼睛:“那啥,我太无聊了,不然你和我聊聊天吧。”

    得,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这无聊,原来他也是。

    他快走几步到我身侧坐下,哈宝还很不情愿地给他挪了位置。

    刚坐下他就问我:“你真的是从阳间来的啊?”

    “要不然呢。”

    “你都有些什么家人?他们都还在吗?”

    我鄙夷地看向他,哪有人说话这么说的,一开口就问别人家人在不在,多不吉利。

    土地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对,尴尬地笑了笑,就在气氛又要陷入沉默的时候,他又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