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非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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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

    王爷爷在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村长也没有说话,估摸着也是被吓得不轻。

    即使隔着一面墙,我也能感受到从王爷爷口中说出的话有多么的骇人,因为关着灯的缘故,我还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浑身鸡皮疙瘩顿起,看向一旁的哥,他也没比我好多少,即使房间里很黑,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就靠在我旁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一个胆小的人偏偏好奇心还这么大也是难为他了。

    “…后来呢?”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还是村长首先开口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缩回了头,可还是被我爹发现了,而且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情节最严重的时候就干脆被我爹送去了亲戚家暂住……”王爷爷说到这时语气开始变得激动,“…就是这一次暂住才让我幸免于难。”

    “……当时我一听到家里出了事就想回家,可亲戚也不知怎么的就死活也不肯送我回去,直到我知道了真相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我后来才听来的,听他们说当初我娘的产房里根本没有什么往外爬的小手,只有一个只出来了一半的死胎。终于我回去后,爹娘他们已经下葬了,当天晚上我就趴在他们的坟头哭…哭累了就睡着了,醒了又接着哭……”

    我听到这里就感觉很同情王爷爷,按他的话说他当时也没比我大几岁,却要经历丧亲之痛……

    想到这我默默的看向哥,他还在那认真的偷听着,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受,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主动抓起了他的手,然后趁他没回过神又将耳朵靠在墙上,面上装着不在意,手却没有放开他。

    那一瞬间我有些害怕将来会失去他。

    “后来我就遇到了很多诡异的事,最后还是山上来的一位年轻人救了我,并告诉了我事情的缘由……”王爷爷说到这又停了下来,我隐约听到他拿起烟筒打开火机点燃烟草的声音,很显然他需要一个东西来平复一下情绪。

    “他告诉我说其实我当初看到往外爬的小手并不是真的,或者说并不是活的,而是我被产房里的阴气影响到了加上我当时年纪比较小就看到了脏东西…也就是那只手的主人。年轻人就教会了我画一些辟邪符,还教了我一些本事,也怪我当初没认真学,这么多年过来都忘了七七八八,就记得一个辟邪符。再后来我就一直借住在亲戚家里,这也是近几十年才搬回来的,我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年轻人,当然他当时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在那,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一直到现在。”王爷爷说,“那张黄符想必你也猜到了,就是辟邪符。”

    我注意到了王爷爷似乎有意没有说出他们家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的理由,但毕竟这也是一件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不想再去会想也是正常的。

    就在我愣神时房间灯突然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眯起了眼睛,还用手挡在了眼前。

    “你们俩怎么还没睡觉啊?这都几点了,快睡觉快睡觉…”我妈的声音传来,然后我就感觉后衣领被拽了起来拉向了床上:“阿白,你也真是的,你哥乱来你也不阻止着他点,还跟着他一起胡来。”

    我没吱声,就这么乖乖地被拉到床上盖上了被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才跟着哥“乱来”了,就像之前那样,就好像这些事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

    直到客厅也关上了灯我还没睡着,之前听到的话还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农村人都是信鬼的,但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其实很多都是无神论者了,可以这么说,这件事真正吸引我的可能并不是其中的某一点,而是单单就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吸引了我。

    想着想着我竟然异于常态的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鸡鸣时分。

    一醒来我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喧闹声,凑到窗口前一眼就看到了王爷爷的家门前再次围了很多人,大概是在商量着怎么处理棺材,毕竟像棺材自己会回来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估计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才会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村长在这了王爷爷却不知道去哪了,我仔细听着村民们的闲言碎语,就知道了王爷爷似乎是昨晚上山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是在讨论王爷爷去哪了,但我可是心知肚明了,他应该是去找那个山上的老先生了,毕竟这事他既然都用到了辟邪符,就足以说明梁姜的死不简单。

    我当时年纪还小,只是堪堪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般来说不都是小的斗不过找大的来嘛,那这个王爷爷口中的老先生肯定很厉害,至少在对付这些事情的方面就比王爷爷厉害的多。

    直到快到正午的时候,村西头的路上才出现了两个身形佝偻的的身影,那时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就待在院子里玩,院子正对着村路,所以那两个身影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了。

    从那两个身影可以看出其中一个人步伐很稳健,落地轻快有力,不像是一个老人而更像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练家子。

    走近了才看到那人的长相,一张很普通的脸,却有一种让人心生尊敬的感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字“稳”。

    对,就是稳,不仅仅是步伐稳,举止言谈之间也透露出一种泰山立于身前而岿然不动的气势,甚至一看到他就觉得很有安全感,仿佛什么事他都可以解决一样。

    然而后面的我都还没有看到就又被爸给叫回了家里,并在出去前特意嘱咐了妈妈一定要看住我和哥,不要让我们又跑出去。

    再然后他就出门去帮忙了。

    对于爸爸的决定我还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好奇心和孝心,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但哥却也还是像往常一样愁眉苦脸一脸我欠了他多少多少钱的样子,就在一旁发闷气,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理他,等他自己气消了自讨无趣自然就好了。

    妈妈就在一边的凳子上干活,我妈是村里制衣厂的,准确来说是镇里人建在村里的制衣厂,所以有空的时候她总会带着布料回来修整,也就是把上面图案的线头或后面的纸给弄掉,因为很简单,我一般也会在她身边帮忙。

    平时帮忙的时候我看到衣服的布料都是以大红大紫为主,当然其中也会有浅色一点的衣服,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少,可这次我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件单纯白色的衣服,因为村里人都会下地干活,衣服也会弄脏,所以这么单纯的白色衣服真的是很少见的,至少在我帮忙以来是第一次见。

    剪那件衣服的线头时,我还特地问了妈可不可以将这件衣服留下,还以今年我们还没有过新衣服为借口,说起来有点搞笑,我又不是女孩子居然找这个借口来蒙混过关,不过或许是我还算比较听话的缘故,妈最终还是答应了。

    倒也不是说我喜欢白色什么的,相反我喜欢的是和白色相对的颜色,而是我发觉到哥的衣服在上次出去时刮开了一个口子,他因为怕被骂又没说出来,所以就想着给他弄一件新的。

    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哥虽然经常出去玩,但他每次回来衣服都不会脏,反倒是一尘不染,几乎不用怎么洗,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哥虽然经常出去爸妈却不会阻止的原因。

    但看向我就又和哥刚好相反了,无论我是就这么坐在那,还是不出家门不去玩不晒太阳,我的衣服都会莫名的脏,就比如我在家里坐着的时候就感觉灰尘总喜欢往我身上掉,要是我整整坐一天的话那我估计身上的灰尘就像是按快进了几个月一样。

    听起来是很奇怪,但我们家时属于那种还没有装修的水泥砖头的墙壁,所以平时的落尘确实要多很多,风一吹就可以扬起一大捧,这么想的话也就释然一些了。